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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的担心并没有实现,私塾的主人这晚没有再折回,有意教他俩温存个够似有时候,天意也是很合作的。

  ***

  昼寝是个不可饶恕的过错!会被孔老夫子骂成朽木粪土的。

  可是……虽没有婚礼,但这相当于洞房花烛的第二天早上,即使都快正午了,还是可以例外一下吧?

  环秋微微睁了眼,瞧瞧闭合的窗子;阳光在敲她起床了,有样子时辰已经不早,她是怎么睡的?睡到海枯石烂了?

  眨了眨眼,脑子还有些浑沌。咦?身后似乎有什么灼热的庞然物紧靠着她的背……咦?她的头怎么枕了条手臂?好象还是男人的手臂?

  啊?环秋的浑沌脑袋清醒了,吓的坐起了身,连蔽体的薄被如何滑下胸前,也没能注意。

  钟清流被她惊动,也张开了眼,迎入眼前春光旖旎的美景。

  “老婆,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不多睡一会儿?”他倒是镇定的很,脑子似乎也比环秋清醒,只是声音沙哑了些。是美人的胸脯美景在前,唤醒了他的。

  老婆?他叫她老婆?环秋红着脸看到钟清流赤裸着上半身。仅凭碰触,她也晓得他那紧靠着她的身躯,除了薄单之外什么也没穿。

  而她……似乎也是。她懊恼的扯了薄被蔽体。

  这可真糟糕!昨晚她和他干了什么好事?下身隐约还有酸疼的感觉,提醒她别想混赖掉!她是同他有了夫妻之实。

  “我们是不是该回江家了?”她就随便找话说吧!

  “不急,还没跟主人打个招呼呢!”他也随便应付啦!

  那多丢人!她可不想做了这档子事还让外人知道。

  “改日再来,一样的。”环秋催促。

  钟清流哑然失笑,看出了她的困窘。“你真的不想再多休息一会儿?真这么快就适应我的“需索无度”?”许久不曾说这些风言风语,他灿过莲花的舌头依然出色。

  环秋意外的没空去脸红,她想起一件重要事。

  “说到这,你以前就是这么“需索无度”么?”喔!妒妇开始清算了。

  钟清流实话实说:“我以前是有过不少女人,多得数不清,我也记不得了。”他有过无数宠妾,现在却连一个面孔也记不起来。原来,没有爱的露水关系,是这样的易被岁月蒸融,当初那种征服女人的乐趣,今日却连回味也不想。

  比不上眼前的真爱——隽永悠长啊!

  环秋醋意熏天,瞇着眼问:“那我是什么东西?”

  “我老婆!唯一的老婆!”钟清流赶忙道:“那些女人我已经多年不碰了,真的,日后就只有你一个。”这样会不会越描越黑?

  “真的?真的没有一个还挂在心上的?”哼!看样子他是个风流坏胚,她才不信呢!“呃……”他承认那香囊主人还活在他心中。“是有一个真心爱过的,只是她不曾爱过我,我也很少想起她了。”但愿环秋不要介意,认识了她后,想起她的次数远远要多过那香囊主人,是真的。

  怎么跟她一样惨?不过她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也好,教他尝尝同样的滋味,谁教他这样大剌剌地在她面前承认他的女人,不会稍稍隐瞒一下啊?

  可是,偏偏也为他的坦白而暗暗欢喜。她还真是……无可救药的矛盾!

  “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环秋故意哀戚地低了头:“我也曾有个心上人,他也不曾爱过我。”

  “喔!日后不会了,我定会倾尽真心待你。”钟清流愧疚地将她搂了过去。

  他还以为说的是他哩!环秋暗暗笑在心里。只是,说给他听不晓得会不会吓着了他,气坏了他?

  “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我表哥。”环秋故意小小声地,丢下这个地动山摇的讯息打击他。

  “什么?你说真的?”钟清流的剑眉皱成一团,刚刚的愧疚也躲了起来纳凉,脸色此刻灰的像土。“那么你现在……?”

