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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况说不定姐姐正落人坏人之手,我们若惊动官府,万一那坏人情急之下伤了姐姐怎么办?”他顾忌地道。而且也怕坏了练凤的名声,毕竟独身女子落人歹人之手,并非什么光荣之事。

  “可……都这么多天了……”

  “娘,你放心,姐姐没事的,你忘了我和她一直有感应吗?我能感觉到她……她现在没事,放心吧。”他安抚着母亲,也安抚自己。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练夫人双手合十道,“但愿老天庇佑我的凤儿能平安回来。”

  “会的,姐姐一定会的。”练龙强烈地希冀着,希望这回他和姐姐依旧心有灵犀,能够听到他的呼唤。

  “小龙……小龙……”

  “你说什么?”他听不清她念什么。

  “嗯……”像是在回答他,但那模糊的呓语让人听不清。

  渠令霁浓眉揪紧,凝视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蛋,心中有股不安。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会使事情变得这么严重。

  练凤自从那次几乎将胆汁都给吐出来后,又再度病倒,一下子发烧、一下子头痛,连饭也吃不下,绝美清丽的小睑就这么消瘦下去,让他冰冷的心也泛起了阵阵的彷徨和忧悸。

  她看来好柔弱,那纤柔的模样足以让全天下人都想要呵护她、保护她。

  走向床榻前,他用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轻柔力度拂去了她小脸上的发丝,并拉高了棉被,让她睡得更安稳些。

  等等,他在做什么?这么的温柔?这样的人……是他吗?

  这简直太、太不可思议了。

  收回手,他愠恼地想逃离。

  “别走……”

  就在转身之际,忽闻她轻轻喃念这句,还以为她醒来了,惊喜地转过头,没想到她眸子依旧紧闭,只有小嘴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其实她长得很美!

  水眸澄澈、峨眉淡扫,细致白皙的脸蛋,犹如出自名家之手精雕细琢般,没有一丝的瑕疵。尤其喃喃呓语的样子,像极了正在撒娇的娃儿,简直可爱至极。

  原本以为自己心如止水,不会留恋世间任何一个女子,没想到他竟也会贪看她的娇颜,甚至想知道她那菱唇吻起来的滋味如何。

  “嘻……”不知道做了什么好梦,她轻轻地扬起一抹笑。

  那笑容更增添了她的甜美,一时间他竟忘了所有,低下头偷偷地吻上了那抹看来娇甜的红菱——

  “嗯……”那恍似睡梦中的笑颜更加媚然诱人。

  那轻轻的嘤咛声如梦似幻,但听在渠令霁耳里,却像是平地惊雷般响亮。

  只是轻轻的蝶吻呵,对他来说却是大大的震撼……

  天!他做了什么?他究竟做了什么?

  趁人之危啊!他连连退离了她好几步,怎么能这样呢?他怎么能趁她如此熟睡之时,偷偷地吻她……

  不!本末倒置了,绝对不是趁她熟睡偷吻的问题,而是他之所以吻她的动机。为什么?这究竟为什么?

  他懊恼又气愤,但却留恋那种滋味,该死的,他究竟着了什么魔?她是个大麻烦,大麻烦啊!

  “小龙,小龙……”倏地,她又连连哺念了句,这一句竟喊得清晰无比。

  渠令霁全身忽地僵住了!

  这些天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因此时常会听到她喃喃呓语,除了恩人之外,最常念的就是“小龙”这个名字了。

  ‘小龙?!”是个男人的名吧!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到她喊这名字时,他心里就有股酸意横流。

  “起来。”渠令霁极度不愿听到她继续喊那个名,连忙摇醒她。

  练凤迷迷糊糊地张开乌黑的眸子凝睇着他。

  “我……我不想吃饭!”她未经思索地反应道。

  一股愧疚感又袭上了他心头,渠令霁刚毅的脸上表情古怪地道:“放心,以后我不会吓你了,别怕!”

  练凤顺势靠向他胸怀,“恩人,你对我真好。”

  渠令霁突然有点呼吸困难:“大小姐,你爹娘没教过你男女授受不亲吗?”

  她现在的模样,难道想勾引他不成?!

  “有啊!”她认真地点头,轻轻漾出一抹笑颜道:“不过你是我的恩人,不需要忌讳那么多。就像我和小龙一样。”

  在他身边,她可以感觉到一股无与伦比的安全感,所以她便如此全心地依赖着他,心里没有丝毫生疏之感。

  “什么?”渠令霁突然抓住她的手,语气急躁凶狠地问:“你说你和叫小龙的男子也这般亲近?”

