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绮顿了顿,没有接腔,神色有些飘忽。
「别老谈我,那你呢?听说沈君远追你追得很勤?」她仔细观察好友的表情。
文若绮回过神来,两颊不受控制的染上淡红色,「问他做什么!」百分之百属於女人的羞恼样。
「他也是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错过可惜了。」虽然是试探,但由好友的表情看来,她对沈君远是有感觉的,而且早听说前一阵子两人走得很近,看来好事近了。
「他……有时很疯狂……」文若绮掉进另一个情绪漩涡里,失神轻喃。上个月他在她所属的银行里做投资,一口气业绩帮她做到了两亿,成为当月公司业绩排行的第一名,不仅同事大呼意外,连上司都大大的赞扬了她一番。
瞥见好友取笑的目光,文若绮收摄心神瞪了她一眼。
「大家都心有所属,真好!」乔咏心微笑喟叹,自己沉浸在幸福中当然也希望别人一样得到快乐。
文若绮拿起梳子梳理长发,美丽容颜闪过一抹异色,再度沉默,没有对这一个话题做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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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跟上拍子再来一次,二三一四……」舞蹈老师打著拍子,不厌其烦的重复上一堂课已教过的舞步。偌大的舞蹈教室里,成对的学员认真练习著,大片的镜墙映照出他们曼妙的身影。
「不对、不对,乔小姐,你这边少踏了一个拍子,所以才会跟不上另一半的舞步。」舞蹈老师发现了错误立刻纠正。
「对不起……」乔咏心尴尬的停下步伐。
「你记清楚了,就像这样……」舞蹈老师亲自示范一次给她看,口里还敷著拍于。
「嗯。」乔咏心点点头表示记下了,在老师的指导下再跳一次给他看,通过试验之後,他拍拍手拉回学员的注意力,要他们继续练舞。
这是一间专收有钱人子女的舞蹈教室,里头的学员十分年轻,大都有显赫的家世,国际标准舞是他们人生必学的课程之一 ,那是与人交际的手段之一 ,而能教导这些贵族子女的老师也大有来头,靠著自身名气定下高额学费,自然吸引不少有钱人来拜师学艺。
「柳小姐,挺直腰。」舞蹈老师一双锐利的眼睛在场内梭巡,随时发现随时纠正。
在几次短促的交谈中,乔咏心才知道自己在所有学员中算是家世最平庸的了,当然其中也不乏小康家庭,称不上大富大贵,但家里通常也开了间公司,父母亲拥有某种程度的头衔,属於中小企业之流的。
「集中注意力,跟上拍子。」舞蹈老师敦促道,眼睛又瞄见乔咏心出了错。「剩最後一段了,大家加油!」音乐将尽,舞蹈老师双手打著节拍提振学员的精神。
持续练舞一个半小时,有些人已不胜负荷:这些有钱人子女的体力本来就比常人来得不济,更别说一口气跳了一个半小时的舞。
「乔小姐,跳太快了,下一段才转圈。」舞蹈老师又发现她的错误,出声提醒,看见她在手忙脚乱之余又记错了一个步骤,之後的舞步便全乱了。
音乐结束,舞蹈老师拍拍手,要大家休息一下。众人呻吟连连,三三两两散去找椅子歇腿或找水喝。
「抱歉,拖累你了。」乔泳心歉疚的朝舞伴说道。
「没关系。」年轻男孩笑笑,转身到休息区去喝水了。
乔咏心叹了口气,缓缓步向饮水台。
「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老师?!」她惊讶的转身,看见了从後方走近的人。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老师关心的问道,虽然在课堂上教学严格,但私下他是个心思细腻的人。
「不……」乔咏心笑著摇摇头,想反驳却心知只是在自欺欺人。
「我看你无回去好了,反正接下来我只是要大家自由练习。」他看她一脸难掩疲惫的样子,於是建议道,「记得下堂课一定要来上,我怕你会赶不上进度。」
乔咏心没有反对,事实上她还觉得松了一口气,这阵广她都睡眠不足,每天的时间排得满满,不知不觉瘦了一圈。
「谢谢老师。」
这几天袁仲邦出国洽商,今天她是自己搭车来上课的。一听见舞蹈老师同意让她先行离开,情绪放松的同时,所有疲惫感全数涌现。刚才跳舞时她就觉得喉咙不太舒服,似乎有感冒发作的倾向,意志力撑住她强振精神,但在回程时她已预感大事不妙,勉强回到家後,她便抵挡不住的倒头躺上床。
「怎么了?脸色好难看,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乔母跟进她房间询问。
「我好像发烧了。」乔泳心将脸埋进棉被里,厚重的被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
乔母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担心的皱起眉,「要不要去看医生?」
「不用了,我睡一下就好。」她气若游丝的回答。
乔母忧心的叹口气,「吃点东西再睡吧,可以补充体力。」
「我不想吃……」她完全没有食欲,眼睛紧闭著,只盼一觉过後感冒已退。
坐在床沿一会儿,见女儿已沉沉睡去,乔母摇摇头起身离开她的房间。
隔天,乔咏心没有到市场摆摊,休息了一早上之後,体力稍稍恢复,下午她又出门上课去了。
乔母满脸不赞同,劝她乾脆待在家好好休息一天,不要文十课,但她心意坚定不听劝。见女儿这样拚命,乔母十分心疼,但这是女儿自己选择的,她也只能尊重她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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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沙拉叉,这是餐叉,这是甜点的叉子及汤匙,这是鱼刀和鱼又……」袁家的餐桌上,乔咏心正襟危坐,努力记下摆放在面前的各式刀叉用具,餐桌上并没有任何食物,有的只是一堆令人眼花撩乱的餐具,方姨一脸严肃的站在她身旁教导她认识所有的东西。
「好乱……」乔咏心大感吃不消,她以为餐具就是用来吃东西的器具罢了,怎知会有一堆名称,还设了一大堆规矩来限制人?
