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怜惜朕吗?美人儿?”
这回阳廷煜竟然伸出健臂,一边一个,搂住了两名不知名选侍的柳腰,还在两人粉额上各自偷了个香,弄得其他选侍们娇声惊呼,既是羡慕又是嫉妒。而遭到“龙吻”的两位美人儿则薄嗔轻怨着,小鹿乱撞,都要撞树啦!
“嗯哼!皇上,请自重。”终于有人能从这迷魂阵中清醒,出言撑持场面。还有谁?当然是天下妇道的表率“皇后喽!”
“嗯'!御妻有话直言无妨,朕听得见。”阳廷煜看也不看她,正忙用鼻子嗅着美人儿的发香。嗯,醉人啊!他晕陶陶晃着脑袋。
文彤辉压抑下怒气,平声缓气道:“看来皇上对这几名选侍倒挺满意的,这样吧!就挑一两个今伺候皇上,皇上以为如何?”气归气,正事还是要顾。
“好是好……可是,选谁呢?”阳廷煜皱起了眉,抚着下巴,在选侍们的面前走来走去,一脸犹豫不决。
可别又要叫她们自己“协议”,十个女人打起来可怎么得了?文彤辉一想起这个可能就头疼。
不待她提议别的法子,阳廷煜伸手从一名选侍怀里摸出条绢帕,还弄得人家尖叫连连,面红耳赤。
“这样吧!朕把眼睛蒙起来,捉到谁,谁今晚就陪朕,好不好啊?”“啊!”
随着阳廷煜的渌山之爪所到之处,诸位女子不顾形象地尖叫出声,碰撞推挤间,个个玩的是欲擒故纵的把戏,谁都想获得这个年轻英俊的君王一夜恩泽,但又不敢做得太过明显。
“既然皇上决定要这么做,臣妾就将这事交给皇上,不多干涉了,臣妾告退。”文彤辉怒气冲冲拂袖而去,干脆眼不见为净。
在嘻皮笑睑地蒙上眼前,阳廷煜还是偷瞥了文彤辉那张发怒的黑脸,此时耳边传来爱后不悦宣告,自然也不会有太多的良心,脚步声远去后,他解下绢帕,浮起无奈的笑。“各位美人儿,联实在是命苦啊!刚刚皇后好像生气了,朕要先去哄哄皇后,改日再来陪你们,你们别太想朕哦!”
“皇上!”诸女期望落了空,看着远去的阳廷煜,嬉闹过后的兴奋情绪也逐渐清醒。真是扫兴啊!清醒过来的年蓉与方萱梅,除了羞赧于方才脱序的行为,同时也对传闻有所领悟。皇上真的很在意文皇后,传言既是真的,怎么她们在宫中可有未来?偏偏皇上真教人意乱情迷……
而远去的阳廷煜追着了爱后吗?没有!此时的文彤辉正在气头上,他只不过是拿爱后来当借口,躲开这群莺莺燕燕罢了,还没敢拿自己热脸去贴爱后的冷屁股。更不想前去面对爱后的质疑,招认他气走她的真正意图。他今天就是不要女人陪,怎样?
打道回金龙殿!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文彤辉赤着脚下了床,连鞋也没穿,独自步至窗棂前。
求不到美人,就连觉也睡不着了?说来她可算是个心胸宽大的皇后,真正做到了不妒?
文彤辉很惭愧地闭上眼。不!她很清楚今日皇上在她跟前与选侍们嬉闹,已经惹得她妒意萌芽。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绪啊!怎么可能呢?她早已知道身为皇后,未来必须面对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也从来不以为这有什么好嫉妒的,甚至她还想借助她们来逃避一些身为妻子的责任。所以只要她坐稳后位,其他的当然就由得皇上。
但,既然是意料中的事,何以眼所见,竟然容他不下?
也许就因为从来没有亲眼见着,一时间刺激太过而失控了吧?
应该是。她所受的闺训,身为一国之后的仪节,自是少不了这一项。与妃嫔们和乐相处,不妒不怨,是身为皇后应有的态度,之前她都做得很好,之后应该也没问题,没必要因一时失控而慌了阵脚,庸人自扰!
没必要。
她所要的权势地位都已到手,剩下的便是小心翼冀地去维持,并且好好抚养自己的子女成人,继承大统。至于皇上,信任她就已足够,宠爱她倒可以折半,白天就行,晚上就不必了,他可以找别的女人,只要她没看见,应该就不会令她像今天一样失了方寸。
应该不会了。
轻轻推开窗,让夜风微微吹在脸上,月色倾洒内室一地。文彤辉搬张椅子正对着窗坐下,双手支着下巴斜倚着,好舒服啊她闭上眼享受短暂的凉爽,就一下子,一下子就好,等会儿就上床去躺着。
这一闭眼,迷迷糊糊地,醒来时竟是在阳廷煜的怀抱中!
