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裸情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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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到有不测的巨祸。

  方惜如为什么主动地给予对方如此周密的保障?

  而且,她在我面前并不是这般交代,她说是伟特药厂坚持要在合约中多加这个保障条款,才肯签约。

  事情必有蹊跷。

  我已无暇多想,只好说:

  “请你把收到的告密信复印给我,让我赶快调查,给你答案。”

  伟特药厂用空邮特快把告密信转寄给我。

  这等待的几天,真是寝食难安。

  刚好金氏于这个时候挂牌上市,我勉强在当日到交易所去,循他们的惯例把金氏的名牌挂在股价牌上,就算礼成。也没有心情多做应酬,匆匆就离开交易所了。

  初上市的股分都是红盆的多,股价在这几天已跳升了几个价位。

  之所以金氏企业能够逆流而上,只为新上市,股民与经纪的投机欲特强,希望短线获利,加上我们的业务是以成药为主,时局总不至于影响生意额。

  可是,我完全没有兴奋的心情。

  如果告密的事没有解决,或在日内真有影响伟特声望的事件发生,伟特采取赔偿行动,金氏的股价就会狂泻,这可不是我的愿望,因为我手上的股份也就凌厉贬值,还会影响市场人士对我的信心,也太对股东不起了。

  那封告密信到手之后,我都不知该如何展开调查。最亲近而又在身边可商量的人,只有李元德与李元珍兄妹,连最有办法的唐襄年和傅菁也不在港,真是倒尽了八辈子的霉,祸不单行。

  “元德,从哪儿着手查?”

  李元德听完了整个过程,沉思片刻,然后说:“你不会怪我直言?”

  “到这个生死关头,我不把你视作自己人的话,根本不会与你们商议。”

  “我只恐怕你看走了眼,误把敌人当自己人。”

  我一听,会意了。问:

  “你指问题在惜如身上?”

  李元德说:

  “她是唯一的漏洞,若不从她身上调查起,我们是正如俗语所谓的老鼠拉龟,简直无从着手。”

  我沉默,带一点震惊。

  太害怕调查不出真相,想不出办法来防范,更害怕知道问题出在方惜如身上。这种言归于好之后的被出卖,感觉会坏到难以想象。

  李元德又说:

  “坦白讲,我自始至终没有信任过方惜如。”

  “为什么?是你听到什么消息?”

  “不,凭直觉。”李元德说,“她对金旭晖那种义无返顾、毫无保留的死心塌地,会幻变成一种难以估量的破坏力量。

  第八章

  我不是杞人忧天,她在感情上的病入膏肓,会令她行为失常,金旭晖若叫她杀人,她也会操刀。这种例子在社会上不是没有过的。”

  我浑身的血像凝固了似的。

  再难堪,我都要面对现实。

  于是我找了个机会,把惜如叫进房里来。

  惜如神态相当淡定,她瞟我一眼说:

  “大姐,你的面色比我还差。”

  我答:

  “是的,有一点点担心公事。”

  我看惜如会不会有什么话说,以便我可以寻找到线索。

  可是,她没有造声,分明是等待我先发问。

  已是十万火急,如箭在弦,于是我说:

  “伟特药厂通知我,他们有一层顾虑,因为他们收到了一封不知何人给他们寄发的告密信,对我们有一些误解。”

  我说完了就把信递到惜如跟前去,我想看看惜如看那信件的表情,好捕捉一些蛛丝马迹。

  可是,惜如接过了信,也不看,就放在桌上。

  我奇怪地问:

  “惜如,你没有兴趣研究一下信的内容?”

  “不必了,信我已经看过。”

  “什么?”我吃惊,“这种告密信广发出去了?”

  “不,到目前为止,只发给伟特。”

  “你怎么知道?”

  “信是金旭晖写的,我当然知道。”

  我咆哮:

  “惜如!”

  “你不用紧张,真相已经大白,你要听始末因由,好好地坐下来,我讲给你听。”

  我意识到事态的严重,跌坐在椅子上,瞪大眼睛看我的这个妹子。

  惜如说:

  “旭晖和我从来都是最佳拍档,我们部署好了,在采取行动之前,就先警告伟特,让伟特警告你,然后我们才通知你,何时公开购用了伟特避孕丸,服食了,不见效的恶果。”

  “什么人服用了会失灵?”“我。”惜如说。

  那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我”字,犹如五雷轰顶,震耳欲聋。

  “不可能是你。你吃了避孕丸吗?”

  “没有,实际上是买了回来,每天把一粒冲进抽水马桶去。我一直渴望怀孕,怎么会吃这劳什子的鬼东西?”