方姨对她的咕哝充耳不闻,继续解说,「圆形的汤匙是喝浓汤用的,而椭圆形的汤匙则是喝清汤时使用。还有这是酒杯——」她示意一旁的年轻女佣将所有的杯子摆上。
「这是鸡尾酒杯,这是香槟杯、白兰地杯、甜酒杯、水杯……」方姨一一唱名,待乔咏心将每个杯子都拿起来详记後,她才再次开口,「现在,你能挑出一只香槟杯和甜酒杯给我吗?」
面对琳琅满目的各式玻璃杯,乔咏心仔细搜寻脑海里的印象,认定後伸出手,「这个和这个!」
方姨瞥了眼她手上的两只杯子,「香槟杯对了。」她指著她手中另一只杯子,「那是白酒杯。」
「噢……」她放下那只杯子,转头寻找正确的。
认真挑选了半响,她终於选定了另一只。「这个?」语气不是很确定。
方姨的表情有些无力,「那是红酒杯。」
乔咏心感到很挫败,「真的有人全部都记起来吗?」她喃喃自问。
「当然没要求你全部背起来,但最起码要有基本认识,免得在外面闹笑话丢了面子。」方姨板著一张脸。
「是……」她垂下眼眸,受教的应著。
「将来你有可能会是当家的女主人,袁家交际广,身为少夫人必须学会怎么策画宴会、安排宾客名单、安排席次,又该办什么样的宴会等等,这些都是你必须学会的。」方姨冷冷的说。
「我以为办宴会这种事会有专人负责的。」她小声反驳。
「他们只是负责筹备工作,真正决定宴会形式的还是你,还有宾客名单呢?这些都是别人没有办法替代的工作。」方姨脸色又冷又傲。
乔咏心闭上了嘴,明白方姨说得没错,只得认命努力学习了。
黄瑞芬听见方姨训人的话,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外人难解的笑,并没有出面阻止。
「咏心……」在方姨说休息时,黄瑞芬才施施然地从另一个方向现身,「你跟我过来一下。」
「是,伯母。」乔咏心放下正准备喝的茶水,赶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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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派的书房内,黄瑞芬从壁柜里拿出一只牛皮纸袋,从里头抽出一份资料递给她。
「我希望你能再多学一项理财的本事。」黄瑞芬看著她说道。
「理财……」乔咏心怔怔的重复。
「这是仲邦个人目前的资产,包括在国外的房地产及各种有价证券、公债等。」她注意著她的反应。
乔咏心看著那一长串的数字,每一页都昭示著她未来的老公是多么的富有,她没有太多的情绪,只觉得木然。
「怎么?你好像不是很高兴听到。」黄瑞芬倒是有些意外。
「不是……」她乾涩的开口,心中百味杂陈。
「多数女孩听到袁家有这么多的家产都是很兴奋的,要进袁家最好要有点野心,没有野心是担不起这个重责的。」黄瑞芬冷冷的说,不喜欢听到令她失望的事。私心底下她是有些介意乔咏心的出身,因为她没有足堪与袁家匹配的身世,在对待她的态度上白然轻蔑了些,所以极力要求她必须达到一定的水准,不希望她丢袁家的脸:相反的,她还要众人对她刮目相看,这样她这个未来的婆婆才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