文彤辉惺松睡眼里夸饰着不解与愕然。
“联吵醒你了?就算吵醒你,也不能再让你穿成这样'睡在窗边吹风,会着凉的。”
清晨一大早,独眠于金龙殿的阳廷煜起得比谁都早,经过鸾和宫时不巧瞧见了扇微敞的窗,皱着眉靠近,正巧逮着爱后卧睡于窗边的慵懒睡姿,他瞧得几乎眼睛发直!她穿得太少了!
意识到这一点,阳廷煜难抑心中怒气,左右张望一会儿,确定值班的侍卫们并末靠近这儿,应该没人瞧见,忙紧闭上窗,驱散侍卫后推门直入,抱起爱后上床去睡。
“皇上?现在什么时辰了?”文彤辉朦胧间下意识问道。
“刚寅时,还早,天还没大亮,你再睡吧!”阳廷煜轻轻将她放下,拉起棉被为她盖上。
“才刚寅时?”文彤辉伸手揉揉眼睛,迎上阳廷煜火热的眼眸,低头一瞧,才知自己衣衫已敞开,连忙钻进被里,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
“皇上起得真早。”这么一来,她的睡意也减了大半,脑子想得也就多了。昨夜,是谁侍寝?
对于文彤辉明白的躲藏,阳廷煜什么也没表示。这样也好,免得他不小心侵犯了她,然后他爱后接连又是几天的不理人,或者乘机勒索。遮起来也好。
“正巧让朕瞧到你这副模样。”阳廷煜呵呵调笑。
“彤辉,这么多年来,从来没见你的人离开床时,是穿这么少的,几时也有这样的兴致,想夜里放纵一番?下回别忘了提前告知朕一声,朕一定排除万难来陪你”
说到后来,声音愈是低沈沙哑,听得文彤辉耳发红。
“皇上,请恕臣妾失礼了,下回会注意的,皇上别开臣妾玩笑了。”
他的爱后又回复道貌岸然模样了,阳廷煜失望在心,只得勉强略去。
“算了,你睡吧!朕不吵你。”
“皇上……”文彤辉眼睛漆黑晶亮,哪有一丝睡意?
“嗯?”
“皇上睡得足吗?起这么早?……”文彤辉琢磨间,还是问道。
阳廷煜那嘴角,及时上弯成菱角状。嘿……打探昨晚来着?
“朕一向少眠,你也是知道的,尤其是独眠,可真是早到姥姥家去了,天还没亮就起来,这么多年都已经习惯了。”他一脸抑郁道。
“这怎么行?睡这么少,国事这么繁忙,皇上身子怎应付得来?”文彤辉有丝忧虑。
“也没办法。朕喜欢抱着人睡,有人陪着,睡得才香浓啊!”阳廷煜故作无奈。
“难道皇上昨夜……没睡好?”文彤辉索性道出疑问。
“没罗!那些个选侍见了朕就跑,没一个有心肝的。”阳廷煜摇摇头,还打了个呵欠。他确实没睡好,孤枕难眠嘛!
明知他说的是玩笑,也不晓得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才又让他这样嚷嚷。文彤辉莫名的欣喜中还带有一丝心软,她掀开被子。
“这样吧!皇上,才寅时初,上来睡一会儿吧!时候到了,臣妾会叫您的。”
“真的?”阳廷煜大喜。
“嗯!不过……”文彤辉犹豫着该如何开口。
“朕知道,朕发誓只抱着你就好,绝不会谋不轨。”
阳廷煜五指向天,文彤辉拉了下来。“不过是睡个觉,发什么誓?”
阳廷煜高高兴兴地脱下外衣,钻进他爱后暖暖的窝里。嗯!温暖的娇躯,久违了!虽然不能乱来,勉强也可以解解馋啦!不过奇怪的很,爱后今天特别好说话!以往,想上她床几乎都要用强……
文彤辉躺在他的怀中,也想着同样的问题。为什么她今天会这么主动让他上她床?隐约中,她似乎也在摸索什么,一种扑朔迷离的茫然,她对他们既有的夫妻关系产生一抹迷惘。害怕?恐惧?还是慌张?见到他原来也有风流的一面,促使她也想碰触他、抱紧他,从他温暖怀中找回些什么……
承诺?鸳盟?夫妻之情?
担心自己遭受冷落吗?
何时起,她堂堂一国之后竟也有了这样没把握的一刻?
不想了,睡吧!
温暖的躯体相拥,睡意又再度来,文彤辉昏然欲服,全然忘了这副躯体曾让她畏惧不已,曾她一碰触便感作呕,这前所未有一刻,竟是如此教人眷恋!
这是她头一回睡在他怀中,没有背对着他。
这也是人人称道的明君阳廷煜登基半年以来,头一回没准时赴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