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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哀悼自己的好同学之外,肯定还痛心于世纪末都会内表现于豪门富户之内的这些恐怖人情。

  谁都在伺机棒打落水狗而后快。

  在个人利益跟前,不但没有人情,连亲情都不会有。

  活在世上的人,除非是风生水起,否则一旦遭遇巨难,始终是孤伶伶的一个人,面对一切。

  不会有风雨同路。

  不会有同舟共济。

  顾秀娟就很明白这个道理。

  反正只是自己一个人无牵无挂无虑无忧,那就是否定离这个世界,也没有太大分别。

  因而顾秀娟去了。

  一声刺耳刺心的“盖棺”,像把高掌西整个魂魄都一齐摄过那七尺铜棺之内了。

  再抬头望着顾秀娟遗照上那富泰安详的微笑,似听到她的声音说:

  “掌西,别了,你走吧,走出去,重新为人,记住,你永远要对我唯命是从,警无反悔。”

  高掌西待送殡的人群散掉了,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已在清理灵堂,赶办下一场丧事的布置时,才缓缓地从角落处站起来,往外头走。

  到了殡仪馆的大门口,忽然有个人冲前来抓着她的手臂,叫她:

  “掌西。”

  高掌西一抬头,就看到了夏真。

  “夏真,是你!”

  “快随我来。”

  夏真说罢,拖着高掌西的手就走,慌忙钻上了那辆夏真停在殡仪馆横街的私家车上。

  “是我的车子。”夏真补充:“我们先回家去。”

  夏真是自己开的车,一路上竟没有再跟高掌西说话。

  高掌西虽然很喜欢,也很信任夏真,可是,总觉得情况有点怪异,于是忍不住问:

  “什么事,夏真?”

  “关于你的事。”然后夏真又补充,“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然后夏真看看手表,道:

  “我们得赶回去,差不多是约定的时间了,幸好没有堵车,转了这个弯就到我家了。”

  果然,车子停在跑马地一幢光洁的大厦停车场后,夏真就带着高掌西到她自住的单位去。

  那是一间近千叹的住宅,装修得非常雅致,一系列的杏色与啡色家具,配衬着几盆茂盛的绿色盆栽,相当的醒目而又温柔。

  室内的气氛跟女主人是一个调子的。

  “你坐,我给你弄杯咖啡。”夏真说。

  她的厨房是开放式的,故此一边烧咖啡,还能一边跟高掌西说话。

  “电话随时会响,你就先接听,讲完了电话,我们再谈。”

  高掌西有点莫名其妙,问:

  “我接听电话?”

  “对,因为是十万火急找你的。”

  高掌西正想问是谁找她时,电话铃声就响起来了。

  高掌西瞪着电话,终于抓起来接听。

  对方问:

  “是掌西吗?”

  天!

  那句话一说出来,活像久旱之后的一场甘霖,痛洒在祈雨已久的高掌西身上,开心得她几乎手舞足蹈。

  “亦蓝,亦蓝,是亦蓝吗?”高掌西问。

  “是的,掌西,你这些天究竟怎么样?找你找得好苦啊,你令我太担心了。”

  高掌西失笑:

  “亦蓝,你把我要说的话全说出来了。”

  “掌西,我一直找你,都无法联络上。我不好打电话到你家找你,怕惹起更多不便。电话接到你办公室的直线去,第一天没有人接听。”

  高掌西答:

  “那天我刚回港,没有在办公室逗留多久便去看母亲了。”

  穆亦蓝继续说:

  “翌日,我再摇直线电话,总是另外有人接听,老问我找谁,我不好报上姓名。掌西,好像有什么人在安排着不容许我们联络上似,可能是我敏感,故此急起来便找着夏真,我相信她有办法为我联络上你,她就嘱我这个时候摇电话来。掌西,我那么地想念你!”

  高掌西双手抓紧电话,唯恐对方会就这样又消失了似。

  她都不及细想,究竟办公室的电话是怎么一回事,只忙着追问:

  “亦蓝,你在哪儿?”

  “我在候斯顿,美国。”

  “什么?你为什么忽然到美国去了?”

  “卡迪药厂要跟我打官司。”

  “为什么?,,

  “掌西,你别紧张,让我向你简单地解释。当我在湖南度假时,仍是卡迪药厂的职员,主管成药制作部门,就在我的那只喉炎药的配制上出了一点技术上的小毛病,美国有人报称吃了喉炎药引起了并发症,还取得了医生的证明,怀疑与成药合关。这原本是小事,但就给抓着来大造文章。”

  “怎样个大造文章?”

