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入刘家起,她就深深倾倒于俊俏风流的少爷,刚开始他并不把她放在眼里,直 到她渐渐成长,如春花般即将盛开的经芙容颜,渐渐吸引他的注意。终于,在她十五岁 的那年,被他诱姦得逞。
小莫为得他欢心,从来没有拒绝他的要求,虽然饱读诗书的她知道这么做是违背礼 教的。
许久,抓着她细瘦双肩的有力臂膀抽搐顫抖着,她知道快要结束了。伏在她娇躯上 的精壯身体终于喘息地离开了她。
他翻过了身,呼吸还未平稳,抓起棉被就睡。
「少爷……」小莫轻轻摇摇他,希望他能说几句体已话。好不容易再度碰面,她不 希望就这样过了一晚。
「你可以回去了。」他的声音很冷淡,听的小莫有点寒心。
「少爷没有话跟小莫说吗?」她犹带一丝企盼,盼他回过头来。
「明天起你不必来了,你还是比不上停春阁的绮兰姑娘,她才是真正的女人,你像 个木娃娃,没趣的紧。」他的话像柄刚下磨刀石的利刃,在她原本就累积了无数伤口的 心上,狠狠加重砍了一刀。
小莫望着床上男人的背影,泪水湧了上来,迅速地占满眼眶。他当她是什么?呼之 即来、挥之则去的狗?当初他对她的温言软詻、柔情蜜意呢?
也许是她抽咽的轻泣软化了他吧?他终于转过头来:「快走吧,被人发现就不妙了 ,爹和蔚云不会原谅我,于你清譽也有損害。别想納妾的事了,不納你为妾是为你好, 本少爷不喜欢良家妇女,娶了你只怕冷落了你。乖乖回去吧,以后就当咱们只是主仆, 知道吗?」
「少爷……」小莫闻言更悲伤了:「我只求能永远待在少爷身边,其他的刖无所求。」
他见她犹是低泣不已,轻声细语哄着她,希望她不要再苦苦纠缠。这半个月来,停 春阁的绮兰给他的快乐胜过两年来与小莫共度的春育。他不是没喜欢过小莫,只是,小 莫的才华气度,有时会让他自惭形穢,虽是丫鬟却傲气逼人,他要的是懂得屈意承欢, 以他为天的女子,就像绮兰。
小莫抓起被单抹了抹泪清。既知失寵了,再待下去徒然自取其辱。匆匆地穿起衣服 ,头也不回的奔出房门。
她烟蓝的身影伴着沙沙作响的罗裙害章声渐行渐远,留下一堂馨香与若有所思的刘 逸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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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颼颼。初春的天气说暖不暖,倪夙潮有点后悔,就寢时间没好好窝在被窝睡大 觉,跑到林子散步,又忘了披件长袍。
一定是被婚事搞得心烦,才会半夜不睡觉,像个幽魂似的在这晃漾,他心想。
唉!奉母命大老远地跑到江南来提规。娘亲希望他能迎娶江南第一才女刘蔚云,竟 要他亲自送上门来来让刘家验货,其是令人气结。本来想,随便应付一下应该就能过关 了,没想到呆子还不只他一个,竟然另有两路求亲人马跟他競争,而且都是有头有脸的 人物,这叫他不得不好奇刘蔚云到底是怎样的人物?
听说她在江南的声名鏗鏘响亮,不是亲眼所见,总持几分保留态度。今日一见,虽 隔着竹帘,但见识到她气度不凡,心中好感顿生。
原本競争之心略萌,再被强敌一激,发誓要嬴得美人归。
正当他明思乱想之际,远处窸窣声吸引住他。
寻向声音来源,彆见一抹淡蓝身影与飘散着的长发同时飞舞。是个女子!
风轻吹着淡蓝衣袂,纠结的长发掩蓋住半边的脸,单薄的衣裳下,双肩微微顫动, 水袖遮着另一边的脸。
咦?她似乎在哭泣,她是谁?倪夙潮满腹疑问。
这时间这地方不应有人,更何況是个单身女子。
看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难道是烟花女子?可是看来楚楚可怜、脱俗优雅,毫无 媚态可言。不像!
蓝衫是质地上好的亚麻轻纱所染,服色简单但是高贵,不会是一般小户出身的女子。难这会是刘小姐?
看她双手空空,显然是住在附近。可是官家千金怎会三更半夜在野外游荡?
