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治涛跑到水沟边,他心急的模样像是掉了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一样。
当宫紫袆狼狈地从水沟里爬上来时,见到的就是他这副摸样,含在眼眶内的泪水终于一发不可收拾,她的额角和手心都在流血!
她愤恨的哭道:“你走,我再也不要管你!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她心痛如绞。
“你受伤了。”他心疼地道。
“我对你已经心灰意冷了!你以前常常问我,为什么要赖著你不走?我告诉你,我也不是无条件的要帮助你,而是如果你成功了,我就有飞黄腾达的机会,讲到底,我是为了要拿到你给的成千上亿的奖励金,要不然谁希罕缠著你!”
袁治涛难受地瞧著她,他知道她不是这样的,她是出自内心帮助他,然而他把她伤得有多深……
宫紫袆命令自己不要哭,但眼泪掉得更凶。
“先别哭,我们进屋去。”袁治涛苦涩地道。
“我哭是因为觉得你真的成为一个废人了,我是在为这个社会感到可怜。”她口是心非嚷道。
当她知道他骗她时,他可知道她的伤害有多重?当他身边搂著别的女人时,她还告诉自己他不是故意的,她要原谅他,因为她是多么放不下他、多么地在乎他!
“伤口还在流血,你必须要敷药。”
她愤愤地推开他。“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管你,你如愿以偿了,以后就当作我们不认识。”她绝望的说道。
袁治涛拉回她的身子,他知道一切都是他起的头,但真的听到她说出口,他却无法接受!
“放开我,我不想见到你这个人,我连一句话也不想跟你讲,一分一秒都不相!”
她才不信他会在乎她,假如他心里真的有她,他就不会做出刚刚那样的事来了!
袁治涛拉近她,他的眼里隐著说不出的痛苦,他头一低就想要吻上她!
宫紫袆转开睑,捶打著他的胸膛。
“你的女人还没走多远,我不是她,你有需要的话,就去追她,不要来侮辱我!”
“难道你不知道我──”他忽然说不出口,他不能让她知道他的心意。
“怎样?你还想用什么计谋来拐骗我?我不会再上当了!”她咬住唇无法控制的哭著,硬是推开他,转身跑回屋子,想就此把自己封闭起来。
可恶!袁治涛猛烈的踢溅著四周的水洼。
多么可悲,那么多话堆在他的胸口,他竟连一句话也无法表达!
都是他一手搞砸他们的默契,她不会再原谅他了。
他抬头望向垂著雨的夜幕,无止尽的孤独向他涌来,这一刻他的心感到无比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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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当!叮当!
门铃在响,宫紫袆用手抹了抹疲倦的睑,哭了整夜之后,她终于可以命令自己不再去想他了。
但是偶尔一想到,她就会痛到不能自己!
其实她很希望按门铃的人是他,但是又很希望不是他,见到他之后没什么好说的,但没见到他时又有满腹的话只能自言自语!她是怎么了?中邪了吗?没有他会怎样吗?
门外的那个人还是不死心地按著门铃,宫紫袆吸了口气,走去开门。
门外站著的果然是袁治涛。
“你还来做什么?”她实在是搞不懂自己的心思,明明还很气他,话也说绝了,但是见到他后却又有股难以言喻的快乐……
她心中甚至有丝感觉──好像他是在乎她的。
“这是我买的医药箱!”袁治涛的脸庞非常憔悴。
一见到他,她红了眼眶。“我自己就有了──”她低哑著声音道,忍不住又哽咽了。
“你还在哭吗?”他沉声问道。
“没有,昨天淋了雨我感冒了。”她不承认。“把你的医药箱拿走,我用下到。”
“谢谢你昨天出来找我。”他们之间怎么会变得如此陌生?
“我昨天只是路过。”不是去找他!
“我跟琳达只是逢场作戏。”他涩声道。
“你下必跟我说明,你有你的自由,我心痛的是那三万块!”她撒著谎。
“有很多事情我现在没办法详细跟你说清楚,以后你就会知道。”他的眼里有著说不出口的痛。
他是来跟她认错的?没用的,她这次是吃了秤陀铁了心,绝不会再心软了!纵使他看起来带著一股孤寂痛苦……
“做错事的人还满口理由!”她冷硬道。
“对不起,我最不愿意的就是书你伤心。”他想把她推远,却造成反效果,使得她在他的心中重量更重了。
“你的甜言蜜语还是用在别的女人身上比较有价值!反正我只是个丑女,唠叨得惹你心烦!往后不会了,你可以去大肆庆祝了!”她泪眼涟涟道。
“不要再哭了,哭久了对眼睛不好!”
