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那真的只是一时失误而已。」
见他仍是摇头,花巧儿立刻摆出楚楚可怜之姿。
「难道你不想手伤赶快好,可以抱抱我吗?」她幽怨地问道。
抱她?他是很想啊,可是……
「啊,你……你、啊——」她居然趁他说话的时候偷袭,真是痛死他了。「巧儿……」饶了他吧!
「呵!总算好了,没事了。」花巧儿捂捂自己受创严重的耳朵。「你的叫声真恐怖,比小猪受伤时叫得还大声。」
「花巧儿,我是你的夫君耶,你拿我跟猪比?」辜琰司真是太哀怨了。
门外两个牢头被辜琰司的叫声吓得一再跌倒,刚刚爬上椅子.又被这话惹笑得跌坐在地。
忽然,辜琰司又瞪大眼,看著她奇怪的举动——
「你你你……你又想做什麽?」他怀疑地问著正在拉开他袖子的小女人。
不会吧,只因这是两人的最後一夜,她不会真的就想在这里……嗯……跟他成为名副其实的夫妻吧?
「别怕!」花巧儿安抚地道。
「可是……」辜琰司有点害羞,铁牢外还有两个不识相的家伙瞪大眼睛在看呢!
「别可是了,我非这麽做不可!」花巧儿磨了磨牙说道。
「巧……啊——」辜琰司突然又大叫地控诉。「你——你咬我?」
没想到情况跟他想的完全不同,她居然狠心的在他肩臂上咬了一大口,留下清晰无比的齿痕。
「对啊!明天我们就要死了,我怕在阴曹地府里找不到你,所以要在你身上做个记号才行。」花巧儿十分满意地看著自己的杰作。「太好了,咬得很成功、很清晰耶!」不用再咬一次了。
「巧儿——」辜琰司吸了吸鼻子,一张俊脸惨痛无比。
他是很开心她对他这麽有心,但绝不苟同她的举动。
「你这麽做根本没用。」
「为什麽?」花巧儿不解地问。
辜琰司拉下自己手臂上的衣服。「你瞧,我这衣袖一放下,你就看不见『记号』了,不是吗?」
她可别告诉他,她一见到男人……不!男鬼,就要冲上前去拉人家衣袖,他可不会同意的。
「对喔,你说的有理耶!」花巧儿不怀好意地瞄向他的脸。「其实我应该把记号做在更明显的地方才对。」
「不、会、吧——」
一整夜,地牢就像这样,精采又热闹,害得两个牢头也看戏看得痴迷上整夜没睡哩!
呵!好困啊!
☆ ☆ ☆
闹了一整夜,天终究还是亮了。
「将他俩押出来!」昨夜被地牢传来的尖叫声吵得夜不成眠,烈虎火爆地大喊。
不一会儿,辜琰司和花巧儿立刻被抓至被杀的锺老爷的灵堂前。
「你们两个吵死人了,我真不该多留你们一夜……」烈虎忽然定睛一看,发觉辜孩司脸上印了无数齿痕。
哎!真是的,这两人未免热情过度,也不知道要控制一下。
他有点赧然,幸好有满脸胡子遮住,才看不出他难为情的样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昨夜是他们的最後一夜,他们会乘机好好缠绵一番,也是人之常情。
「咳咳!」烈虎清了清喉咙。「这是我丈人的灵堂,今日我就在他老人家灵前杀了你们祭拜他,你们没话好说了吧?」
辜琰司和花巧儿对看一眼,两人没什麽精神地摇头。
「说了你又不信,不等於白说?」辜琰司无奈地道。
自己中了软筋镖,今日若无解药,就算能幸存,也只是个平凡人而已,想想就觉得挫折,也没力气再做抵抗了。
「那是你们理亏,当然无话可说。」烈虎固执地反驳,不过却非常欣赏他。
可惜呀可惜,好好的人才啊!
