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永远分辨不清事情的危险性,在危急时只会像只无头苍蝇般乱撞乱飞。“笨。”他低咒着。
“我知道……对不起;但我只是想保护你……”那是一种本能,爱他的本能。
她当时就只有这个念头--保护他。
黑月眸中迅速窜过讶异,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竟在那种厮杀的混乱场面下只是单纯的想保护……他。
从他懂事以来,每个个都瞧不起他,耻笑他是孤儿、以欺侮他为乐,甚至将他推入危险,视而不见的让他陷入危险中而不救他;而观月郁弥竟想靠自己那微薄的力量来护卫他……
“你醒啦!”楚柏推开门领着医生走进房来,让充满火药味的房间顿时柔和不少。”这是东方山庄的医生,他来帮你换药。”
黑月冷淡的别过脸,漠视床上人儿的清泪与痛楚。
“好歹郁弥也替你挨了一刀,别一副她欠你好几百万的模样。”楚柏推推如木头停立在窗前的黑月。
“多此一举。”嘴巴是这么毒辣的说着,心底却不停的因她方才的那句话而泛着波波暖意。
“依你的身手,那些人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她这伤的确有点白挨;可是,你你也得站在她的立场想想。”楚柏别有涵义的说着。
黑月不耐的瞥了楚柏一眼。“她这标准的麻烦,有什么立场?”
“若不是爱你,她何苦挨这一刀?”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
黑月的心没来由的狂跳,“我和她之间不是可能的。”他处理提醒自己,对她只能止于肉体上的欢愉,不能有深入的感情产生。所以,他才一直对她保护这种忽冷忽热的态度。
可是楚柏的一番话加上观月郁弥方才那分真心让他的心开始踌躇不已。现在竟有股冲动--想抱抱她。
但他过分的理智随即抹去这可笑的想法。
“那你又何苦把刺伤她的人剁成肉酱?而且,那时你还失了神的被人不小心伤了一刀。”楚柏恶意的大力拍着他藏在袖下的伤口,提醒着他的在意。
黑月无言的望着窗外。
“伤口有点化脓,要小心照顾。”医生走近两人之间交代着。
“喔,黑月会注意的,我送你出去。”楚柏朝床上的人儿努努嘴后,便领着医生走出房间,将空间留给两人。
“黑月,对不起……”观月郁弥淌着泪,无助的看着一如往昔般冷漠难近的黑月。
她知道,这次自己是真的造成了他莫大的麻烦,还让江口龙泽逃跑;纵使她说一万次对不起,也弥补不了黑月这次的损失吧!一思及此,泪更是不听话的猛掉。
“休息吧!”黑月冷淡的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旋即踏出房门。
观月郁弥轻咬着唇,忍着腹部不时传来的疼痛,不争气的泪就在黑月消失在门口时又布满红肿的眼眶。
他一定很生气吧!所以才会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那也是她自作自受,不是吗?
“倬……”她幽幽的喊着总是令她心碎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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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是杀手最好的保护色,而暗夜更是他们猎杀猎物最好的时机。
深暗的夜,在银白色的月光照耀之下显得柔和许多,为夜带来妩媚的一面。
黑月如般轻巧的靠近床洞,无声无息的凝视着床上熟睡娇憨的美丽容颜。透过月光,他发觉观月郁弥竟眉头深锁。
是因为伤口痛吗?他想。
“唔……”适时,观月郁弥因伤口疼痛而呻吟着。
黑月轻触她紧揪的眉心,接着又转移到她肿如核桃的双眼;下午他离开后,她肯定是哭了一整个下午,要不然眼睛怎么会浮肿成这样……
心顿时发疼得令他不知所措,他不懂自己为何会心疼?为何就是对这女人放不开;他明明火怒的离开这里,却又不知为何的想来看看她……
难道他真的如楚柏所说的,他爱上了她却不自知?
观月郁弥轻吟出声,让黑月飞快的抽回停留在她脸上的手。
“痛……”伤口传来的疼痛她缓缓醒来。
一张眼,黑月那张狂漠的脸庞便落入她那濡湿的眼中。“倬……”哽咽无力的声音让黑月的心顿时紧揪成一团。
“要不要叫医生?”他冷漠的语气早已消失不见,有的只是久违的温柔。
对她,他似乎无法像以前一样的漠视。
“不用了……已经不那么痛了。”她擦着因疼痛而滑下的泪水。
黑月伸出手取代她的手,为她轻柔的拭去温热的泪。“明明就很痛,还这么逞强。”他的心正在发疼。
“看见你就不那么痛了。”他是她最好的止痛剂。
黑月怔了怔,手边的动作也跟着停顿下来;久久,他才回过神。
“是吗?”