“我才没──你要去哪里?”宫紫袆看到他转身要定,忍不住又叫住了他。
“找昨天那位老板。”迟早他是得面对的。
宫紫袆没有再拦阻他,看著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她的眼泪又掉下来了,她说这些话都是有口无心,他明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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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门铃再度响了,宫紫袆丢下卫生纸,马上街去开门。“我晓得你只有三分钟热度……”
“你好。”洪总管朝她点点头。“初次拜访贵府,这是一点小礼。”
宫紫袆满脸疑惑的道:“你按错门铃了。”
“没有按错,我是治涛少爷的管家。”
“他刚出去不久,你先进来再说吧!”
“其实我是来找你的。”洪总管走进来,开门见山的道。
宫紫袆倒了杯茶给他,请他坐下。“我?”
“少爷他昨天是不是闹脾气了?”洪总管叹著气道。
“你怎么知道?”他会算命吗?
“这已是司空见惯的事了,他们父子俩只要一是面就是彼此互相伤害,然后再来折磨自己!”这么多年来都是这样的。
“等等,父子?”谁跟谁?
“昨天那位大老板就是治涛少爷的父亲!”
“怎么可能?!”杰克先生介绍的人居然是袁治涛的父亲?
“宫小姐,我是特地来求你的!”洪总管说出目的。“昨天老爷心脏病发,命差点都没了,幸好及时急救,现在才无碍。”
“我不知道他们是父子!”难怪袁治涛当时的反应僵到下能再僵。“到底怎么回事?”
“事情要从九年前说起,那时夫人还在世,他们一家三口和乐融融。老爷非常爱夫人,这点无庸置疑,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夫人她那么好的一个人,医生却宣判她得了癌症末期!她住进医院时还不停的安慰老爷,要他别太伤心,要他以公事为第一,不准常去看她!老爷从此活在痛苦的深渊中,他听了夫人的话不常去看她,自己却老是偷偷哭泣。
“少爷接到消息由纽约赶回来时,夫人已经神志不清了,少爷希望医生进行抢救,因为失去夫人等于失去了他自己的生命,但那时就算急救能把夫人救回来也没有用,夫人已是注定要走的了,将她救回来等于还要让她再承受一次这样的痛,于是老爷签下了放弃急救的切结书。”
“这种情形真的令人左右为难!”宫紫袆为袁治涛感到伤心。
洪总管叹道:“是啊,少爷不能理解老爷的心意,从那之后,他们的亲情就越来越淡,少爷认为是老爷害死了夫人!”
“他们父子俩没有好好谈一谈吗?”有没有试过呢?
“夫人过世后的半年,他们一句话都没对彼此讲过,老爷渐渐的嗜起酒,几次都险些酒精中毒,无论我怎么动也没有用!”洪总管抹去泪水,打起精神。“后来老爷希望少爷娶王馨小姐,少爷他根本不爱王馨小姐,但是老爷觉得娶了王馨小姐对少爷有益无害,于是强行替他们订下婚约!刚开始王馨小姐百般的顺从少爷不断讨好他,但少爷始终不看她-眼,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因此王馨小姐认为少爷故意给她难堪,所以她在结婚的前一个月背叛了少爷,跟南亚企业的总裁跑了!”
这就是他那么怕别人背叛的原因吗?不是因为她,而是为了别的女子……
宫紫袆艰涩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老爷在酒店认识了一个名叫仙蒂的女子,她长得和夫人有些酷似,老爷常点她坐台,有一次她把老爷灌醉一起过夜,再要求老爷要对她负责娶她为妻!那时老爷只爱著夫人,又有心脏病,再怎么糊涂也不可能背叛自己的感觉,他不肯娶仙蒂,只是把她带回家门。仙蒂天生一副狐媚样,在老爷那里得不到什么,便把主意打到沉默寡言的少爷身上。
“而那时少爷认为老爷狼心拘肺,夫人死没多久就另结新欢,所以为了气老爷,少爷就顺著仙蒂,让仙蒂进了他的房门,演一场翻云覆雨戏让老爷发现。老爷暴跳如雷赶走仙蒂,自此他们父子俩真的走到决裂,少爷更无心对待老爷指给他的王馨小姐,因此老爷气得把少爷赶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