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上厄运的他,先是被女朋友甩了,而后又引鬼上身……
“女人,果真是天底下最麻烦的东西,一点科学观念都没有,完全惹不得!”祁裕烈余悸犹存的自语。
正想在床上躺下,由开启的落地窗望出去,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飘扬?
“怎么会?”
祁裕烈起身,拉开被风吹起的窗帘。
在他的阳台上,由一条细绳贯穿两侧:在细绳上面,整齐的垂挂着丝袜、薄纱内衣、丁字小裤裤……
“佟美!”祁裕烈倾声怒吼。
而跟着他的脚步上楼,早就徘徊在门外等着看好戏的佟美,听见这声叫唤,不慌不忙的走了进来。
“干嘛?”
干嘛?祁裕烈怒目瞠视,直像一口想将她吞下的恶兽。
“你、你!”他又是指她,又是指向阳台的狂乱。“你把‘东西’挂在我的房间干什么?那些东、东西……”
实在太可怕了,这要他怎么说出口?
“什么东西?”他表现愈是惊慌,佟美就愈得意的冷静。
“那些!”祁裕烈指向细绳上,那些根本不应该出现在他眼前的私密物品。“通通把它拿走!”
佟美气定神闲的看看他,走近落地窗旁,对眼前的“风景”左右端详了一下……
“挺好的,落日余晖。”她倚在落地窗边对他说。
“啊?”这女人,搞艺术的疯婆子!“我不是要你看风景,我是要你把那些、那些私人用品通通都拿开!”
“为什么?”佟美抬高眉尖反问。
“为什么?”她还有脸问原因?“因为这是我家,因为这是我的房间,因为这是我的阳台!你要晒衣服,拿回自己的阳台晒!”
他真是太倒霉了,怎么会遇上这种烦死人不眨眼的蛮横女魔头?
“可我认为,你的阳台通风比较好。”佟美将眼光移向刚修好的指甲上,轻描淡写的打发他。“如果你觉得这些内衣会让你‘冲动’的话,我不介意就先借你用吧!”
“我?”
佟美看看他猝青忽白的表情,现在涨成中风前的猪肝红……
好啦,也别玩得太过火了。一次玩死,下次就没戏好唱!
她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扭着小蛮腰,从容的离开他的房间。
凄惨的祁裕烈,原想一手拽下刺眼的“杂物”……
但伸出的手,又即时缩了回来。“不、我不能上她的当,碰上这种‘东西’我会更倒霉的!”
霉运,他的刑期何时才能届满?
连自己的房间都不得安宁,“龙困浅滩遭虾戏”的祁裕烈,也只能遁入最后的禁地--他的工作室,佟美绝对不会有兴趣的地方。
“这是最后的净土,这是最后的乐园!”除非非不得已,否则他绝不会轻言离开这里一步。
祁裕烈坚守三不原则:不开口、不理她、不离开。
而得以享有整片“国土”的佟美,却没有因此而满意。
之前苦心建立的“甜姐儿”形象,抵不过几次真相“败露”后的深刻,他的逃避,让佟美不得不相信他是讨厌她的。
“干嘛,我又不是一直这么凶,只是刚好遇上人家心情不好嘛!”她为自己开脱的解释。
她被讨厌了?天真活泼又美丽的佟美,一点都“不习惯”被讨厌。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我?”佟美根本不相信。“尤其是他,根本摆明不会有女人爱的男人!”
被讨厌,尤其是被一个没人爱的男人讨厌……佟美是不可能接受的。
换上可以彰显长腿的短裤,上半身是一件随时要蹦开的紧身T恤,佟美用一脸烂漫的笑容,亲切又温柔的走向地下室。
她形成的光圈,差点就震瞎祁裕烈的眼--不过他不敢看,他知道看的后果是什么。
“学长?”她甜甜的叫唤。
祁裕烈不理会,连手上的动作都不敢停。
“裕烈?”她换了称呼,他还是没反应。
这下佟美又火了,她不能接受被讨厌,更厌恶被漠视!
“喂!”她凌人的气势,直站在他的面前。“这是你家,你不需要委屈的躲起来!”
直直“挺”在他眼前的热辣装扮,祁裕烈的心思开始不争气的动摇。
“我不是躲……”他应该更坚定、更冷淡,可是不太成功。
少见“女色”的他,唯一参考对象也只有卢于;而佟美,显然比卢于还激进大胆得多!
“不是躲,那你干嘛整天待在这里?”看着他的反应,佟美得寸进尺的往前一站。
这一“顶”,顶得祁裕烈魂飞魄散……
天喔,她、她、她到底有没有穿内衣?她怎么可以不穿?良家妇女是不能--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佟美不死心的追问。
“我……”男“性”本色,祁裕烈现在只能依靠直觉回答。“我……是因为你!”