  “我到目前也弄不清楚来龙去脉,只是国际医学协会收到一些会员联名函件促请医学会彻查这件事,对发明此药的医师以及药厂一作出调查,并且要在药品没有再度证实对健康无危害之前,不准向市场出售,已经售出的,药厂应该全部收回。”

  高掌西意识到事态是相当严重的。

  “亦蓝,这会很影响你的专业名誉,该怎么样应付了?”

  “你别担心,在美国当医师就有这个风险。”

  “卡迪药厂并不维护你吗?根本当时你就不在美国城内。”

  “那要提出强而有力的证据,既证明我本人不在美国,同时证明我不对那批药品的制造过程负责。但药厂方面对我的态度并不友善,我向他们呈递的辞职信,他们没有接纳,反转过来,宣布把我辞退,说我在未得他们同意时擅离职守。目前,所有喉炎药退货所引致的损失,正要寻求保险公司保偿,那就得证明是员工失职,才能获得赔款。”

  “这就是说,保障了卡迪的利益,就得牺牲你的声望。”

  “吉人自有天相,只不过要麻烦一点,打一场官司罢了。你离开顺德的当日,我就接到美国的有关消息,故而立即飞美,委托律师为我进行有关申辩及保障我专业的善后工作。”

  “如果败诉,会有什么后果?”

  “不可能败诉,你放心。”

  “亦蓝,你什么时候回来?”

  “尽快!掌西,我太想念你了。告诉我,你平安吗?”

  “我不是在好好地跟你谈话。”

  “不,你明白我的意思。”

  “香港的情形没有什么,你别担心我,好好地把美国的事办妥了,就回来。”

  “你得答应我,要照顾自己,为了爱我。”

  “你也一样。”

  “以后我们通过夏真联络,她已抄下了我在美国的电话号码。记得,每晚临睡前,记着一件事。”

  “什么事?”高掌西问。

  “我爱你,没有你,世界不会美丽。”

  “亦蓝!”

  讲完了这个长途电话之后,高掌西瘫痪了似的躺在夏夏那张舒服的沙发椅上。

  她一直在思考这些天来所发生的一切事。

  夏真棒住了咖啡杯,凝望着高掌西。

  高掌西问:

  “亦蓝的情况,你知道了?”

  “老早就知道了。”

  “他告诉你?”

  “不,他没有告诉我。”

  高掌西歪着头问:

  “那你怎么知道?”

  “高定北告诉我的。”

  “定北?”高掌西坐了起来,跪在沙发椅上。

  “他以包销商的身分,非常注意及跟进穆亦蓝的行动以及人们对付他的方法。”

  “什么方法?”

  夏真没有当即回答,呷了一口咖啡,说:

  “听过城内有句卖酒的广告术语叫做‘好事一齐来’没有?”

  高掌西奇怪对方为什么会没头没脑地说这样一句话。

  夏真说:

  “是有好事一齐来这回事的,我们必须要有这样的信心,才能活得下去,因为生活上经常是头头沾着黑的。”

  高掌西一怔,问:

  “你是告诉我,对付我的人开始多起来了,简直有四面楚歌的情况,是这个意思吗?”

  “掌西,我希望你有充足的心理准备。”

  高掌西点头:

  “江湖风险,我不惯受也惯看。如果是利用手段去打击我的事业,没关系,我会应付得来。如果矛头指向穆亦蓝,我就有点担心了。而且,他若要为此而蒙受事业上的重创,就未免太冤枉了。”

  “世界上的冤狱在各行各业都发生着,不可不防,亦防不胜防。”

  “定北还有告诉你什么?”

  “全是一套有组织有计划的行动,把所有以前及现在跟穆亦蓝有过节的人团结在一起,对付他以对付你。”夏真说。

  “你是说卡迪药厂控告穆亦蓝的行动?

  夏真点头。

  “那是一项阴谋?”

  “医生要利用药物杀人,易如反掌,问题只在乎是否行业的败类罢了。故此,第一点是不排除故意制造个案的可能。姑勿论是凑巧遇上了有买用喉炎药者服后不适才动手买通他,抑或压根儿就是无中生有,总之先行安排了指控的人物,才能把事情搞起来。”

  不是危言耸听,美国那地方只须用低过一个菲短短籍女佣的月薪就能买到凶手,枪毙一条人命。;

  “无事化小,小事化大之后呢?”高掌西急道。

  “你还记得若瑟嘉伦这个名字吗?”夏真问。

  高掌西觉得这名字像不久前曾听过,一下子却想不起来。唯其现今是跟夏真讨论有关穆亦蓝的事,就应从医学方面着眼思考,自己什么时候在这个范围之内见过认识过或是听闻过这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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