他看女子渐渐行近,未免惊吓她,便闪身人树林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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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莫一路掩面飞奔至此,泪水決堤地扑簌而下。
等待多年的梦幻徹底粉碎了,怎不叫她伤心?该是她咎由自取吧,明知少爷用情不 专,一缕芳心却紧紧系在他的身上,结果却连尊严都丧失殆尽。
怨谁呢?所托非人,自己的错!她自认眼光独到,老爷、小姐也这么以为,所以放 心地让她帮蔚云选婿;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因为爱而蒙蔽了眼睛,先为自己选错 了对象。
早该看出来他只是对自己的身体有兴趣,一朝她美貌不在,拿什么留住他?眼前她 犹青春貌美,他就案她如敝屣了,来日呢?
小莫伸出水袖轻轻拭掉眼泪,狂奔了一段路,狠狠哭过一阵,波瀾洶湧的心境也渐 渐平息了。
这个林子是她最爱的。每当少爷儿她或他心中不如意时,杭会半夜狂奔至此,吹吹 风,吹去心中不快。这个林子对她来说意义非凡,是她疗伤所在。
夜很深了,林中寂静无人。这个解她心事的林子伴她多年,吞噬掉她许多伤悲情事 ;既然与少爷情断义绝,这个林子她就不该再来了。夜半至此被人看到了总是不好。
今晚就当是告别过去的最后一晚吧,小莫心想,仔细地把林子看过,以后不再来了。
她伸手开始解下腰带,原本不整的衣衫竟因此散了开来,前襟露出一大片雪肤及白 色褻衣,但她只把注意力放在腰带,用力向树枝上一拋……「千万不可!」左方突然冒 出了一男子声音。
倪夙潮终于忍不住现身了。从刚才到现在,他无一刻不是瞪大双眼,看着眼前不可 思议的女子,做出一切令他瞠目结舌的事。
他先是惊艳。自己不是没见过世面,但这张绝色容颜仍撼动了他的神经。这是他活 了二十三个年头所见过最美的女子,矇朧柔和的夜光为她添上几分不真实感,彷彿树之 精、林中仙。
授着是看她解腰带。他自詡还算君子,本应别过头去不去看她胸前肌肤,但是又想 知道她接下来会做出怎样的事,才……他发誓不是故意的。虽然美人的雪肤令他心跳急 促。
当她将腰带拋上树枝时,他终于忍不住了。
「凡事都有解決之道,千万不要寻短!」他冲上前去,一把抢过小莫的腰带。
小莫愕然。随即戒心骤起,连连倒退。
「你是谁?」她喝问。完了,今晚怎会有人?
第二章
小莫一出声,倪夙潮立到肯定她就是刘蔚云。
「姑娘不会不认得我吧?几个时辰前,你我才隔着帘子会过呢,难道你这么快就忘 了?」倪夙潮步步进逼,踏得脚下的乱草窸窣作响。而此刻他的心情像是发现了举世无 双的珍宝,兴奋莫名。
「你……你是倪公子?!」小莫道下看清来人容貌,意识到衣衫不整,又羞又惊, 忙将松散开来的衣襟扣好,汗水涔涔而下,心中奇怪对方如何认出她。
还好通红的脸颊被不怎么明亮的月光吸去,掩蓋住她面色的潮红,武裝了她的勇气。
「你的声音听过一次便永生难忘,只要你再度开口,我就有把握可以认出你来。」 他看出她的疑惑主动回答,还在心里加上一句:见过你一面更是印象深刻,至死方休… …
「你的记性还其不错,可惜我就得花好半天的工夫仔细再想想,才能记起你是谁。真 是对不起了,请原谅我不怎么高明的记性。」小莫故意说道。
这么说话是很失礼的,有谁会高兴别人认不出自己还这样惺惺作态的道歉,道分明 是故意激怒对方。小莫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向知书达礼的她,今天居然讲话这么不 客气,她下意识想到,也许是因为对方刚才督经看到她那么无助的模样,和狼狈不整的 衣衫,让她觉得又愤怒又羞愧,好像有了什么把柄在对方手上,所以才会这么挂制不住 自己。
「不会不会,当然不会生气。刘姑娘你这两个月来,不知接见了多少王孙公子,听 了多少男人的声音,区区在下的声音又不是天籟,长的也不是賽潘安,你会忘记我当然 不奇怪了。」倪夙潮不慍不火地回话,看不出一丝怒气,可是语气就像是小莫已经跟许 多男人上过床一样,酸溜溜的。
小莫哪会听不出他话中嘲讽之意?她仔细看看倪夙潮的脸,长相与潘安其实相去不 远,声音也是温和好听的中音,绝对看了一眼就令人难以忘怀,可是她偏偏说出了违背 良心的话。这个男人有一股合她说不出的复杂情错,使她对他充满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