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激情三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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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永禄看牢了乐秋心,说:

  “我已经想清楚了。”

  “何必浪费弹药,打无把握的仗。英嘉成将会娶我了!”

  “他应该昨天就娶你。”

  至理名言。深感乐秋心的心。“他迟了,我就有机可乘。”“徐永禄!”“乐秋心,我是认真的。”“如何可以停止这场游戏?”“起码直到你正名为英乐秋心为止。”“何必令我为难,令英嘉成尴尬,伤心。”“你为难表示我有希望,英嘉成尴尬,与我无干。”反正是伤心定了,无可再损失下去,为何不作孤注一掷,背城一战。”乐秋心失笑了。她并不讨厌徐永禄。如果没有英嘉成,她不会排除跟这男人走在一起的可能。

  他具备了相当多不错的条件,说话像人样是首要条件。

  社会上充塞着太多语无伦次的人,男人有此表现,更加恐怖。

  试过有一次,乐秋心上理发店,翻阅画报,读到一段男女影星闹恋爱的新闻,那男明星一开头接受记者访问就说:“我不能透露关于我和她的事情,怕惹她不高兴。”然后整篇都是由他口述的恋爱经过。真有点小人得志,语无伦次的感觉。比女人讲是非不知要低格多少倍。读完那段报载,乐秋心纳闷了起码3天。有些事情,女人可以做,可以放肆。男人不可以。譬如说女人要做泼妇、骂街,旁人不会看不顺眼。换了是个男人,绝对不能接受。

  坊间有风度的男人并不多见。

  物以罕为贵。

  看样子,这姓徐的相当合格。

  男人一旦有涵养,就自然会吸纳学识。二者兼备而没有机会发迹的,其实在今天是绝无仅有的。

  尤其是本城,给有条件的男男女女太多公平的机会了。

  一般而言,抱怨时不我予者,只为他不知道自己是志大才疏而已。

  故而,具备了这一总上乘资格,又是独身未娶的徐永禄,未尝不是未婚女性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乘龙快婿。

  是不是有一点点的相逢恨晚?

  乐秋心尝试着把持自己,不要被对方的激情洪流所淹没。

  晚饭还是吃得相当愉快的。

  徐永禄是个健谈的人。

  且,凡是野心家,都必有其独特的吸引之处。

  他惹人抗拒他,或接纳他,都是一种具魅力的挑战。

  乐秋心基本上是个欢迎挑战的人。

  更重要的是人性对激情,往往趋之若骛。

  当一段情冷却之后,有另一段情代之而起,一场刺激接着下一场,到底是吸引的。

  乐秋心回到家去之后,赫然发觉英嘉成还未回来。

  不错,英嘉成此刻正在英母的悉心安排下,陪着一儿一女吃罢了宵夜,才送他们回睡房去休息。

  之后,英母毫不矫情地嘱咐英嘉成:

  “夜了,一就在我这儿住宿一宵,一就快快护送宝缘回家里去。”

  还未待英嘉成反应,姜宝缘就说:

  “不用了,我正在等朋友电话,还要到他们家里去商议花店明天开张的事。”

  “好,那么,嘉成陪你小坐,我困了,要睡。”

  客厅里只剩下这对旧时的夫妻。

  英嘉成似有很多话要跟前妻说。

  “我已经嘱咐了公关部及人事部,有应酬的花篮要买,就光顾你的宝缘花屋了。”

  “多谢。”

  “且还替你摇了好几个电话给相熟的机构,相信他们会赏这个脸。”

  “在本城做生意,非要靠强劲的关系不可。”

  “花屋是你独资的?”“占大股,其余的朋友也注资,表示切实支持。”英嘉成终于忍不住问:“有多少个股东?”“连我,共三人。”“男的还是女的?”“一男一女,他们是两兄妹。”“我认识的吗?”“不,你不认识,女的是我小学的同学,一直保持来往。”姜宝缘竟也有完全属于自己的生活圈子。英嘉成突然的有一种被孤立了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不应该有的,是绝对自私的。然,英嘉成挥之不去。“宝缘,我有句话要问你。”

  “甚么话?”

  “你是不是恨我了?”

  姜宝缘一愕,随而想一想,说:

  “不必再讲这些虚无飘渺的话了,对生活一点帮助也没有。”

  英嘉成捉住了姜宝缘双臂问:

  “你对我没有了感觉了,是不是?”

  “嘉成,你要我怎么样?”宝缘一脸莫名其妙。

  这表情、这反应更刺激着英嘉成。

  “一就是恨我,一就是仍爱我。”英嘉成竟这么说。

  “二者其实没有太大的分别的。”

  英嘉成瞪着眼看姜宝缘,他像看到了一件以前从没有看过的奇珍异宝,以致于他死捏着,舍不得再松手。

  心里头有个呼声在叫喊:

  “让我们再恋爱一次,让我们再恋爱一次,让我们再恋爱一次!”