「就从这丫头开始,杀了她——」他是偏心的.决定多留辜琰司一下子。
「不,要杀就先杀我吧!」辜琰司碍於被两人架住,无法动弹,只好喊道。
「相公,我先下去等你,千万别忘了我。」花巧儿泪花儿轻洒,脸卜却无半点惊惶,因为她知道自己身边有他……
「巧儿……」他心痛地喊。
「别忘了我,不许忘了我!」她含泪道。
烈虎看见他俩依依不舍的模样竟有些心软,只好别过头去,以免自己下不了手。
「杀——」他狠下心道。
「是。」
一个高壮魁梧的人走上前,手持长剑,慢慢地抬高了手——
「巧儿——」辜琰司狂烈地大喊。
所有人也都别过了脸,不忍目睹。
就在那剑接近花巧儿胸口的刹那,突然「当」的一声,持长剑的人手一麻,那剑立刻掉落在地。
「什麽人?」烈虎气急败坏地怒问。
门外忽然传来无数打斗声,片刻间三条人影已奔至堂前。
「阿刚、阿武?」花巧儿一看见那对年轻俊朗的兄弟,惊讶地喊。
「向兄。」辜琰司看著另一人喊道。
「还有我。」淡漠的声音扬起。
忽然一个人被捆成肉粽丢了进来,随後走入一位颀长挺拔、冷峻的黑衣男子。
「是你?」辜琰司怀疑地看著夜鹰,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不过这也难怪,刚刚射偏长剑的那股力道十足,若非像夜鹰那样拥有一身好武艺者,还真无法办到。
「你没看错。」夜鹰面色含愠地瞪了他一眼。
辜琰司要和谁私奔他没意见,但是御风山庄三天两头派了一堆人在他家门外守著,吵得他不得安宁,他就有意见了。
若不是受不了辜夫人和夏砚宁的哀求,他哪会肯丢下娇妻前来寻找他?
「这杀人凶手我替你抓来了,」夜鹰指著地上被捆成肉粽的人,说完,他黑眸又转向花巧儿。「还帮你造了段好姻缘,算是还你当初帮我的人情,後会无期。」
他冷酷地说罢,又像来时一样,黑影一闪,消失无踪。
「你这家伙……」後会无期?真是无情啊!辜琰司忍不住想咒骂。
「好工夫啊!」烈虎赞叹道,忘了对方在他地盘上来去自如的可恶。
「废话,你不知道他是夜鹰吗?」辜琰司泄气地一想,他早该了解那老友的个性,他能来,自己就该高兴了,不该对他有太多奢求的,不是吗?
「夜鹰?你是说……」烈虎惊讶地喊。身为江湖人士,他当然知道夜鹰是谁,只是……
「我什麽都没说。」在众人心里,夜鹰早就已经死了,是个不存在的人了。辜琰司也不想再多说。「你看看地上那个人,他才是凶手。」
「对,就是他,是他杀了你老丈人的。」花巧儿指证道。
「是你。」烈虎当然也认识这个地头蛇,可他怎麽也没想到他敢惹上他。
「烈帮主饶命啊,是……是锺老爷先欠钱不还的,求你饶了我,饶了我……」浦庆眼见无法再掩饰下去,连忙求饶。
「哼,你杀人嫁祸,居然还有脸讨饶,我……」烈虎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突然被人给打断。
「这是你的家务事,我们外人不方便在场。烈帮主,可否请你先放人呢?」向劭天开口,表明前来的目的。
对喔,大家都只顾著要讨伐恶人,连辜琰司和花巧儿都忘了自己还被绑著呢!
「还不快点放人。」烈虎当然认识向劭天,他在江湖上可不是玩假的,他连忙拱手歉疚道:「向大爷,不知这两位是你的朋友,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哼!」马後炮!辜琰司不悦地冷哼,立刻走向花巧儿关心地问:「巧儿,你没事吧?」
「是啊,小姑姑,我们好担心你。」花家兄弟也赶紧迎上前。
「放心,我没事。」花巧儿甜蜜地靠近辜琰司。
这一回有惊无险,万幸,真是万幸。
「既然都没事,那我们可以走了吗?」向劭天有礼地问道。
「当然、当然,请请请——」烈虎诚惶诚恐地道。「真是对不起各位,向大爷,改天让我作东,好好宴请你两位朋友,陪陪罪。」
「等等,解药呢?」花巧儿可没忘记辜琰司身上的毒未解。
「解药……」烈虎脸色有些不自然,那解药可是很珍贵的,需要花费数年,才能炼出五颗呀!
向劭天黑眸一转,一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
「烈帮主,难道你想与御风山庄为敌?」他语带要胁问。
「御……御风山庄?」烈虎诧异地转头面向辜琰司。
「怎麽?辜兄,难道烈帮主真不知道你的身分?」向邵天诧异地问。
辜琰司拧起眉头。「有必要让他知道吗?」难道御风山庄的人杀人就不用偿命?
真笨啊!连那麽好的背景都不知道拿出来用,让向劭天这生意人觉得惋惜兼看不下去。
「跟你介绍一下,这人正是御风山庄的少庄主,算来贵帮跟他们也有生意往来呀!」向劭天点破道。
「什麽?御风……」怎麽今儿个来的都是些只闻其名、却难得一见,响叮当的大人物?烈虎惊讶地道:「不知是少庄主,多有得罪了。」
地上跪著的浦庆更是被吓得屁滚尿流,他怎麽那麽倒楣,居然去得罪了御风山庄的人,看来他离死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