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地结束了对话,毕竟谈论一个他始终憎恨的女人,只会让他更加觉得烦躁。
“你想找她吗?”她抖着声音问道,隐约察觉到,因为他母亲给予他的创痛,所以才会造就了今天的他。
他是因为不想重蹈覆辙,所以才会不相信感情,因为原本最值得信赖的亲情在一开始就背叛了他。
那么,其实他应该是很想见他的母亲才是。
“她不会让我找到的。”他冷哼了声。寻人的机会很多,但总是敌不过她刻意的闪避。
“那么,如果有一天你遇见了她,会想问她什么?”
“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他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因为这让他感觉自己正一点一点的暴露在她面前。
他不喜欢本末倒置,因为他才是主导者,而不是她!“你不想?你不想问她为什么会狠下心丢下你?”
“不需要你多管闲事!”他咆哮出声,但声音里却透露了他的不安。
看到她惊吓的脸,他忍不住咒了声。
该死!他不喜欢看到她恐惧的模样,但是偏偏他就是让她恐惧的人。
不该是这样的!
他惊觉不对劲,感觉自己的心开始动摇,他本能的想抗拒,但见到她害怕的神情,心中又是一阵不忍。
他开始不了解自己了,他到底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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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午后,凉风徐徐吹来,若紫喜整个人就像晾在阳台上的衣服,舒服得只想打瞌睡。
原以为嫁人御家会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怎知她整天不是闲到没事做,就是被御圣堂突然的出现吓得半死。
最近他出奇的忙碌,不似以往准时回家……准时,这两个字在初时对她而言是奇妙而怪异的,在她的认知里,他应该是时常忙得不可开交,可是前些时候,他不仅会在晚间七时准点回家,更喜欢赖在她身上,陪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无聊的连续剧。
她没想过家居生活居然和他如此契合?
她除了感到奇怪之外,也找不出任何理由来解释他的行为。
现在,他忙了,她反而觉得不习惯,而有些空虚。
想找些事情做,却发现除了宅子里仆人众多,就连园丁也有三个人。在这样的环境,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好无聊呀!她不禁叹了口气,她也不能到公司找他,因为他不喜欢,她一向都是听从他的命令行事,可不想自找苦吃。
但是,她到底能做什么呢?
真的好无聊啊!
突地,她在阳台斜后方的草地上看到了一匹马。
她惊喜的眨了眨眼,不敢相信那匹骏马正徜徉奔驰在草地上,少了缰绳的束缚,它看起来非常自由而愉悦。
若紫喜连忙起身跑下楼,冲向了那片草地。
她对附近的环境并不熟悉,今天也是第一次来到这片私人的草地。
她本就好动,一接触到青草自然清香的味道,整个人便像活了过来一般,再看到那匹骏马,她不禁兴奋得直想尖叫。
那匹马全身黑亮的皮毛在阳光下绽放着亮丽的光泽,健壮的四肢在草地上稳健地奔驰着。
若紫喜兴奋地朝着骑师挥手,骑师吐了口大气,让马缓下步伐,不疾不徐地走向她。
“太太。”骑师恭敬地向她致意,从马匹上跳了下来。
“我想骑!”她对着马投以期待的目光,“我要骑!”
骑师犹豫着,虽然这段时间,宅子里都在传闻这位不可思议的女主人的事迹,传说她为御宅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平静,也让少爷除去了一身的戾气。但是,他还是无法在未经同意之前,就任由这位女主人骑马。
“太太,如果没有学过,第一次骑马最好挑体型小的……”骑师努力地想说服她。
但若紫喜满心都是想骑眼前这匹骏马的念头,根本不想听骑师的叨念。
“普通人是不会养匹马在家里的。”她伸手想去抚摸它,怎知那匹马却很不给面子的甩过头,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模样。
什么嘛!
若紫喜非常生气地问:“这该不会是御圣堂专属的‘宠物’吧?”
骑师马上点了点头,神情骄傲地说:“少爷不喜欢猫狗之类的动物,反而很爱马,他还参加了赛马协会,这匹马同时也是匹冠军马。”
闻言,她睨着那匹马,忍不住在心中低咒。
真是什么人养什么宠物,瞧它趾高气昂的模样,跟它主人真像是一个摸子印出来的!
