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激情三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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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心.如果英嘉成紧张你,他必会把你带在身边,留你在富恒,是太危险的一件事,他绝不肯让我近水楼台。”

  徐永禄的态度紧张,语音焦躁,这使乐秋心心里头好过一点,最低限度,她纵使是瘦田,也有人在争。

  “况且,秋心,如果英嘉成摇曳蝉声过别枝的话,你留在此地,也有诸多不便。”

  徐永禄这番是推心置腹的话,两夫妻是绝对不能分别服务于两间势成水火的金融机构,而同时任高级职位的。公司的商业秘密外泄,谁愿意负起这个责任,

  换言之,英嘉成转投英林,将造成了乐秋心在富恒的不能立足。

  英嘉成若不在这上头已作好了安排的话,乐秋心在富恒的地位会变得异常尴尬。

  乐秋心从没有想过跟英嘉成闹恋爱,本钱竟然连自己的事业在内。

  这一铺是不是押得太大了?

  “是留是去,秋心,我相信你很快就得作出决定。”徐永禄这样说。

  然后,他伸手过来捉着了秋心的手,直把她送给唇边,轻吻一下,说:

  “我先郑重声明,对你,不论在公在私,我都不会放过,我都竭力争取。”

  这算不算最后通牒?

  那就是说,她留在富恒,就只得连跟英嘉成的关系都断了。以后同捞同煲的变为徐永禄,否则,便得与英嘉成另闯天下去。

  在未回到家去见英嘉成,看他的反应之前,乐秋心还有另外一个寄望。或者英嘉成打算把她从今收起来,不让她再在人前劳动,要她作个修心养性的妇家娘,甚至乎要她学习教育提携铭刚与铭怡,做全职家庭主妇。对于这个建议与安排,乐秋心仍不大情愿接受,可是,这是一个英嘉成依然爱她、需要她、重视她、占有她的重要讯息,仍令秋心快慰安乐。

  可是,当乐秋心回到家里去,对牢英嘉成一整晚,仍不见对方有何特别动静与交代时,她的心就开始灰了。

  并不是她想像的一回事。

  英嘉成根本没有打算让她预闻大事。

  乐秋心越想越气,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她听过商场内的一个故事。两位女强人甲与乙原本是众所周知的好朋友,共事同一间机构。忽然有一天,全港大字标题,其中一位女强人甲被另一间大机构罗致,带齐整队人马跳槽。跟其他很多同事与朋友一样,女强人乙在阅报时才得悉这个在行业内惊天动地的新闻,自此之后,乙跟甲成了世仇。不论甲对乙如何解释道歉,她只是不听。任何公众场合碰上面,连招呼都不肯打,摆叫车马,壁垒分明,势成陌路。

  坊间的批评,是偏着女强人乙的多。认为她愤怒有理,且刚强的性格有其极感性的一面。

  的确,一心以为肝胆相照,祸福与共的朋友,不是不可以有个人私隐,而是当其他的人都知道人生大计与走向时,亲人反而落在人后,懵然不知,实在是太不顾全情面,太漠视交谊之举了。

  完全没有任何借口可以推卸责任。

  乐秋心气得浑身发抖,真要到那个地步时.自己的脾性一样会一发不可收拾。

  “你睡不着?”英嘉成这样问。以手枕着头,扭亮了床头的灯。

  “嗯!”乐秋心应:“你也一样吗?”

  “刚才不应该喝浓咖啡。”

  乐秋心想起徐永禄给她说过,咖啡对他失眠与否并没有关系,全在于是否心事重重,难以安堕梦乡。在这一点上,乐秋心与徐永禄是同道中人。

  忽然之间,乐秋心有点羞愧。

  怎么可以睡在一个男人身边,却想起另一个男人的言行举止来?

  故而,她翻了个身,也坐起来,打算跟英嘉成好好的谈。

  “嘉成,这阵子我们都没有机会好好的谈一些生活上的事。”

  “你比较忙之故吧?”英嘉成这样答,有点酸溜溜。

  原本乐秋心可以答:“彼此彼此!”

  然,此话一出,便变成针锋相对了。

  乐秋心决定沉着气,再忍让一步。

  于是她答:

  “应酬是无可避免的。”

  这就是说,跟徐永禄走在一起,也不过是应酬而已,并不是认真的。

  英嘉成显然语气好转了,说:

  “这阵子,富恒的事实在多,人人都忙,就算人闲心也不闲。”

  仍没有乘机踏入正题,这使乐秋心纳罕。

  只好又硬着头皮,先行引路,说:

  “公事上有没有令你为难与不满的地方?”“还不是那老样子,难题到处都是,不一样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你嫌倦吗?”

  “何来此言?”英嘉成说:“就算不愁衣、不愁食,我们仍是要有工作的。”

  还是没有透露他那大计划的声气。

  “有没有想过要自己当老板了。”

  “你说甚么笑话?英家虽富有,但都不致于有足够财力发展像富恒的金融业务。”

  “不是有‘宁为鸡口,莫为牛后’这句话吗?”

