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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心被她幽柔的发香所迷醉,脸上那心满意足的神情,像是寻获了天底下最珍贵的宝物。

  但愿能与她这般相守,直到永恒!

  “你放手啦!万一教人瞧见了,我怎么做人?”拼不过他的力气,方境如只能气急败坏地喊着。

  “你如果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覆,我是不会让你走的,就算你把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喊来了,我还是不放手。”沈曜南像个任性的孩子一般,独断地宣称。

  看样子他真会不计代价地与她耗下去。

  方境如既仓皇又无奈,然而却有一股言语无法形容的甜蜜暖流正在她内心深处逐渐地发酵。

  分离的这些日子以来,他长高了、长壮了,带着一身成熟的男人味,与无庸置疑的阳刚魅力,然而他仍有一部分的纯真是为她保留的。

  方境如不由自主地笑了,他依旧是那么地专断独行、霸道不讲理,他对她的独占欲也一如往常般令人又爱又气。

  她不怕为他所独占,只担心他不再视她为必然的存在。

  她打从心里笑了,分别的这段日子,并没有在两人之间造成难以跨越的隔阂,反而让思念的漩涡愈绕愈深,直达记忆的底层。

  “你笑什么?”沈曜南柔声问着,被她那浅浅的微笑迷住了。

  方境如突然毫无预警地推开他,往前跑了好几步之后才回过头来喊道:“如果说……你写来的每封信我都能记得一字不漏,如果说……听见你要回来的消息,我兴奋得好几天睡不着觉,那么我是不是就算回答你的问题?”

  话一说完,方境如立刻拔腿就跑,留下震惊不已的沈曜南,呆呆地站在原处。

  过了好半晌,沈曜南才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明确说出对他的思念。

  他了解方境如,她一直那么地害羞内向,这样的“告白”恐怕是她所能表示的极限了。

  沈曜南不由自主地傻笑起来,他浑然不觉夜色已深,独自站立在融融的月光下,一遍又一遍回味着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第五章

  “曜南,你还在睡吗?”方境如一进门就喊。“老爷和夫人等了你一上午,你也该醒了吧?”

  “唉,别吵。”沈曜南说得含含糊糊,显然还没睡饱。

  于是,方境如就拉张椅子,在他床边坐了下来。

  她就猜沈曜南不会那么早起,很显然的,他还没改掉赖床的坏习惯,不过这倒是合了她的心意,就是要他睡着了,她才能随心所欲地画他。

  她熟练地拿着炭笔,在素描专用的本子上一笔一画地勾勒出他的轮廓。

  虽然昨天已经见过面了,她仍为沈曜南的改变惊叹不已。

  他的眉比记忆中还要浓密,他的唇比记忆中还要丰润,他的下颚比记忆中更加地刚棱有型……他已经蜕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然而那头睡乱了的发丝,却让他显得有些孩子气。

  噢,她真爱看他,这张脸就算让她看一辈子也不会觉得厌烦。

  方境如完全沉溺在创作的世界中,她细心地描绘他的五官,以及他那极为诱人的睡态。

  完成了大致的轮廓,她用炭笔把线条加深,再用指腹将炭粉晕开,使整个画面更具立体感。

  她专心一意地修饰着,整个心思都在画纸上。

  “啊!你怎么醒了!”再一次把视线转向沈曜南,方境如蓦然发现他在她不注意时悄悄睁开了眼睛。

  “你在画什么?”他以沙哑的声音懒洋洋地问道。

  “没……没什么。”方境如蓦地涨红了脸,想都没想就把整张画纸撕了下来。

  “你干嘛撕掉?”方境如怪异的举动引发了沈曜南高度的好奇心,也让他清醒了一大半。

  “画……画得不好嘛!”方境如慌张地把纸揉成一团,往自己的背后藏。

  “我看看。”沈曜南一手撑起身子,另一手则伸向她。

  “不要啦,没什么好看的。”方境如二话不说就拒绝了。“真的画坏了,拿出来会被人笑的。”

  “不管怎么样,我先看了再说。”沈曜南可不是好打发的角色,他快手快脚地下了床,像个巨大的黑影般矗立在她身前。

  方境如困难地咽着口水,却还是不肯乖乖交出那张惨遭蹂躏的纸团。

  “你再不给我,我就要抢了哦!”沈曜南警告意味十足地盯着她。“我非要知道你的‘秘密’不可。”

  “我哪有什么秘密?你别小题大作了。”方境如强笑着说道,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沈曜南不满地猛皱眉头。这小丫头肯定有问题,才会这么遮遮掩掩。

  他知道再说下去只是多费唇舌,不如即刻动手去抢还比较省事。于是,他一手抓住她的肩膀,另一手则绕到她身后。

  “好过分!哪有人这样的!”方境如情急地呼叫。

  她拼了命维护自己的“主权”,然而凭她那一点点力气,怎么敌得过沈曜南的掠夺呢?

