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太长了,她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显示她睡着了。
纪震放下手中书,里头竟是空白的,一个字也没有。
他蹑手蹑脚的走近,盯着她,他心想,就算要他变成化石矗立在这儿守护她,他也愿意。
打开紧闭的抽屉,赫然见到三份资料,一份是她的忧郁症病史,一份是她失眠症的资料,再来竟是──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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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下起了倾盆大雨,张晶全然不知这正是她悲惨命运的开端。
她一踏进家门,就看见杨振杰坐在沙发上,似乎正等着她。她讶异地道:“振杰,你不是去日本了吗?”
杨振杰没有上前给她拥抱,也没有和她耳鬓斯磨,这是他们结婚半年来,他第─次这么冷漠。
一切都是因为张维明,他受不了了!
“你和谁出去了?”他控制住怒气。
“和张大哥呀!你知道的,张大哥要回国找工作,我只是给他一些建议。”张晶不懂为什么他看起来那么生气。
他挥掉桌上的东西:“你倒真热心!”
“我做错了什么?张大哥你也是认识的。”他这么用力,手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我就是太纵容你了,你们才会暗渡陈仓!”他气得口不择言。
“你发神经!”她感到心痛无比。
“还想否认?你敢做不敢当!外面每个人都在传了,还有人亲眼目睹,怎么可能是假的?”他咆哮着,踹了下沙发。
张晶颤抖不已。“你认为我不忠?”
他气怒地背过身。她只要说句没有,他就信了,但是她表现出来的却是那样!
“不是我觉得,而是根本就是!”他凶暴的转向她。“你们出双人对的,俨然是一对爱侣。我一直忍气吞声,等着你回头,可你却不知悔改,还一直错下去!要到什么时候你才会向我坦白你和张维明之间有暧昧关系?还是你要一妻二夫?!”
啪!啪!啪!
连挥好几个巴掌!她痛得心都碎了。
他捂着脸,粗鲁的把她推开。“我们完了!”
他冲出家门,轰隆隆的引擎声令她脚软。
她冲出去,凄厉的叫他,但他已开着车扬长而去。
下一秒,她的腹部好像有什么往下流,原来是她的心肝要流掉了!
再醒来时,孩子没了,才两个月。
杨振杰也没去探视她,忙着在外头和别的女人拍拖。
她的心已死,有两个月的时间,她把自己关在房内,看着自己乌黑的秀发,以往有他抚摸着,如今她只能自己一根根的数着。
之后,他们夫妻的关系更加恶化,几乎成为两条没有交集的平行线,就算她哭得肝肠寸断也挽回不了。
只记得她在遗书中写下──
什么也带不走,连你的爱也不能,
把我留给你,一份回忆你也不收,
这条路上,我苦痛,我是孤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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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
那是他们的血交融而成的,都是我的错!
好可怕,她看见到处都是血淋淋的,怎么会有血啊?
她要走出去,但是医生告诉她,心病要用心药医,她没有心药,她没有!
“醒醒!不要再梦下去了!”纪震摇着她的肩膀。
张晶的额上布满汗珠。“把孩子还给我!”
“以后还会再有的!”纪震吼着。
“那不一样!那是我跟振杰的!”她大喊。
他站了起来。“我拿茶过来。”
“我不要喝,你坐下。”她说不出“不要走”三个宇。
“还要睡吗?还是要再听故事?还有很多没念完。”见到她苍白的脸,他的心扭成一团。
张晶凝着他。“喂,你的公司叫服务到府,就代表什么都服务对不对?”她转移了话题。
“是啊!”他不疑有他。
她把脸偎进他胸膛。“那我美不美?”
他听得耳根子都红了。
“美。”他只挤得出这个宇。
“那你看到我会不会心动?”她究竟盘算着什么诡计?
他不敢正视她。
“老实说!”她野蛮地道。
他吸了口气。“其实我──”他本想大声说,但声音却小得可以。“我只是默默的倾慕着你,若你觉得厌恶的话,我不会表现出来的。”
“你有机会了。”她轻拍了下他的脸。“我要你跟我生孩子,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什么?”他差点跌下床。
“你不用负任何责任,孩子我会独力抚养长大,换言之,你只要提供精子就好。”
“可那也是我的孩子啊。”他呐呐的道。
“你要自我催眠,那不是你的!只要我怀孕成功,我就给你一大笔钱,你再也不必辛辛苦苦的外出工作。如果你一辈子不见孩子,你就不会想起他。”
她是在编故事吗?