  “是……是啊!”不知道他为何又突然生气,练凤急急地想收回自己的手,“哎哟!你弄痛我的手了。”

  “告诉我,小龙是谁?你丈夫?还是你的情人?”他没松手,依旧咄咄逼人地问。

  该死的,他现在才发现自己对她一无所知,这个念头让他更加暴躁不安。

  “什么丈夫、情人?小龙是我弟弟,孪生弟弟啦!手……好痛好痛……”她大病未愈,他手劲又大,让她忍不住热泪盈眶。

  “弟……弟弟?!”渠令霁这才松开了手。

  是啊!他突然忆起两人初见面那一回,他曾见过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护卫性地守着她,就像守着珍宝似的。

  “呼,好痛!”练凤见他抬头望她,下意识一直往床里面缩。

  “很痛吗?我看看。”

  “不要……”

  渠令霁不顾她的抗议,将她抓到面前来,这才发现自己竟无意间在她嫩白的手腕上留下五指红印,心头上莫名地揪紧。

  “我去拿药。”

  狩猎危险,会受些大小伤害实在难免,因此他身边的药物不少。渠令霁立刻翻箱倒柜地找出了消红退肿的药,抹在她的伤处。

  “对……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他边抹药边歉疚地道。

  练风看他刚刚那慌急的模样,知道他不是存心的,所以也不怪他。

  “没关系,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担心我嘛!对不对啊?”生性乐观的她永远都往好处想。

  “呢……”她越这么说,他心里的愧疚感越大。“你饿了吧!我去弄东西给你吃。”

  渠令霁未等她开口,立刻急急地出去。

  练凤望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心里充满感激。

  他真是个大好人,遇到他,自己好幸运啊——

  走至门外……不,应该说逃至门外的渠令霁显得有些狼狈,怎么回事?他居然会在乎她和其他男人是否太过亲近?!

  会不会太可笑了点?他们……原本该是八竿子打不着一块的人啊!

  然而自从她出现后,他的一切就全都脱轨了。这不是他想要的,从秋桐死后,他就冰封起自己的心,只要别去在乎谁,就不会再感到伤心。

  他根本不想在乎她,也不愿意在乎她。

  对!等她病好,就立刻将她送走,远远离开他的生活、他的视线,如此一来,这一切的脱序就会恢复。

  他依旧是他,孑然一身,无情无欲!

  清晨,冬日难得的暖阳透过窗棂照进木屋里。

  练风慵懒地打了个呵欠,慢慢睁开眼,这一觉像是睡了许久,有种好舒服、好甜美的感觉,尤其有他一直陪在身边,她便睡得更加安心。

  一想起渠令霁,她水眸立刻闪出抹光辉,下意识凝望着四周,边巡着他的踪影。

  这些天她已经习惯了醒来时看到他坐在身边,只是看了老半天竟都未见到他,心头不禁起了一阵慌急。

  人呢?他去哪里了?

  她慢慢走下床,移至门前往外探看。

  虽然冬阳难得献暖,可是寒意依旧逼人,她连忙搓着手取暖。

  “大概狩猎去了吧!”她自言自语地道。

  他是个猎户的,不是吗?!

  在桌边等了好一下子,练凤这才突然惊觉——

  对了,她是来报恩的耶,没想到恩没报成,竟然病倒了,还要连累恩人一直照顾她,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嗯,想想,她得替他做点什么,有什么她可以帮忙的吗?

  煮顿饭好了,等待他回来就有热腾腾的东西可吃,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可惜练凤在屋内走来走去,一直都找不到灶房的方向,只好宣告放弃,找别的事做喽。

  幸好皇天不负苦心人,在不经意间,竟然发现了几件他的衣裳,而且其中一件衣裳上头还破了几个洞。

  “呵呵……”水眸突然变得晶亮。缝衣裳,这个她行。

  身为官家千金,又是练大学士的女儿,自然学透了各项本事,琴棋书画、吟诗作对,甚至刺绣缝衣……件件难不倒她。

  她立刻翻箱倒筐地找出了长针,开始为恩人缝补起衣裳来——

  渠令霁放慢脚步,原本怕吵醒了她的,没想到一进门竟然会看到她拿着针线在帮他缝补衣裳。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缓缓直上心头,他们这样多像一对与世无争的小夫妻,夫君出外狩猎,而妻子便在家帮忙缝裳……

  不,他想到哪里去了?怎么最近每次见到她,自己都这么失常?

  渠令霁懊恼得不得了,大步跨上前夺走了她手上的衣裳。

  “谁准你胡动我衣裳的?”他气急地随手将衣服扔到一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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