不过,她岂能容许自己被一匹马看不起?瞧它铜铃般的大眼连瞧也不想瞧她,她就不由得更加火大。
“我要骑!”越被反抗,她就越偏执。
眼看着她大步向前往马逼近,骑师连忙牵着马后退,并惊慌地喊道:“太太,你这样会吓到马,它会……”
“我管它!”她低吼着打断了骑师的叮咛,硬是往马身上磨蹭,“不过是人养的宠物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马因为她突然的靠近而感到不适,后腿一蹬一蹬的表示着它随时可能引爆的脾气。
骑师大惊失色的一边安抚着马,一边劝着若紫喜:“拜托,要是您或马有什么闪失,我会被少爷杀掉的。”
“放心啦!”她专注于马过于高壮的体型,正犹豫着该怎么坐上去,根本没将骑师的叮咛听进耳里。再说,御圣堂才不会管她的死活,他最有可能关心的,可能是他的宝贝宠物会被她折磨得不成“马”样吧?
看见马不停地喷气,她得意的抹抹鼻子,问道:“它是在怕我吗?”
“当然不是!”眼看着马就要发狂了,骑师心中的恐惧不禁加大。“太太请快点让开,否则它会……”
话还来不及说完,骑师就被一股力道猛烈一拉,差点飞了出去,而随即传来的尖叫声,更让骑师大感不妙。
若紫喜怎么也没想到这匹马的个性竟像是御圣堂的翻版一般,生起气来就六亲不认。马狂追着若紫喜,她只好死命地往前跑,只要一感受到它鼻子的碰撞,她就更加卖力往前狂奔。
纵使她非常相信自己的脚力,但是人的脚力怎么可能能和一匹冠军马相提并论?
很快地,她不胜体力负荷,心脏因激烈的动作而失控得几乎要跳出胸,.口,不过,最令她感到疼痛的是她的腹部,腹部的疼痛迅速地扩散,痛楚立刻让她双脚瘫软,眼前变成了一片黑暗……
“太太?”骑师大叫了一声,眼看着马就要往她身上踩去,但突然之间,马儿却停止了奔跑,反而用嘴鼻朝着她身上不停的舔舐。
骑师慌张的跑了过去,只见她脸色惨白地抱着肚子,虚弱地不知在呢喃些什么。
在那瞬间,若紫喜基于本能,她知道这不寻常的疼痛所代表的涵义。
她抚着肚子,看不清眼前的黑影是什么,但她亟欲传达一件事,也必须传达。
因为那是御圣堂的期望,她不想让他失望……
骑师的手被她抓得死紧,她发紫的唇颤抖着,骑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凑近她,倾听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不管如何,先救小孩……我、我不能流产,这个小孩是、是御圣堂要的……帮我救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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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只有……说这些……”骑师看着御圣堂铁青的脸色,几乎想跪地求饶,“我有请太太不要骑,可是……”
‘刑城原睇着骑师慌乱的神色,和一脸凝重的御圣堂,不知该说些什么?
御圣堂从未在会议中途离开过,妻子受伤,丈夫理应陪侍在侧,但人人都知道御圣堂根本没将若紫喜当妻子看待,所以也不可能会有丈夫应有的心情。
但此刻的御圣堂,肃冷的表情依旧,眼中却透着担忧,仿佛正在担心着会失去若紫喜。
医院的急诊室里,御圣堂仍然十分受人瞩目,他此刻吓人的脸色实在是让人不敢接近。
若紫喜已经进入手术室一个小时了,御圣堂紧盯着手术室,并未对一旁不停解释的骑师表示什么。因为他正在自我挣扎着,他的心正紧紧地揪疼着,为若紫喜昏迷前的叮嘱而心疼。
孩子不过是他的玩笑话罢了,但现在,他却为自己的愚蠢感到后悔。他并不是不尊重生命,而是他至今才发现他要孩子,却更怕失去她……
他不认为那是爱,对于感情的给予,他早就已经忘了,他相信自己对她只是习惯。
习惯了她直爽的个性,和她相处,他可以全然放松,也因为习惯,他根本忘了自己曾经玩笑似的下了这道命令。
她顺从了他的命令,而他现在已经深深的了解到那道命令有多么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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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终于结束,在听完医生的叮咛后,御圣堂便迫不及待的进入病房。
若紫喜正沉沉地睡着,但睡梦中却相当不安地紧皱着眉头,脸色更是苍白得几乎和白色床单一样。
“刑秘书。”御圣堂眯起了眼,抚平她的眉,轻轻地说:“今天的会议中止,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