  “若不是牛后,而是牛头,就不必苦苦去当鸡口了吧!富恒有甚么不好?”

  始终不露声色,这令乐秋心越发心寒。终于忍不住酸味冲天地说了以下的一段话;

  “要说牛头呢,那不是富恒了,就拿英林集团跟之相比,就给比下去了。更何况,英林集团的后台厚,九七之前,英资在金融界必然大有油水可捞,虽说洋鬼子可能只剩这几年好光景,但光尝九二至九五年的甜头,就已经够享够长了,到时变了时势,再谋别算,好汉不吃眼前亏,我看还是有极多人在这段大英帝国杀入直路的日子,快马加鞭捞最后一笔的,想想也未可厚非吧!”

  英嘉成看牢乐秋心,愣住了。

  那么的不能置信,乐秋心是个唯利是图的人吗?一直以来的相处,他都不觉得乐秋心是个全无国家民族观念的人。对于香港政府联同证监处不住压迫中小型华人股票经纪,要以各种手段将他们赶尽杀绝,秋心也曾义愤填胸地不知谩骂过多少次。如今的这番话,口风完全转了,为甚么?

  是为了这阵子以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缘故吗?

  徐永禄跟英嘉成在思想上是有很大分别的。

  英嘉成知道徐永禄跟英资的金融机构关系极为良好。别的不去说它了,单是早半年交易所理事会改选,徐永禄落力的为英林集团的执行董事佐治麦丹尼拉票,还在市场上造另一名参选的华资经纪的谣言,就已经显露了那副急功近利的嘴脸。

  当然,这些体会,不必在人前散播,英嘉成不是个婆妈狠毒的男人,他在事业上有大丈夫光明磊落的气概。认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明眼人必然看得出个所以然来,不劳旁人穿针引线,耳提面命。为此,连在乐秋心跟前,英嘉成也没有把这些情况提起过。

  尤其是英嘉成有他的心理故障,他不屑在乐秋心及富恒其他同事面前,说徐永禄半句不是。在他与徐永禄有嫌隙之后尤然。

  何必要以搬弄是非为手段,去巩固自己的地位,去赢取别人对自己的信心。这跟无知妇孺拿坊众的谣言做人情,增加受欢迎程度有甚么两样?

  英嘉成与徐永禄之嫌隙,除了两个人多少有权位之争外,主要是英嘉成看不起徐永禄那副在英国人跟前的讨好巴结嘴脸。

  业务上头,徐永禄勇于进取,若是生意在华资行家之手,此君不择手段,不惜工本,也要抢过来。若是竞争对象是外资呢,必定借故退缩,实则引让。

  这个情况,英嘉成还是要相处了一段日子,看过几宗业务处理,才敢断定徐永禄这种媚外的,打算依傍在英国人身上,趁这几年尽量捡刮的行事态度。

  无法不对徐永禄反感。

  第九章

  英嘉成其实并不少英国朋友,单是英林集团就有好几位谈得来的老相熟。他们有甚么维护港英政府的言行,看在英嘉成眼内,也觉得顺理成章。

  只一个理由,他们是红须绿眼的英国人。

  到了这个香港主权即将归还的时代,产生国族之间的利益冲突是在所难免的。要英国人牺牲英国的利益而维顾香港的中国人,未免是迫人舍情弃理,妄求伟大。

  没有人活在世上偏袒自己的国家民族、家庭与亲人是不值得谅解的。

  英国人何独不然。

  只有中国人为讨好英国人,双手把属于中国人的利益奉献给英国人,那才可悲!那才可耻!

  故而,英嘉成对徐永禄有着挥之不去的成见,因而造成业务上的心理故障而跟他不合拍。

  人们,包括乐秋心在内,只看到他们不咬弦的一面,却忽视了结怨的根源。

  英嘉成不劳向乐秋心诸多解释,除了他本身的性格使然,也为他对秋心有信心,认为她必有慧根所致。没想到她居然会认为现今转投英林集团才算是附骥尾的行动。

  一定是这阵子跟徐永禄走近了,受他影响之故。

  女人总是把持不定的,容易听人唆摆,真是没法子的事。心上有气,更不欲多言,反身便缩进被窝去,实行一宿无话。乐秋心可也是气得两眼发光,瞪着天花板到天明,无法入睡。翌日,回到办公室去,看到徐永禄送来的三打雪白玫瑰,气才稍稍消掉了。小红把花插好之后,忍都忍不住,对上司抛下一句话:“这样子下去,真不是办法。”“说得对,就快要解决了。”乐秋心应着,随即埋头工作。小红轻轻地叹一口气。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都不知道谁的葫芦内卖甚么药?小红退出乐秋心的办公室之后,徐永禄的电话就搭进来了,问:“三打白玫瑰,可否打动你的芳心,让我今天跟你吃顿午饭?”乐秋心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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