他一直以为自己被这世界遗弃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是不被需要的、是多余的;但没想到,自己竟也有被这么需要的一天……
“倬”她放心开口叫他的名字。她喜欢他的名字,喜欢这样叫着他;那表示,他们之间没有距离。
黑月抬头,望进她那双盛满羞怯和希望的水眸。
他喜欢听他这样喊他,她柔柔浅浅的音调让他觉得舒服。
“可以抱抱我吗?”
他们之间一直只有肉体上的交易,从来没有真心的拥抱;她好想念他那次突如其来的拥抱,虽然那只是一场无心的结果,但那感觉却让她毕生难忘,在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活得她漂亮,只因那不是没有感情的交易。
黑月不自然的伸出手,用着生涩的动作将她拥入怀。
“下次别再这么傻。”他无法想像若她真的有什么不测,他该如何去面对这一切。
他发觉自己的世界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早有她的影子一步步地融入他的生活,他的生活,已经少不了她的笑容和身影。
观月郁弥忘了伤口的疼痛,含笑的依偎在黑月怀里,“谢谢。”她满足的散发着迷人笑意。
自从父亲死后,她就再也没这么满足、幸福过。以前,她以为这辈子她只能靠着回忆来纪念他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恋人,她天真的以为她的世界只要有父亲的疼爱便足以弥补这份遗憾,然而父亲的骤逝却让她的以为在一瞬间全数毁灭。
只是没想到,父亲的残废却让她有机会再次见到他,纵然他早已忘了那段往事,而她还傻傻的交出自己不悔的真心让他糟蹋,她却甘之如饴的守在他身边,只因只有他温暖的胸膛能让不安、惶恐的她感到安心。
经过这些风波,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离开他;即使,他没承诺爱她,她也愿意守在他身旁一辈子。
只因,她爱他。
漫漫长夜,在银白色的月光下更显得浪漫温馨;观月郁弥就在这安静又温柔的时刻下,静静的聆听着黑月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而缓缓睡去,而黑月眼中的温柔情意却是她始终未发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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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堂大厅上,堂主唐威正一边看着好戏、一边喝着上好的乌龙茶,身旁还有一直凝视着娇妻任羽韵大发雷霆的魅影及一脸含笑的邪月。
“哇--让你去一趟香港,怎么搞得一身伤回来?黑月,你怎么照顾郁弥的?亏你还是冥狱的高级杀手,竟然让你自己的女人受伤回来,你到底有没有尽到保护她的责任?”任羽韵一见到脸色苍白又负伤的观月郁弥,一张嘴就忍不住数落着从头到尾就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肇事者黑月。
“羽韵,其实是我自己不小心,别怪倬。”观月郁弥急着为黑月解释。
“黑月,你看郁弥到现在都还在为你讲话,你倒是开口说个什么啊!”要不是魅影即时拉住气呼呼的娇妻任羽韵,她老早就冲过去拉起一直稳坐如山、动也不动的黑月。
“黑月的事,你又何须管得太多?他自有分寸。”对于爱妻,魅影说话总是轻声细语外加款款深情。
“我只是看不过黑月老是欺侮郁弥嘛!又毫不爱惜她……”只要老公一这么对她说话,她就再也提不起火气来凶。
“没有,倬没有欺侮我,我受伤的那段日子都是他在照顾我的。”观月郁弥深情的望着黑月始终冷漠的容颜,心思缜密的她知道黑月不习惯跟别人解释什么,他宁愿被误解也不愿强作解释。
“郁弥比你还了解黑月的为人与个性,更何况那‘倬’叫得挺顺口的,你就别瞎操恼了。”邪月喝了口茶,笑眯眯、贼兮兮的朝任羽韵说。
任羽韵灵媚的双眼一眯,半扬眉的冲到观月郁弥身旁,一副偷儿的模样难道真如邪月所说?经邪月的提醒,她才猛然明白这其中的玄机;黑月是不喜欢人家喊他的名字,之前她喊了他三十次名字他都不理她,之后改喊黑月他黑月才总算有点反应,没想到,原来名字是看人喊的。
观月郁弥脸上微泛红晕的点点头,“是啊!你别担心了。”她回头看了看那个从头到尾都没出声的人,眼神正好与抬头的黑月不期而遇;幸福正缓缓流过两人心中,并不经意的泛起阵阵渐渐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