因为我?果然是讨厌我!佟美听了难过的想大哭。
“呜、呜……哇!”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她,双肩颤抖了两下,晶莹的泪珠却已经夺眶而出。
被她的反应吓坏的祁裕烈,慌乱得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完了!他把她弄哭了,他把女人弄哭了!他该怎么办才好!
“你、你别哭、佟美?”
“哇!”情况不但没获得舒缓,反而更形凄厉。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你先不要哭嘛!”他犹豫的手臂在空中飞舞,就是没勇气抱住她。
“呜,那、那你是什么意思嘛?”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安慰,她失望的哭声更犀利。“哇!”
“我、我是说,我的意思是说,”该死的,他刚刚到底说了什么来着?“反正,我躲在工作室,是因为我不习惯家里多了个人,尤其是女人!”
佟美泪眼朦胧的望着他,一秒、二秒、三秒……
“哇!”石破天惊的哭声,动摇了整栋宅邸。“你是说,你是想告诉我,你不喜欢我!”
啊?
一声接似一声,声声震落祁裕烈的理智。
只要能马上阻止佟美哭泣,他愿意,他真的愿意做任何事!
“我一点都不讨厌你,相反的,我很喜欢你!”他弃械投降的放声大叫。
“咦?”佟美一听,眨了眨泪花模糊的大眼。“你骗人?”
“真的、是真的!”他信誓旦旦的提高声量。“不然我不会让你随时进出我的房子,不然我也不会同意‘借’你当老公……”
喔,原来他是喜欢她的!
嘿,我就说嘛,怎么会有人讨厌我?佟美好不容易破涕为笑,一骨碌的钻进他飞舞的双臂中。
“那、那你以后,不可以再欺负我?”就着他的衬衫,交织在佐美脸上的鼻水和泪痕,一下子就抹得清洁溜溜。
“我?”欺负她?到底是谁欺负谁呀?“我没有……”
“嗯?”佟美迅速的抬高眼一瞪,瞪得祁裕烈马上把话吞回去。
“好,好啦!我以后不会再欺负你了啦!”
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颠倒黑白,难道就是他以后的日子?
啊!谁来救救我呀!
第三章
在工作室已经看不清楚原来颜色的墙上,挂满各式不同的英文证书。
“这是什么?”佟美指着其中一张。
边修改设计草图,一边抽空抬起眼的祁裕烈,快速的回答她的问题。“改良压缩的专利。”
“喔。”她点点头。“那,那又是什么?”
“DS技术的专利。”
“哦!”她了然的摇晃。“,那隔壁那个又是……”
“佟美!”祁裕烈终于忍不住阻止她。“你是不是能够,是不是可以麻烦你,先让我完成这份草图的修改?”
可怜的祁裕烈,连要求她闭嘴,都得这么客气而婉转:一次教训就够了,他有五颗胆也禁不起她再哭一次。
而自从上次那该死的、不设防的、直接的“喜欢”两字之后,佟美,具有特异功能的佟美,就再也没让他的日子好过过。
“人家一个人闷得慌嘛!”她又开始撤媚的嘟高双唇。“我只是问一下,又不会打扰你的工作进度!”
是喔,不会打扰……欲哭无泪的祁裕烈,真是说什么也没用。
反正就算是白纸黑字打下的契约,佟美还是可以说改就改!
祁裕烈颓然的垂下肩头,干脆让她一次问个够。
“左边那台机器是什么?”
“除虱机。”
“除湿机?”佟美怀疑的睁大眼。“怎么一点都不像?”
已经确定无法继续工作的祁裕烈,只好死心的走到她身边。蹲到放置在左边角落的除虱机旁,他耐心的解释它的制造过程。
“这需要结合微生物科技,可以过滤空气中的虱类物质,最主要是因为滤清网槽的特殊设计……”
“停!”佟美双手交叉,活像咸蛋超人再版。
她只是想找问题问,可不想听那一大套理论。
“除了这些以外,难道你都不发明一些比较好玩的东西吗?”
这是何等无聊的人生?一个大男人,却整天研究除湿、微生物的?佟美无法苟同的摇摇头。
“好玩的?”祁裕烈傻眼。
他是机械工程的科学家,至少别人对他的认知是这样的。
而现在,佟美却要他发明一些好“玩”的?
“什么叫做好玩的?玩具吗?”他不解的问。
“哎哟,怎么科学家的想法都这么直线条呀?”佟美一副怀疑他脑袋装什么的态度。“好玩一点,有创意一点,或是日常生活用得到的东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