  突然的,石破天惊,电话响起来,英嘉成缓缓的放松了姜宝缘,他自己伸手去接听。

  对方是把男声,问:

  “姜宝缘小姐在吗?”

  不再是英太太,而是姜小姐了。

  英嘉成递过电话,姜宝缘接听,脸上立时间浮出了笑容,说:

  “好,5分钟之后,我在楼下等你。”

  挂断了线之后,姜宝缘垂下眼皮,没有直望英嘉成,说:

  “晚安,改天见。”

  英嘉成睡到床上去时已是夜深,身旁的乐秋心没有动静,英嘉成以为她已熟睡。

  其实,不。

  两个人都在默默的思量,默默的伤感。

  感情如病,来时如山倒,酿成绝世的激情。

  去时如抽丝,太多太多极度的无奈。

  当英嘉成坐在会议室内,主持茂荣食品上市的会议时,他跟徐永禄辩驳得面红耳赤。

  徐永禄主张把茂荣在中、港、台三地的投资及营业额全部捆集在一起,一次过上市集资。

  “盛茂荣先生根本就会听我们的建议。”徐永禄这么说。

  “唯其盛老让我们替他全权拿主意,我们才应该为他着想。”英嘉成回驳。

  “把集资数目抬高4倍,不是为他着想是甚么?”

  “若分开中、港、台三地资产,日后以不同名义上市,或再行注入茂荣,到头来集资数目更可观。”

  “包销商会不会一定是富恒,是问题之一。市道是否如现今的畅旺,是问题之二。中、台两地有没有因政情变幻而受到影响,是问题之三。集这么多未知之数在一身,何不在今日就独断乾坤?”

  照情理审度,徐永禄未尝无理。

  但英嘉成如果这就肯了,很深深不忿。

  别说两虎相争已成定局,何况相争的不只是事业上的一口肥肉,现今还加添一重私怨。

  英嘉成更咽不下这一口气,他断然作了决定:

  “不必再讨论下去了,我们已经为这个结而延误了上市的日子,必须把条件定下来,预备招股书。茂荣食品的盛先生既是拜托我为他主理上市的,就由我决定,把茂荣食品上市只以本城的资产及营业状况为基数,且押后中、台两地的业务,留为后用。各有关部门不必再延误,进行工作好了。”

  会议的气氛当然不好,各下属恨不得在下一分钟就作鸟兽散,免看两位头头的脸色。

  反而是英、徐二人并不急着离开会议室。

  只剩下他俩时,英嘉成说:

  “对不起,令你失望了。”

  “不要紧,胜败要看全盘大局。”

  “对,未到最后一分钟,不知谁是王?谁是寇?”

  “随时随地有意外之忧与喜。”

  “老弟,你对这意外的收获可是认了真了?”

  “可以这么说。我秘书刚才问我,公关部自明天起改用宝缘花屋做各种公司人情,问我每天订购的百合,要不要也光顾这家新开张的花店?我看是最好不过了。肥水不必流过别人田。”

  “多谢你的关照,我代她们俩向你致谢。”

  “对,我忘了,直至目前为止你还有代表她俩的身份与资格。”

  日后呢?

  徐永禄会心微笑。

  这席话,落下败风的似乎是英嘉成。

  他愤怒地走向乐秋心的办公室,推门走进去,随即走出来。

  只要不是盲人,一推开秋心办公室的门,就能见到那一大束的百合花。

  乐秋心居然明目张胆把别个男人送的花,放在跟前。没有甚么比这个还要表白得清楚了。

  第八章

  英嘉成一怒而去。

  那表情叫坐在乐秋心办公室门口的小红,既骇异又惶恐。

  她不知道好不好跟乐秋心报道此事。

  秘书不错是可以听闻甚多上司的隐秘,但知是一回事,插手处理又是另外一回事。

  当事人对前者可以容纳,对后者未必忍耐。

  人的感情与关系,往往就是这般复杂与微妙。

  一下子处理不好,有甚么深厚的渊源,都可以毁诸一旦。

  小红最后还是决定三缄其口。

  况且她实在不能等乐秋心开完会议回来,就得下班了。今儿个晚上,父母约了她去吃晚饭。

  无可否认,小红是爱父母、紧张父母的。

  自从前些时跟娘家亲人闹翻之后,她心里一直不好过。

  小红想,打死不离亲兄弟,比起家姑来,宁可忍受自己姓冯一家的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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