骤然折返,忆起委屈处,明熙公主扁了扁嘴,又忍不住啜泣。
“你欺负我……呜……”
“对对对,我欺负你,我该死,别哭别哭……”公主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
“啪!”一声,萧北辰结结实实迎上她一个巴掌,一脸莫名其妙,却又不敢躲开。
“你为什么打我?”他哭诉。
“你曾说,不论是妓是妾还是婢,都不比我这个公主卑下,是吗?”明熙公主瞪着他。
“对!”萧北辰正色点头。
“可是……”小嘴儿又开始扁扁的,“你让我觉得,我连个妓女都不如!呜……”她连抗拒的权利都没有!
麻烦大了!他气了昏头,干下混帐事,这回是自打嘴巴。该打该打!他不顾她的感受,以天生的性别优势伤了她,还洋洋自得……
“对不起。”萧北辰诚惶诚恐地道歉,将她圈搂入怀。“我昏了头,谢谢公主老婆的教训,下回不敢了!”她在认知上的成熟,果真已不是他能预期的……足令他惭愧!
明熙公主低头看到自己衣不蔽体,停下了泪,又歪头上下瞧了萧北辰衣衫整齐,愈发觉得自己狼狈,干脆将被褥往头上一罩,整个人缩趴在床上,闷在里头哭将起来。
“又怎么啦?”萧北辰无奈地问。怎么成了缩头乌龟?
“缩头乌龟”突然出壳,伸出皓腕玉手一只,“啪!”地一声,又是一巴掌。
“你……这回又是为什么打我?”萧北辰抚着颊。
唉!一边一个,没有第三个了吧?
“缩头乌龟”不肯出壳了,只闷在里头呜咽:“你让人家觉得好丢脸!人家……人家都被你剥成这样了,还……还叫得那么难听……呜……”丢脸死了!让她死了算了!“看着人家出丑,你……你居然文风不动,连衣服也穿得好好的,是不是……是不是……人家身子难看,没有吸引力?呜……”
原来,他还伤了她女人的自尊。
可是……她没瞧见他从刚才就满头大汗,到现在还没干吗?要不是尽量勉强自己不去注意她的曼妙躯体,她现在还能窝在被褥指控他,安稳地当她的缩头乌龟?
明熙公主埋头低位着,渐渐消了气,开始奇怪何以被外一点动静都没有,悄悄地,她探出头——
“啊——”
不是因为被褥被他一把掀开而惊叫,而是他……几时已脱得赤条条的?
“正在等你呢!”萧北辰精壮结贾的身子覆了上来。
本来没有做到底的打算,只想得到他要的承诺便罢手,谁知这档子事不忌太过或不及,偏忌半途而废,他受教了。
“你……你……”明熙公主被他的赤裸烧红了脸。
他抓起她一只小手——可惜忘了甩过他巴掌的是哪只——碰触他的胸膛。
“你以为我这身汗,是为谁而流?”为了第二个巴掌,他要申冤。
被那汗湿的热灼了下,明熙公主战战兢兢缩回手。
他将硬挺抵住她的大腿。“这家伙从刚才就蠢蠢欲动,你以为又是为了谁?”
明熙公主身躯一颤,为着自己的多舌,羞愧得想死掉!
“还敢说我文风不动吗?”萧北辰轻声质问,哼哼嘿嘿邪笑道:“还敢怀疑自己身子难看,没有吸引力?”
明熙公主死命摇头。
他笑得好愉快:“既然公主老婆有令,小生在下鞠躬尽瘁。”一贯文雅潇洒的用语,此刻以沙哑的声音说来,像浸溶了浓烈的欲望与邪魅。
也好,他不必再辛苦压抑,也毋须担心往后夜长梦多,既然她已准备好,他极乐意同她共赴巫山——
闪烁着狂焰的火眸魅惑了明熙公主。经过方才,她已知道那两簇火苗代表了什么,她想开口辩称没有这个意思,唇瓣已被吞下,甫熟悉的麻酥快感再度席卷她的意志,火烫的熔流重新在她体内滚动,这回被他以赤裸的躯体直接加温,奔腾得更快——
她——不想制止他了……
最后一层亵衣落地,他从冷眼旁观转而置身其中,恨不得全心投入的愿望终于得偿。他埋入她的体内,沈溺在属于他们,没有第三者的天地——
幸福的乐园,圆融得不再有悲剧。
***
清晨,萧北辰被粉拳敲醒。
“起来、起来!”明熙公主将堆在床角的衣物塞进他怀里,“你快点走,被人发现就糟了!”
过河拆桥?
才刚清醒的萧北辰,突然误以为自己是个见不得光的小奸夫,被他的姘妇用完了就丢。
怕被人知道吗?几时这位追夫追到天涯海角的鬼见愁公主,也开始在意名节的重要了?
