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得也是!”
“凤阳——”林世雄投给他不可救药的表情。“你冒着风雨、夹着泥沙来到
我这儿,不会是要净说这些不营养的话吧?”
“当然不是!天知道我是多不容易才摆脱意瑶那丫头的纠缠,她是摆明了我
一天不采取实际行动,她就一直缠着我不放!再这样下去,就是‘阿匹婆’我也
会答应娶的。”
林世雄又咧嘴大笑起来。
“别笑了好吗?快点帮我想个可以两全其美的办法,芹姊带着钧玺夫妇俩到
美国去,临行前一再交代我要照料祖园,我又不能一走了之。可是……现在祖园
是意瑶那丫头的天下,连我老姊都听她摆,这……那种日子实在不好过——只要
你替我想到一个可以向她们交差、又可以不必去招惹那姓何的女人的办法,那
么……我会感激不尽的。”凤阳好言相求。
“嗯——感激不尽?太模糊、太抽象了……”
“你——”这老家伙简直是敲诈嘛!可是,限于现实利益,他只好忍气吞声、
咬牙切齿道:“那、那就以后什么事都听你的,行吗?”
“啊?”林世雄乐翻了。“行、行!这当然行。”
虽说一代命理大师的他,从来不曾经营此等拆人姻缘的生意,但想到有凤阳
这般的优秀青年可供差遣,就算是刑求祖师爷,他也要弄出办法。
“有了!”林世雄拍了脑袋,叫着:“我有办法了!”
“真的?”凤阳如获生机。“那你快说!”
“嗯!很简单,你直接向她求婚就是了。”
“什——么?”这林半仙不会是突遭邪灵附身、神志不清了吧!
“莫急、莫慌、莫害怕。”林世雄胸有成竹、有条不紊地。“你想,如果在
你求婚之前,先让对方讨厌你、排斥你,甚至恨死你,那么,对方会不会答应?”
“当然不可能!”
“这就对了!如果你主动提出婚事,而对方打了回票,那么——你姊姊那方
面是不是也该死心,而且——”
“而且,我又不必负任何责任。”凤阳顺接话尾。
“太棒了!太好了!”
两个男人正在书房里为各自的“收获”兴高采烈时,楼下突然传来吵杂声。
待他们下楼,一见屋子里的景象,两人全吓呆了。
楼下,满屋子的武装警察,笔直地站定各个据点,他们的眼神充满戒慎,气
氛凝重,那一触即发的惊爆点令人汗流涔涔……
突闻……
“我不准你们进去,这里真的没事,你们可以走了。”
只见一个瘦巴巴、大剌刺地呼叫的女人——林秀英,林世雄同姓的妻子;夹
在高大的武装警察中,显得极其不协调。
“嗳!这位太太,这可不能开玩笑,刚才真的有人报警,说这里发生劫匪抢
案,还持有重械——”
“抢案?”林世雄跟凤阳大嚷出声。
林秀英一见丈夫,又急又惊,突然投入他怀抱。“怎么办?警察来了,他们
定会查到你们做的事。”她低声啜泣。
“别怕!”世雄拍着老婆的肩膀。“就让他们查查也好。也许有人恶作剧,
反正……你刚刚说什么?我们做的事?”
“是啊!”她附在丈夫耳边,声音不大不小,正好旁侧的凤阳听得十分清楚。
“就是你们‘毁尸灭迹’啊!你们怎么可以……”
结果,凤阳首先纵声大笑。“嫂子……太好玩了,哈——”
林世雄本来也想笑,但看见好友如此取笑老婆,他反倒笑不出来,皱着眉,
再问老婆:“那你就报警了?”这是他大胆的假设。
“不是、是……我是报警了;可是,那是因为凤阳说他遭人追杀,所以……
你们做的事,我是不小心听到的,那时候我已经报了警,我不是有心要大义灭亲
的,虽然我一直告诉自己应该那样做……”
看着老婆快掉下的泪水,林世雄已经啼笑皆非。
面对混乱的现场,凤阳是轻松得不得了,在林世雄尚未决定好是哭或笑之前,
他早溜了——
杀鸡焉用牛刀?他还有大事待办呢!
他要私会何品蝶,然后——
向她求婚!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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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房间里去!走嘛!”
“怎么啦?你不是去跟踪凤阳?干么啦?”致悠满脸莫名,却被刚进门的意
瑶拖着往房里冲。
别看这丫头整整矮了人家一大截,她就是能四两拨千斤地,把宋致悠这堂堂
七尺汉给颠覆过来。
“把门带上!”意瑶吩咐道,然后把那件被雨水溅湿的外套脱下,一面在心
里埋怨起那位不识好歹的舅舅。竟敢金蝉脱壳?愈想愈火大,顺口骂了出声。
“好!我就来个霸王硬上弓,让你措手不及!”
