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感动,更有感触。曾一度以「家破人亡」来自嘲,如今失而复得,夫复何求?
薛颖见他不语不笑,有些泄气。「怎麽?你不喜欢啊?」
他神秘地笑笑,忽然一把抱起了她,贴在她的耳边轻笑道:「等我验收了我们的床,你就会知道我有多喜欢了。」
傅维恒爱极了这朵属於他一个人的小茉莉。
白天他们一块去公司,薛颖仍是他的秘书,他的得力助手。
晚上下了班,傅维恒是她的情人,陪她听歌看戏,有时还带她去泡泡街上的小酒馆。
对薛颖而言,那里真是个既刺激又有意思的去处,不但可以听音乐、跳舞,还可以品尝到各种稀奇古怪的酒。
她虽然不好酒,但是却好奇得很,所有看起奇异、闻起来怪异、听起来诡异的酒,她都想试试。傅维恒并不多限制她,知道她贪玩罢了。因此,薛颖常常是清清楚楚地走进去,迷迷糊糊地走出来。
对她而言,喝醉真是一种奇妙的经验与感觉,有趣极了,而且什麽也不须担心。反正有傅维恒在旁会保护她,照顾她,就像教她游泳一样。
从没想过依赖人是一件那麽那麽舒服的事,害得她从今以後,都不打算自立自强了。
傅维恒是打电玩的一流高手,平常晚上没有其他节目时,两人便窝在家里打得昏天黑地。
本来薛颖对此是不太感兴趣的。其实凡是牵扯上反应、速度之类的东西,她都一概保持距离,以免自曝其短。但看著傅维恒打得那麽起劲,几次之後,也不免有点心动。
「我也要玩。」她终於下海。
「这个太难了,你不会打的。」他故意气她。「过两天我再挑个简单一点的给你玩。」
她扬起眉。「笑话!你怎麽知道我不行?我就是要玩这个!」
「好吧!那你过来坐这里。」他笑道。
傅维恒带著她玩一次,跟她说明一些规则、技巧,便把游戏机交到她手上,自己则坐在一旁观看。只是脸上始终存著浅浅的笑意,一副准备等著看好戏的样子。
薛颖瞪他一眼。回过头来,屏气凝神,专心应付眼前大敌。结果一个晚上下来,薛颖表现得完全超乎傅维恒当初的预计。
怎麽这样迟钝?比想像的还要糟糕!
他觉得口乾舌燥,颈部也酸痛,因为不停地摇头,不住地叹气。
薛颖本来就已经觉得够丢脸了,没想到因她的积分实在是太差,在游戏结束时,萤幕上还会出现一些个会发出怪笑的小丑来嘲笑她。
也不知是谁设计的,这样恶毒?薛颖扬言要毙了那个家伙。
傅维恒早已笑倒在地上。「我不知道还有这些,打了那麽多次,从来也没见过。」
她反手掐住他。
此仇不报非君子!当场对傅维恒下战书。
到底是年轻气盛,卯起来,没日没夜地练。
可惜她的天资鲁钝,既不如傅维恒冷静沉著,也比不过人家眼明手快,她一紧张只会哇哇乱叫。
几天过去,也不见有明显的进步,便有些心急起来,不过听说坊间有「秘笈」流传,就赶紧寻了来参考参考。
对此,她倒是一点也不觉得这样的手法有欠「光明磊落」。「反正我又不是运动家,也不想当君子。」她想。
她一心一意只想痛宰傅维恒。
「秘岌」果然有用,练了两天,进步神速,已然成为大内高手,可以跟傅维恒打得不相上下,缠战不休。
「赢了!万岁!我赢了!哈哈!」她大叫欢呼。
傅维恒只有摸摸鼻子,看她得意。
「怎麽样?我的手下败将……不,应该叫*战俘*才对,嘿嘿!」她倒是很会「践踏」敌人。
十分得意忘形。
傅维恒一把抓住她,笑说:「臭丫头,你还好意思得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搞什麽鬼?」
「人家怎麽了?」她有些心虚。「自己不服输就说一声,别胡说八道的,赖皮鬼!」
她挣著想逃。
「我赖皮?哈!你恶人先告状。」乾脆把她按在地上。「想逃?作贼心虚啊?你还以为我不知道你偷看*秘笈*吗?小赖皮鬼!」
「秘笈?什麽秘笈?我不知道,你别诬赖人家。」那些「宝贝」她藏得很隐密,料定傅维恒不可能搜到。「你有证据吗?」她还理直气壮。
「嘿嘿!我虽然没有证据,不过我有证人,卡匣店老板跟我说你向他买了秘笈来看,你还不承认?赖皮鬼,还不赶快求饶!」傅维恒仍按著她。
求饶?那不是比输了还丢脸吗?那怎麽行?