  “为什么?惜如,为什么这样?”我的声音差不多是哭出来了。

  “因为这样可以替金旭晖泄掉一口气,而且到你穷途末路时,只得贱价出让金家永隆行的股权。大姐,记住你不可以卖给别人,金老爷的遗嘱规定只能先让给金家人,况且,既非上市股份,谁会斥资买小数股权受制于人?你别无选择。”

  我冷笑,道:

  “你想疯了,我不会穷途末路。”

  “你会,大姐,你会。”

  “我不信。”

  “你听我把计划讲完,你就知道你会了。”

  “大姐,我已经怀孕了,只要我向伟特提出,说我有购买避孕丸的证明,我对伟特的控告就会成立。他们不但不会相信这是一个布局,而且我的身分曾令他们完全相信,是你故意要我这样做,去破坏伟特名誉,造低股价,我若公开此事,连公众都会相信我,因为以正途估计,作为一个男人的无名无分的女人,不可能不积极避孕。”

  我恨得咬牙切齿道:

  “以正途估计,无人会想象到世间上有你这么狼心狗肺,肆意贱踏手足之情的人。”

  “商场情场均如战场,并无父子。”

  逼虎跳墙,我也得狠起心来,挺一挺胸说:

  “你尽管做假见证去,极其量你毁了伟特的声誉,我负责赔偿。正如你们写给伟特的信,我损失的钱,未必不可从市场内赚回来。若一旦把这丑闻公开的话,股市狂泻,我就趁低吸纳,再伺机把股价提高。丑闻掩盖得了,那么,依旧有伟特的合约在手,生意长远做下去,未尝不会把损失捞回来。”

  正所谓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我怕什么了?

  我是越讲越有信心,道:

  “告诉你,方惜如,今时不同往日,你和金旭晖要我全军覆没,可不容易。”

  “若从削弱你的金钱力量上着手,我们知道你是今非昔比,不容易对付。况且,你身边有唐襄年,你有本事,有魅力臣服他。”惜如不屑地说,“可是,如果涉及到商业罪行的话,可不是任何人救得了你。”

  “你说什么?”我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起来,“我犯了什么法纪?”

  “故意隐瞒公司资料,瞒骗股民,以不正当手段集资。”

  “你疯了。”

  “还没有呢!大姐,你镇静点回忆一下,是你亲自写了信给伟特药厂,要求把那保障条款自原本合约中抽出来,另立补充合约,然后以以原本合约呈交证监处与交易所,一切公开的上市资料内都没育这条款,股民是在不知道这种赔偿的危险成分存在的情况下投资的,现今闹出事来,股价下挫,你的责任可大了,蓄意造市的罪名一旦成立,是刑事罪,大姐呀,要坐牢的。”我恼怒得头部胀痛欲裂,眼前好像有一团火,熏得我想掉出泪水来。

  如果我现今手里有利刀一把,那才是最大的不幸,我可以断言,我必会就这样冲过去,对准惜如,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至今方相信人在某个情况之下是真会起杀机的。

  惜如滋油淡定地说:

  “大姐,你现今是势成骑虎,就是你宰了我也救不了你。”

  “为什么?方惜如,我们本是同根而生。”

  方惜如一听,眉一扬,额上现了青筋,道:

  “同根而生,却有不同际遇,从小父亲尊重你,母亲溺爱你,长大了名正言顺嫁进豪门,生儿育女,我和健如的条件比你差吗?怎么却处处给你比了下去,人们总是厚待你有甚于我们,你拥有的,我们苦苦挣扎却不曾到手,这公平吗?”

  嫉妒的破坏力量可以毁掉整个地球,这原来不是夸大的形容。

  惜如继续说:

  “我爱金旭晖,我有责任辅助他,令他快乐。只要我显示本领,帮旭晖把天下打回来,他不必靠傅菁,我就能叫她滚蛋。”

  故而,她要不遗余力地去对付我。

  “方惜如,你现今要求什么?”

  “很简单,如果要平息这场风波,变成是子虚乌有的事,除非你把名下的金家产业与股权拿出来,以一个我们认为可以的价钱出让给旭晖,否则,你洗干净屁股坐牢去吧!”

  惜如说话的态度并不嚣张,还是一向的那副淡淡然、不经心的嘴脸。可是,在我眼中,似见蛇蝎,毒气熏天的笼罩着我,要把我消灭于无形。

  “大姐,”惜如还嫌刺激我不够,她仍在说话,“你曾有过相当幸运的日子,分明已经把金家的产权股份抵押给金旭晖,套现去营运你的成药生意,最终还是给你赎回去了。可是,人无一世运,大姐,请你原谅,我要为快出生的孩子打算,旭晖答应过,把你手里的金家遗产拿到手的话,全数拨归我孩子的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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