  “跟你一样,日后,我只有你。”环秋坚定道。

  他的脸色稍霁,环秋又咬着牙,故意道:“不过,气人的是,当初我爬上了他的床,他却连理都不理我!”她一副受尽委屈,泫然饮泣的模样。

  “什么!?”他迟早会被她的骇人鬼话吓的心跳出口。

  环秋贼笑了会儿,才正色凛然地,将那段年少荒唐事告诉他。故事是,当年她才十七,恋慕表哥已经多年,苦于对方无动于衷,她捉着了他醉酒的机会,爬上他的床与他同寝,尽管什么事也没发生,她却故意制造误会,才订下一桩婚约,但依旧敌不过表哥爱嫂子的心,婚约还是取消了,她什么也得不到,只平白落了个弃妇丑名,直至今日。说来她是挺活该的,不过这也好,嫁不出去才能免了草草出嫁的后果,今日才能遇上他。

  “你还敢要我吗?”虽是挑战的眼神,却是警告钟清流,要他后悔趁早。她可以不要他负这个责任,如果他在意她早已毁坏的名声与惊人之举。

  “荒唐啊!荒唐!”钟清流喃喃摇头。怪不得对她无法抗拒,怪不得当他奇怪自己爱的一且是柔顺女人之际,却莫名其妙地爱上了她这个不择手段的女人。原来呀——“原来我们是一丘之貉。”

  钟清流恍然笑了。他也说了个类似的故事给她听,是他跟一个叫云儿的女人的故事。认识她那年,正是意气风发的二十五,人生无往不利,可惜人家有了心上人,不可一世的他气不过,输不起,想拆散他们,教她死心塌地跟了自己,自恃条件不输人的他,想用强,却碍于自尊又中途打住,只是与她同寝一晚,一样什么也没发生,也是故意制造了误会……多类似的故事啊!

  果真是一丘之貉!也难怪他们相看两对眼,原来是惺惺相惜……喔!说臭味相投更合适。

  “你很差劲哩!”环秋轻轻骂道。

  “你也一样。”钟清流也轻轻反驳。

  “以后不许这样喔!”她警告他。

  “你也是。”他也警告她。

  达成共识。

  很好!原来他这样差劲,不会再有哪个女人来跟她抢了,谁会像她一样没眼光呢?

  呵呵……独享一个男人,独占一颗心与两情相悦的滋味,是这样美妙啊!终于教她尝到了,呵呵……

  可是,怎么……怎么钟清流那戏谑的笑容里,回视给她的,一样是那副志得意满,胸有成竹,彷佛赚得了无数好处的模样,就像……就像自己心头打的算盘,全清楚地映照在他的脸上?

  哎呀!她的脸,是不是也成了他的帐本,教他的心思也现了形?

  一丘之貉啊!

  ***

  狼狈地离开私塾,不告而别,是有点不礼貌,更何况还将人家的家当成了洞房了。

  咳!真是丢脸,作梦都脸红。环秋懊恼地敲敲头。

  隔了几日后,两人说好了上门去道个谢,谢谢他们那晚照顾了环秋,也为当日不告而别道个歉。

  或许,更该谢谢他们借了个房间,促成他们的好事……钟清流邪笑着,让环秋白了一眼。

  也该是出发的时候了,这会环秋又上哪儿去了?

  “你……”钟清流眼前一亮。环秋一身淡黄薄衫,锦袖罗衣,明珠簪在乌髻上,白玉珥饰垂吊腮边,脸居然还施了淡淡脂粉,难得是副大家闺秀模样,迷煞人也。要这么出门吗?

  “怎么会想这么穿?新娘子应该穿红喔!”钟清流调侃。他不认为她会是个平凡的小户人家女子,不是没钱打扮,却特爱一身粗衣,跟他是同一个调调,今天这么个穿法,一定有特别意思。

  “哼!在你过去的女人面前,我岂能示弱?”

  钟清流仰天大笑。女人的妒意,到了她身上,淋漓尽致的可爱。

  “准备好出发了?”环秋问。

  “等等!泉流人在哪儿?”钟清流停下笑。

  环秋大约说了个地方,钟清流忙要她等会儿,便头也不回地找人去了。

  奇怪,突然要拉他兄弟也去么?兄弟俩一起去见同一个昔日心上人,一个有夫之妇?两兄弟在想什么啊!

  过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环秋几乎不耐烦时,一个银白色的身影挡住环秋发怔的视线。那是个俊秀中带着阳刚,潇洒中藏威仪的男子,头梳了简单的髻,下巴光整无罢,像是个耀眼夺目的……君王!

  “你这是做什么?”环秋愕问。

  乱发、胡髭、粗衣、草鞋……全没了,除了长衫下隐约可见的一拐一拐步子,根本没有那个落拓浪子阿清的影子,哪里是印象中的他?环秋眨着疑惑,似是在问:这是往日的你?

  “这是泉流的衣服。”钟清流扯扯衣袖示意。许久不留穿著华衣,是有点不习惯,他看起来还好吧?

  “去见昔日的心上人,所以不想太寒酸么?”环秋酸气冲天地瞪着他。

  钟清流摇头。在老婆面前想吸引过去心上人的注意,是傻子才会做的事。

  “我不想自己看起来配不上你。”他深望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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