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情的第三者还以为是小俩口亲昵的在说着悄悄话,尤其他刚才又做出那样暖昧的举动,莫怪旁人会误解他们俩的关系了。
老管家颇感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现在的年轻人作风大胆不畏旁人目光,没想到他的小少爷也长大了。呜呜……他还记得他第一天上小学,是他阿福开的车,还有第一次拿全校第一名的奖状,以第一名优越的成绩毕业,还有第一天上中学,开始长高……点滴的往事记忆犹新,没想到现在小少爷已经长这么大,而且连女朋友都有了。再度沉醉在感性氛围里的老管家抽泣着直拭泪。
方以凝不悦的沉着脸,“你知道我根本不在乎,随你何时要动手都可以。”但她却在乎旁人如何看待他们两人的关系,尤其是他的家人,她可不想引起他们的误解,她知道老一辈的人观念有多么保守。此时,老管家正欲带他们回房休息,前方却传来一阵骚动,一名高大的男子在秘书的跟随下走进骆家内苑,边走嘴上边问着话。
“曜天回来了的事是真的吗?”骆曜钧行色匆匆,紧拢的双眉有着浓得化不开的郁结。尽责的男秘书在他身后报告着一切事情的始末。“他人在哪儿?”骆曜钧沉声问。
秘书还未说出口,他们便已和迎面而来的福管家一行人碰个正着。乍见那张彼此神似的脸孔,兄弟两人都有着微微的震撼,外表的相仿却不代表气质的相同。骆曜钧一身西装笔挺,充分显现商人的精明与干练,严肃而强势,相较之下,银狐——也就是骆曜天,就显得较为玩世不恭、放浪不羁了点,相同的血缘,却在十多年前的分离后,各自在不同的天空下成长,造就今时今日完全不同的两个个体。
“大少爷……”老管家感动于此刻老天终于让两兄弟再度重逢,哽咽着声。
“曜天?”骆曜钧怔忡凝望,过往记忆齐涌上心头,令他的神情复杂起来。
“是,亲爱的大哥,我回来了。”他应和着,没有遇过这种久别重逢的场面,他选择用玩世不恭的态度面对。
骆曜钧蠕动着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僵持了半晌,只能沉默又挣扎的瞅着这个久违的亲手足。
“我想我的哥哥应该有很多话想和我说吧?”银狐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道。他状似悠闲,但身体却本能的升起另一种外人无法理解的僵硬与防御。
站离他最近的方以凝感觉到那股不寻常的波动,纳闷的抬眼看他。
“是是……来,方小姐,我们到别的地方去。”老管家没有发现任何异状,热心的带开所有闻杂人等,留给他们叙旧的空间。
气氛一瞬间变得冷凝不自然,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骆曜钧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充满着深沉的敌意。
“为什么不回来?爷爷留了一大笔的财产等着给我,我不回来岂不辜负他老人家的一番心意?”他勾起一个没有笑意的浅笑,半真半假的说道。
“你怎么会知道?”骆曜钧脸色不善,全身肌肉抽紧,进入戒备状态。
“或许我天生对钱的气味敏感。”银狐耸耸肩,一脸似笑非笑。
“你想回来分家产?”骆曜钧怒不可遏,像头被激怒的狮子般踱着步,“十多年前你一声不响的离家出走,现在却想回来分一杯羹!我从大学毕业就进公司工作,学习着公司的一切运作体制,还要与公司里那帮贪心的老贼斗法、打心理战,一直努力到今天才稳坐骆氏总裁的位置。而你平白失踪了十多年,现在大摇大摆的走进家门就想不费一分一毫的获得所有的一切?!”
“我向来受人喜爱。”他无赖的笑笑。
“你为什么要回来?”骆曜钧阴沉地看着那张与他神似的脸,“既然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不就这么永远消失算了!”
梦魇一般的声音,就如同儿时他曾下过的诅咒一样,从来没有因为岁月而消失,只是这次更加真实了。
银狐带笑的神情不再,一双眼瞬间变得阴郁,“你真以为我这么在乎钱?”他的声音满是压抑,有某种深沉的痛苦存在,但没人听出来。
“不管是或不是,你的存在对我都是种威胁!”骆曜钧没有任何掩饰的说出心底最深处的声音,这也是他长久以来最介意的。
暗黑的天幕似乎变得更幽暗了,连风仿佛都在低低悲泣着,为了那一生下来就注定的不幸;血缘令他们结合,却也是造成他们互相仇视分离的主因。
☆☆☆
“为什么?”