  是的,她是敌不过,在这场注定惨败的战役中,她只得到一方小小的纸片。

  “太过分了,你这行为跟强盗简直一模一样!”方境如只能含着满肚子委屈,又怨又怒地瞪他。

  这时候,沈曜南身上里着的薄被突然往下滑,光裸结实的男性胸膛就这么呈现在她面前。

  “哇,你怎么没穿衣服!”方境如羞窘地别开脸,热辣辣的红潮从两颊一直烧到耳朵。

  “大惊小怪!你仔细瞧瞧,该遮的部位我可是一点都没露。”沈曜南不以为然地取笑道。他虽然没穿上衣,下身却有一条宽松的长裤。

  “你快把衣服穿上就是了。”方境如仍然不敢正眼瞧他,只是慌乱地催他着装。

  “你这衣衫不整的模样,实在不成体统。”

  “我在部队里都是这样,有时候连裤子也没穿呢!”明知道她会觉得困窘,沈曜南还是忍不住想捉弄她。

  “这里是京城,请你千万记住好吗?”方境如忍耐地说道。

  “好啦!不逗你了。”沈曜南边笑边摇头,随手捞起一件皱巴巴的衬衫。

  穿好衣服,接下来就是揭开纸团的秘密,沈曜南好整以暇地把纸摊开,一旁的方境如却吓得整个人跳起来。

  “还给我、还给我啦!”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整个人跳上跳下的,就为了抢回沈曜南手中那张缺了一角的画纸。

  “偏不!”沈曜南凉凉地说着,只要把手稍稍举高,方境如就完全奈何不了他。

  于是,他把纸团整个摊开,花了好一会儿工夫,才认出画中那扭曲变形的线条。

  突然,他脸上出现一抹神秘的、难以解读的微笑,令方境如感到头皮发麻。

  他……为什么笑得那么暧昧?看了那张画,他心中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吗?

  她想问,却不敢问。

  “你画的人是我。”他似笑非笑地说道。

  方境如警觉地打量他。“那……那又如何?”

  “我要你付佣金,因为你没有事先取得我同意。”沈曜南斤斤计较地要求着。

  “啥?还要付费?”

  “那当然,我总不能白白被你利用吧?”沈曜南拚命忍住笑,故意装出认真严肃的表情。

  这样的要求当真令她不知所措,她完全猜不到沈曜南会是这样的反应。

  “那……你要我付多少钱?”事到如今,她只能硬着头皮发问。

  “我有一个替代方案。只要陪我一整天,你就不必付给我‘高额’的佣金,除此之外,我还可以‘牺牲’一下,当作你练习的对象。”沈曜南“宽宏大量”地说道。

  “这样啊,我……我考虑一下。”

  “不必考虑啦!”沈曜南专制地替她作下决定。

  “可是……”

  “你等我,只要一下子就可以了。”话声才落,他就开始解长裤的系带。

  “你……你在干嘛?”方境如傻眼了,完全搞不清楚他的所做所为。

  “换衣服啊!你总不能要我邋邋遢遢地出门吧?”沈曜南理所当然地说道,作势把裤子往下拉。

  “我到外面等你!”方境如惊叫一声,飞也似地逃了出去。

  看着她仓皇的背影,沈曜南忍不住爆出大笑。

  他一直笑了好久,才想起被他耽误的时间不止“一下子”……???

  在家中用过简单的午膳,沈曜南就迫不及待地拖着方境如出门,他们的第一站是寻访北京城中大大小小的胡同。

  “我真的看不出逛胡同有什么好玩。”方境如不解地问道。她和沈曜南在颠簸的轿子里坐了将近半个时辰。

  “这当中学问可大了,‘胡同’原为蒙族语,意为小巷弄,称呼始于元代,胡同里面住过帝王将相,也住过名人贵客,想要探访北京人的文化实景上返里就是最好的起点。”沈曜南曾经从某本书中读到这段记载,正好借此机会卖弄一下。

  “是吗?”方境如还是觉得难以理解。大概是她一直住在北京,也时常穿梭其中,所以就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

  “你看!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有明朝风格的灰色调彩绘牌楼上一些都是历史的痕迹呢!”沈曜南兴致勃勃地说着,那是条年代久远的东西向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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