明熙公主背对着他,匆匆忙忙穿好衣服,回头一见他无动于衷,急催道:“快穿好衣服,走人了啦!”
“为什么要赶我走?”萧北辰捺下不悦。她难道不想再同他多相处一刻?
“天都亮了,小双在冷宫找不着我,一定会回坤宁宫来伺候。你再不快走,她要是一来,不就正巧抓着咱们偷……”明熙公主煞住口。
“偷情是吧?”见她羞得低头,萧北辰缓缓舒了口气。终于有了新嫁娘该有的样子啦!虽然她尚未披嫁棠。他趁势揽住她建言:“别让她进门就是了,再放她个几天假,她不乐才怪。”
明熙公主推开他的拥抱,“不行啦!小双忠心得很,要是伺候不着我,她一定会很难过,甚至怀疑我不要她伺候了,你快走啦!”
见鬼的侍女!那么忠心干什么?不会偷点懒吗?人生而平等,没人是天生的奴才,人人膝下有黄金,男人女人都一样!他该灌输些自主的观念给她,消消她的奴性。萧北辰边穿衣边打算。
“你这副模样,真要让她伺候?”瞧她的唇红肿不堪,裸露于外的脖子上布满点点殷红,不用说藏在衣服里头的也是一样精采,而她还兀自一头雾水。唉!
他随意一瞥,甚至逮着了被褥一角还沾染了红渍,忍不住摇头。
随着他的视线,明熙公主惊呼,终于明了自己偷吃已留下了证据。她发誓下回一定小心!
但,现在怎么办?
瞧她捧着被褥,急得团团转,萧北辰忍不住上前搂住她的腰,轻啄了下她的唇角。
“交给我吧!保证今早不会有人跨入坤宁宫一步,够你湮灭证据了。”
作威作福的公主,如今为了不忍让一个侍女失望,可以将枕畔人轰出门去,谁相信她待下人已是这副心肠?他该为此高兴的,可他怎么办?他就那么活该倒霉被踢下床,沦为被牺牲的一方?
咱们有理想、有抱负的萧大盗当下对天发誓——
他要自力救济!去把那个叫小双的给撂倒!干脆再把坤宁宫方圆十丈之内的女的、男的、不男不女的统统一起撂倒算了!回来再和他心爱的公主老婆温存!就是这个主意!哈哈——
***
“朕的妹妹已许了人,你想娶她,可有问过她点头?”阳廷煜说的不愠不火,口气像个寻常百姓家的兄长。
“你怎在这儿?”刚跨入紫辰殿的明熙公主,在见着了其内的人后征住。
怎么?找她来的原因,竟是因萧北辰找上了她皇兄,要求改她的驸马人选?他以为自己有多大的面子?这事该由她慢慢来嘛!
“廷安!”萧北辰兴高采烈地来到她身畔,“快告诉我大舅子,你要嫁的人是我!”
当着皇兄皇嫂的面,要她怎么说嘛!明熙公主嫣红了颊闷声瞪他。嚷着要皇兄赐婚是回事,萧北辰在场,那又是另一回事。
一旁文彬辉见他们僵持不下,主动插口提示:“萧公子,你那日潜入棣王爷军中,盗走叛军兵备图,便是为求立个功,好娶明熙公主,可是?”
“嗯?”明熙公主以眼神询问萧北辰是怎么回事。
“是!”萧北辰抖擞着精神,开始描述得天花乱坠。
明着是风从虎骋勇善战,暗里原来是他潜入了叛军营里,偷走最重要的兵备图,才让风从虎如摧枯拉朽地只花一个月时间,便结果了叛军。
萧北辰一向不受扬名立万,为了求个功名,讨好他的皇帝大舅子,只好“忍痛”让风从虎报上他的功劳,还让风从虎因此疑心他吃错了药,殊不知是为了抱得美人归啊!
阳廷煜接口道:“加上战时京里物资短缺,黑衣侠盗‘平抑物价’功不可没,独揽两大功劳。但萧公子的意思是,仅想讨个虚衔即可,这可就麻烦了……”
可怜的萧大盗为了公主老婆,连他黑衣侠盗的底都掀了,彻底见光啊!
“怎么个麻烦法?”萧北辰急问。
“阳氏皇朝的赠官名目极多,但是……”阳廷煜脸色怪异地看他,“赠官多是授予有功者已逝的亲族,你……”简言之,就是封给死人的啦!
“那就破个例又何妨?”萧北辰从不把这些礼制法度瞧在眼里。
“不要自寻晦气好不好?”原本置身事外的明熙公主,此时不满地插口。
那护着他的模样,已明白昭示萧北辰与她是真的已达论及婚嫁的地步,帝后二人心中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