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安!”她噘起橘红色双唇,慵懒的打了声招呼。
柏里司略为讶异的看了她一眼,低调的点点头。
“午安。”
他的回应,就是对她的鼓励。
“不瞒你说,夏先生,其实我是个记者。”她展露出最真说服力的笑
容。“但我和其他记者不同的是,我还是你最忠实的支持者——”
早把关于他所有资料详读得滚瓜烂熟,她知道自已一开口,一定能引起他的注意。
从他最早期的作品,到影评人士对他的看法;一番长谈,让原本还存有戒心的柏里司,不得不佩服她的用心。
“像我这样的记者,夏先生,你觉得我有机会可以采访你吗?”陆希君眨眨大眼睛,专注的凝视他。“我想在经过我的访问后,群众可以更——”
“柏里司!”
用重金取得他行程的施湄,以为这会是个能让他们“培养感情”的午
后,谁知她一赶来就发现有第三者在场,而且居然还是…一死对头,陆希君!
“你在这里做什么?”施湄没好气的把箭头指向她。
哟,果然出现了,就知道他们两人有见不得人的鬼祟!
“那你来干什么?”陆希君也不退让,挺起胸部忤在她面前。
“我,”施湄一时语塞。“我来采访!”
“你来采访?”她一脸轻蔑。“哼,全天下只有你一个记者吗?你能来采访,我就不能呀!。”
从以前同为同事开始,这两个女人针锋相对,从来没有一件事能达成共识:如今狭路相逢,又煽起两人之前的恩怨嫌隙。
“不是自称记者就能采访别人的。”施湄忍不住尖酸。“如果没有职业道德,专挑不堪的丑闻下手,那算什么记者?”
“哟,那意思是说你很有道德啰?”陆希君回敬她的刻薄。“就像把汪小缠那种女人比成圣女,笑坏人家大牙,就叫有道德?”
“你!”被戳到痛脚,施湄也不再顾忌形象。“你死了这条心吧,柏里司不会要你这种人访问的!”
“是吗?”陆希君不以为然的冷笑。“如果你没这么不识相,夏先生几乎就要答应我的采访了!”
啊?施湄备受伤害的目光,投向一旁想假装不认识她们的他。
“柏里司,不可能吧?”为了求证,施湄把柏里司拉入战局。“告诉她,你不会接受她的访问!”
“你们继续‘叙旧’好不好?”真不知着了什么魔,他想一个人好好静静,却硬被拖入这么无聊的战争。“别吵我。”
古有名训,他一点都不想介入女人的战争。
“柏里司!”施湄气恼的大叫。
“哈哈,看吧,人家根本不理你!”陆希君刚好逮住机会冷嘲热讽。
不服气的施湄,巴住他的椅子死命摇晃。
“告诉她,快点告诉她呀,柏里司,你答应过我,我的专访是独家呀!”施湄焦急的拉住他右手催促。
“别理她,柏里司!”陆希君把握机会拉住左手,“我们刚刚说到哪里?再继续聊下去!”
柏里司、柏里司!
旧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被夹在两伊战争之间的他,活脱是耳膜重伤的人质。
她们用一来一往的口水,很快就可以把他淹没
“够了!”风度翩翩的休火山,可不代表不会发作。
被噪音烧得怒火沸腾的柏里司,火大的甩开黏住的两人。
“你们两个,都给我离远一点!”丢下恶狠狠的瞪视,他头也不回率先离去。
第九章
柏里司发脾气了!
“完了、完了,看他把国宝级的嘴唇拉成蛇行,就该知道他有多生气了!”施湄一想到这里,心脏就跳得慌。
好不容易将彼此的距离拉近些,她离天堂的入口也近了些——
“还不都是那个扫把陆希君害的!”好一阵子不见的大水怪,一出现就只知道害人。“爱搅局的八婆!”
施湄喃喃低咒的走来晃去,也许她该先坐下来,冷静的思考对策。
可当她一想起柏里司那若有似无的温柔眼神,想起他霹雳无敌的超级笑容……她就没办法乖乖坐着,坐以待毙。
“不行,我要去对他解释,我要去取得他的谅解。”无法忍受遭他白眼的施湄,终究还是憋不住气冲出门。
她一路来到柏里司下榻的饭店,趁勇气还没有消失殆尽之前,用力按下门铃。
铃一声,铃铃两声——
“柏里司?”他不在吗?“柏里司!”