「胡说!」她死不认帐。「你们串通、串供、联合起来诬赖人家!哎哟,放开人家啦!以後不跟你玩了啦!」
傅维恒知道薛颖好强,难以感化,此时多说无益。「看来得好好教训你一顿才行了。」他笑道。
说著,便伸手朝她的胳肢窝搔去。
薛颖怕痒,又躲不过,两脚乱踢乱蹬,笑得喘不过气来,只好求饶。「我不敢了……嘻嘻……哈哈……不敢了嘛!」
他这才住手,笑道:「这还差不多。」
看著她,缩在地上笑得满脸通红,娇喘连连,不觉有些醉意。
「你看什麽?讨厌!」她嗔道。推他一把,自己才要起身,却又被他拉到怀里。两人就这样嘻嘻哈哈、拉拉扯扯地滚在一块儿。
傅维恒顺势凑到她的耳边,轻声地说了几句,只见薛颖的脸蓦地又红了起来……
薛颖明白傅维恒希望她能早日熟悉公司的一切,并且能尽快独当一面。
然而这些事,薛颖实在是一点也不积极,只是在公司的时候,不好表现得太散漫,因此还会勉强认真学习一点。但只要一回到家里,她便即刻脱胎换骨,让自己完全成为一个没什麽工作概念的蠢女人。凡是跟公事有一丁点关系的事,她几乎一问三不知。
可是即使她表现得这麽明显,但傅维恒仍是不肯放过她。在家里,有事没事也拉著她谈公司大事。薛颖常常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随便听听,根本心不在焉。
要怪就怪夜色太美吧!那些亮晶晶的星星月亮,那些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怎麽样都比这些摊在眼前密密麻麻的报表或企划书来得吸引人。
就像现在,傅维恒说了半天,结果发现自己又做了白工。这丫头的眼光、心思老早飘到窗外,甚至嘴角犹自挂著笑。
他又气又不好骂她,看看外面那些迷惑人的色彩,要她用心於斯,也的确太难了些。
「薛颖,你专心点,行不行?这些很重要的,白天在公司忙不方便教你,只好利用现在。你别不耐烦了,再听一个案子,这个听完,我们就休息,好不好?」他好言相劝。
薛颖伸了伸懒腰。「好嘛!好嘛!」很不情愿的样子。
傅维恒有时也觉得莫名其妙,要将这麽一大笔产业交给她,还得求她赏脸收下?只好拉著她坐在怀里,让她背对著窗,正对著资料。「这样总可以乖一点了吧!」他想。
薛颖本来还要抗议,但後来觉得让傅维恒这麽搂著也挺舒服的,便不再说话。
他又开始孜孜不倦地教育英才。
但一小时过去,他所听到的只是一些敷衍性质的反应。「嗯、喔、是、好、知道了……」
低头看去,看不到她的表情,只看见她拿了一张文件的背面,随手画了起来,一块一块的。
傅维恒十分熟悉那些图案,那是她做拼布的草图。
「薛颖!」从後面抄走那张图。「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他拉下脸来。
她低下头去,绞著手指头,装出一副很无辜可怜的样子。
这是薛颖的看家本领,拿来对付傅维恒,向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屡试不爽。他不知在这上面吃了多少亏,每每为此头痛不已,但已经宠坏了她,所以现在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也是莫可奈何的事。
「*傅诚*完了,完了!」他夸张地叹了一口气。
薛颖见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才不在乎。
站起来,去开了音响,让优美的萨克斯风音乐在屋里流泻,随後拉起传维恒,贴著他,轻轻踩著舞步。
「我爱你。」她撒娇地说。
「嗯!真拿你没办法!」他无奈地说。
其实被窝才是她的最爱。
通常只要一到周末假期,薛颖肯定发懒赖床,任凭傅维恒怎麽哄、怎麽骗,软硬兼施,都起不了作用。
她依然我行我素,一点改过自新的意思都没有。
「薛颖,你还不起来?都十点多了。」傅维恒一早就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时见薛颖仍未起床。
她蒙著被,恍若未闻。
「薛颖?」他敲敲被窝。「有没有人在?」
她不吭声,表示没人在家。
能多撑一分钟便是一分钟,赖得十分彻底。
忽然,傅维恒不知塞了一个什麽东西进被窝里,毛毛的,还会动。
「哇!」她吓得尖叫,马上掀开被子,跳下床去。
「什麽东西嘛?」她泪眼汪汪,躲在傅维恒的身後。[是什麽东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