才锁上门的致悠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着,她、她想干么?脱衣,外加这话
儿?这……
对!宋致悠,这时是你展现男性雄风的大好时机,还怀疑什么?致悠大大地
伸展一下筋骨,然后说着:“来就来,谁怕谁?”
不到半分钟,他已褪下上衣。
“啊——”一见到致悠那裸胸,意瑶突然发出惊叫。“你……干什么?”
“我……脱衣服呀!难道你不是要我进来——”
“我是要你进来,可是……哎呀!”意瑶跺起脚,背转过去。“你搞什么呀?
能不能实际一点?”真不知他能否想点别的?
虽然两人已经订了婚,但由于宋致悠坚持找到妹妹宋致韵才肯完婚,所以,
意瑶基于“自卫”,一向只容许“点到为止”的亲密关系。
宋致悠听了她的话,显得更惊讶。“噢!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快把上衣穿好——”意瑶放心地回过头。
啊——啊——她失声狂叫。
天哪!那是什么?
白色的倒三角形?中间图案还有起伏的部分——
她……她快疯掉了!他居然把长裤也卸掉?
“宋致悠,你是不是有暴露狂?”
“饮?是你要我实际一点的嘛!”
“你……我限你一分钟之内把衣服穿好!”
“瑶,你是不是在耍我?是你一进门就拉着我往房里冲,又要我关门,又说
要霸王硬上弓……我先脱了上衣,你说不够实际,那我再把裤子脱了,你又说我
暴露狂,你……”致悠也火了,一面系皮带,一面赌气似地说:“如果不是你主
动,而且又那么急,我宋致悠可不是贪欢好色之徒!”
被他这一说,意瑶倒觉得好像自己不对了?
仔细一想,还真得怪自己错传了许多讯息……再怎么说,他是她未来的老公,
偶尔“暴露”一下,应该不是什么大不讳吧?
“致悠——”她又拿出那招“降夫千遍也不厌倦”的软言低语。
“人家不是故意的嘛!是我没把话说明白,你搞错了啦!我说要霸王硬上弓
是指小舅的事,拉你到房里来也是谈他跟何姊的事。要你关门,是怕小舅刚好跑
回来听见了……”
她的双手环抱住致悠的腰际,而他低头便嗅到那阵阵的发香,还有感受到那
胸部的起伏……
“你就别生气了嘛!人家也是想小舅的事赶快搞定,既可以替妈了了心愿,
又能找到你妹妹,到时——”
“到时,我的暴露狂就要天天折磨你——”他情不自禁地伸臂搂紧她,在她
唇上递了个温热缠绵的长吻——
离开他的唇,意瑶作了个深呼吸,迸了句:“你好坏!”
她总爱骂他坏,也总爱他使“坏”的时候。没办法,这年头坏坏的男人比较
吃香。
“好了啦!别忘了!现在的重心在小舅跟何姊身上,他们俩才是主角。”她
终于依依不舍地推开他。
“可是你也别忘了,没有配角的牵动,主角怎么带出场?好吧!那你倒说说,
你有什么好点子?”
“有!”意瑶挑高左边的眉毛。“我打算让妈直接上门到何家去提亲。”
“啊?”致悠深感诧异地。“这……太快了吧?两个人连面都还没见,而且
小舅只答应去追求她,这……结婚!难道要把新郎敲昏了拉入洞房?”
“必要的话,这样做也无妨!谁叫他敬酒不吃吃罚酒!”
喔哦!致悠联想起自己的命运……
看来,这辈子他是注定误上贼船了。
“可是人家何家未必会答应吧?再怎么说,何品蝶总是个名门闺秀。”他提
出看法。
“我会这样做,自然有一番道理。前不久,我告诉何姊,小舅可以证明夏严
掳走你妹妹,而且是出自她父亲授意……”
“你这么说,不是害死了凤阳?何慕天对这种话一直很敏感,再加上警方最
近一直在住意阿氏——”
“你别打岔,行吗?”意瑶嘟了嘟嘴,又接口道:“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
会那样做。有一件事,你们都不清楚,那就是,何品蝶有个怪癖,那就是跟她爸
爸唱反调。我让她回去问她父亲,她爸爸一定会对小舅十分‘感冒’,那么,上
门提亲定会受到拒绝,这样子的话——”
“何品蝶就会为反对而反对,答应婚事?”致悠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