失望加上沮丧,施湄无奈的跌坐在地毯,用背部倚靠着无情的房门,伸直的双腿敲打着无心的节奏。
她真是太可怜了,都怪父母名字取得不好,什么施湄、“湿没”、施“楣”呀!看她这一路走来,爱情运可真是“楣”透了!
“对不起,柏里司,请你不要再生气了嘛!”明知道人不在,可她想说,想把所有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因为这些话,要是真当着你的面,我想、我可能永远没办法让你知道。”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把它用力吐出来。
“你知道吗?”为什么当她想念他的此刻,却让她有一种感伤到想落泪的冲动?“你的眼睛,在亮光下是蓝色,在黑暗处是黑色的。”
“每一次当我看着你的眼睛,它有好多层次的色泽变化,愈往里头愈浓、愈深,好几次,我以为自己会这样掉进去——”
“你的眼睛,代表你的灵魂,而我好喜欢、好喜欢你的眼睛。”施湄把头部无力的依靠在门上。“这样是不是代表,我也好喜欢、好喜欢你的灵魂?”
说出心里的话,她有如释重负,却也有加深、加重的矛盾。
她的心,柏里司会懂吗?
“柏里司,你会因为我爱你,而稍稍注意我,稍稍温柔——”
倚靠的重心忽然往后拉开,毫无防备的施湄,就这样顺着拉开的房门躺平在地毯上。
“唉哟!”她上半身在房内,她的下半身却还存放在房门外。
柏里司,猝然打开房门的柏里司,在她身旁蹲下——
“我真不知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柏里司一脸左右为难的矛盾,最后只能以苦笑来面对她。“看样子,我真的比想像中还在意你。”
施湄先是呆愣了三秒,随后醒转意识,才逐渐了解他所说的涵义。
她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又担了捏自己的
会痛,好痛,这是真的!
“柏里司!”立时由地毯弹跳起身的施湄,再也忍不住激动的冲入他怀抱。“柏里司——”
他说在意她,这样就够了。
她不贪心,她可以等,只要他不讨厌她!
“喂——”施湄死命搂紧他的脖子,柏里司涨红的双颊显然濒临缺氧。“够、够了吧?可不可以,请你在我断、断气前松开我?”
“喔。”意识到自己可能谋杀亲夫,施湄才赶紧将他放开。
她是放开了他,然而她的目光仍锁在他的身上——湿润、未经整理的发,浓密、鬈曲的性感胸毛,全身除了一件松垮的运动长裤,应该没有其他“障碍物”了。
“嘿嘿——”诡异的笑容,她藏也藏不住淫邪的目光。
“你、你干嘛?”被瞅得毛骨悚然,柏里司下意识用双腿倒车了好几步。
“干嘛?”活脱是电影里“采花色魔”见猎心喜的口水狂喷,她双手压得关节喀喀响。“干了不就知道了吗?哈哈!”
相准“重点部位”往前一扑,施湄果然是女狼本色——
“啊!轻点——”尽管发出惨烈的哀鸣,柏里司还是乐在其中。“喂,别用啃的,这可不是肯德鸡耶!”
※ ※ ※
“啦、啦啦——”
在“隆隆”杂志午休过后的化妆室里,施湄拿出长长短短的化妆用具,在镜子前面修补仪容——
只是她左瞧右看,似乎不知该从哪下手。
“嗯?”她用非常缓慢的速度,在镜子前面一百八十度转过。“唔!”
很难,的确是太难了。
镜子里映射出的面容神清气爽,双眼翦翦有神、光采迫人,肌肤呈现最顶级的剔透润泽,不需要腮红都有自然红晕。
吓死人的好气色,她还能怎么补妆?
“嘿嘿!”施湄诡媚的笑,她当然知道原因何在。
“晋级”荣升为柏里司的正牌女友,她当然心情好到吓死人,脾气温柔到吓死人,连公德心都积极到吓死人。
“嗯,我看最好先把法文学好,免得到时接受访问一句也说不出来,那不糗死人了?”
既然身为国际金童的正牌女友,迟早她也要到法国定居的吧?
法国有巴黎铁塔,有凯旋门,有艺术,有制造过多污染的宠物,还有浪漫到不行的四季恋爱——
“如果没有在身边看紧他,这有多危险!”施湄不放心的点点头,决定现在就去找他。
关于“未来‘’,他们有太多事根本还没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