这是他们之间的事,她却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不行!我不要!”他正气凛然地道。
“想反抗?那你就等死吧!就算叫人把你五花大绑,我也要得到你。”不信走着瞧!
“你好残忍!”他忍不住道。
“谁叫你长得跟他那么像?就等你了,你是要温柔的方式还是粗暴的?”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这是何苦?”他露出要她及时回头的神色。
她捏住他的下巴。“还是我去找别的男人?”
总之,她要孩子,失去的,她就要回来!
怕她真的那么做,他赶紧道:“我答应你,但是我有个条件。”
“你说,最好别太过份。”
反正她豁出去了,什么伦理道德都阻拦不了她。
她冷笑,“我做不到!反正方才你已一口允诺,煮熟的鸭子,我可是不会让它飞了!”
“我只是要营造这个气氛,如果你办不到,假装也好,反正咱们以后就互不相干了。”最好的战术就是攻心为上。
“这还差不多。不过你要记住,那是我在假装的。”她把话说前头。
“嗯,那我们就合演一出戏吧!你把我当成丈夫,我把你当成妻子,要是你觉得怪,就想想你们当初快乐的日子。这段时间你也要尊重我,不可以喝苦咖啡!要和我睡在一起──”
“你是不是变态啊?”她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他正襟危坐。“绝对不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长久的将来,等有了孩子,他势必不走。
张晶可不那么想,算准危险期,打算一次就成功,用过后就把他一脚踹到太平洋去!
到底是谁老谋深算?
一切还是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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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们“同居”的第一天。
张晶洗好澡,由浴室里走了出来,看见纪震──不,冒牌的杨振杰坐在床上看书。
幸好他没提议要一起洗澡──天,那种情况她连想都不敢想。
“洗好了?”他温柔笑问。
他是不会看吗?多此一问!
张晶怪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坐在椅子上梳头发。
见他下了床,她有些紧张,耳里还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努力的要自己不去理他,眼角却不由自主的偷瞄他。
“我帮你吹头发。”他体贴地道。
“不用了,我自己来。”他一开口,她就封杀他。
“忘了吗?我是你的丈夫。”他理直气壮地道,伸手要吹风机。
给她记住!
她在心里补上这笔。
张晶虚弱的把吹风机交给他,指尖碰到他的手时,她连忙缩回手,全身酥酥麻麻的。
“请便。”原先的她跑哪去了?她该对他颐指气使,命令东、命令西的,但此时此刻她就像一只软脚虾。
天要反了,怎么每件事都是由他主动?
“放轻松,你似乎很紧绷。”他又是多么地惬意呀!
“我没有!我现在就像只悠游在水中的鱼,自由自在的──”她胡乱编着。
他的动作很轻柔,细心的呵护着她,她整个人都快化了。
张晶舒服地闭上了眼,时间彷佛静止了,这世界只剩下他和她……
倏地,她张开眼。
她怎能这么陶醉?她一定要固守心防,这男人只是个“种男”罢了!
“可以吗?”
“差强人意。”她吞下口水。“好了,头发已经乾了,我要上床睡了。”她由另一头溜走。
他的唇角浮现一抹笑意。“你要听故事吗?”
“让我耳根于静一静。”她有点想临阵脱逃。
张晶躺在床上,浑身戒备,她只要一躺下就会想到他可能会有的“需求”。
她立刻坐起,随意抓了本书,此时此刻,她最需要的是佛经、圣经。
“睡前要吃一次药,我已把药丸捣成粉状,这样你比较好吞咽。”连这点小细节他都注意到了。
“给我。”她平和地道,第一次没有抗拒。
“嘴巴张开,我来倒。”她自己弄不好。
“喂,你是故意要跟我吵架吗?”没三两下,她已沉不住气的原形毕露。
“夫妻不都是这样的吗?”他加重“夫妻”两个字。
他是假扮的行不行?
张晶本想喊卡,说她不演了,但为了孩子……她要忍耐!
“就照你说的,但一次就办好。”她还要笑嘻嘻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