“你也该回去看看了。”苍鹰这么说,沉稳的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银狐重重的将身子瘫进椅背里,倾倒众生的俊颜此刻阴霾遍布,早该知道能掌握他行踪的除了“冥月”再无其他人。在无法对老管家动粗的前提下,他好说歹说的保证明早一定会回骆家吃早餐,老管家才勉强对他和方以凝放行,一离开骆家他就直接回组织,一问之下才知道是苍鹰故意收出他行踪的消息让骆家知道。之前他就纳闷着,隐藏十多年的踪迹为何骆家的人能够神通广大的找到他?原来是这么回事。
“你什么时候知道有人对我爷爷下毒的?”银狐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原因才会令苍鹰插手他与家人的事,否则“冥月”里彼此都不会干涉各自过往的,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啊。自从他离开骆家后,鲜少再去打探关于他们的一切,知道的也仅止于表面,并来深入去了解。
“大约半年前。”苍鹰没有否认他知情的事。
银狐脸色沉郁,想来爷爷的身子已经到了极限才会逼得苍鹰插手。“知道是谁干的吗?”
苍鹰摇摇头,“从知情以来我就一直在追查,但没有任何线索,你必须自己去找出下毒的人。”他莫测高深的脸上闪过一点不知名的什么,但过于信任他的人没有发现。因为苍鹰的一番话,银狐隔天只好请幻蝶与他同行。幻蝶是用毒方面的高手,有她出马应该能查到是谁下的毒。
方以凝呵欠连连,睡眠不足的容颜令她精神不济,脸色特别臭。“为什么我也得来?”这家伙七早八早就来她家按门铃,简直吵死人。
“老福直认定我们两人关系匪浅,千交代、万交代今天的早餐会上你也得出席不可。”银狐没辙的耸耸肩,轻轻松松就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祸是你惹出来的,我没有陪你演戏的必要。”方以凝重重哼了一声。“请你吃早餐还不好啊?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到的。”他大叹着这年头好人难当。
两人抬杠着,幸好他们已经到了。当他们抵达骆家时,骆柏恩因为未能如愿见到宝贝孙子正在大发脾气,盛装了清粥小菜的白玉碟子、瓷碗、调羹等摔得满地都是,骆家下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忙着收拾一地的狼籍,无辜的阿福站在饭厅的中央闷着头自责不已,满心懊悔昨晚不该心软放走二少爷,现今老太爷失望大怒,他难辞其咎。
“怎么了?发这么大的脾气?”宛如天籁般的声音闯进这片战区,银狐一派潇洒的现身,立刻迅速的平息这场火爆。
“你……”骆柏恩惊喜不已,原本绷得僵硬的老脸出现不自然的扭曲,“你又去哪了?我一醒来就没见到你……”老人家又嗔又喜,责怪的口气底下尽是惊吓。
“少爷!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少爷……”阿福大喜过望,几乎抱着这及时现身的救星痛哭流涕了。
方以凝微微拧眉看着面前的一切惨状,看来眼前这个老人脾气不太好哪!
“啧啧……不是说要请我们回来吃早餐吗?就是地上这一堆?真特别,我可还没有试过趴在地上吃的滋味。”银狐打趣的说道。
“怎么会是要你吃这个。”骆柏恩急忙唤着,“福管家!快!去换上另一桌。”
“好好……我这就去。”老管家抹干开心的眼泪,忙吩咐下人收拾,重新换上另一桌热腾腾的清粥小菜。
“她是?”重见爱孙回到身边后,骆柏恩才有心思去注意到屋内其他人。
“她是我朋友,小蝶,而这位是你昨天见过的方以凝。”银狐简单的为他们做个介绍。骆柏恩看着面前难得一见的标致美人,惊艳过后,眼中泛起了赞赏。
“爷爷好,不介意我们来叨扰一顿早饭吧?”幻蝶微笑,柔媚的嗓音几乎令闻者酥软了一身男儿骨。
“当然、当然!你们愿意天天来最好了。”骆柏恩开心极了,听闻眼前这美人开口叫他爷爷,他乐得如上云霄。望着眼前这对璧人,心底不知道有多么感动与欣慰,他甚至开始盘算起未来美好的远景了。
心思各异的数人,和和乐乐的进行着一场温馨的早餐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