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月苓不禁光火起来,洪月屏这样说好象阿正没有什么可取之处,让她非常不满。
「这个理由不成理由,除非你告诉我阿正有什么不好。」
「我只是提醒你,其实你还有很多很好的机会的。」
「你这算是什么理由?根本是借口嘛!阿正他人不错,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他?你们……」心中的不安开始扩大。「你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没有。」
「那你为什么会说这种话?」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月苓,你就听听我的话,你的条件不错,为什么一定要跟石必正交往?你非得跟他在一起吗?」洪月屏有些歇斯底里起来。
只要能够不再去接触那一夜,她愿意做任何事。
洪月苓忍无可忍,跳了起来,一方面压下心中扩大却不得其解的疑惑,一方面不想示弱:「你不是见过他吗?你们见面的时候,也没见你说他的不好,为什么一回来就说这种话?」
洪月屏不够狡猾,她制造不出对石必正的恶意中伤,只是一再要求:「跟他分了吧!反正……没有他,你还活的下去是不是?」
而她,只要一触及那一夜的人、事,她的屈辱、忿怒、悲哀、绝望……就会像水银般渗入她的肌肤,侵蚀她脆弱的心灵。
就像是去搅动一池滋生细菌、腐臭发酵的死水,空气中充斥着恶败的气息。
洪月苓见她越说越不对劲,觉得自己好象被要弄似的,忿忿不平,她杏眼圆瞪,丢下一句:「你无聊!」说着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月苓……」
「你不要再说了!」
「月苓,听我说,月苓……」洪月屏想要叫回她,要她离开会让她想起那一夜的人事物,可是洪月苓听不进去,她把她推在门外。
她该怎么办?直接跟月苓说出她发生什么事吗?
不!不要!那是丑恶、难堪的夜晚,她不要再想起,不要啊!
为什么月苓不愿意帮助她呢?她只是失去一个男朋友,而她……失去的是她的一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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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月苓越想越不安,越想越不对劲,思绪占满她的脑海,可偏偏找不到一丁点答案,真气死人了!
事情怎么会这样?当真是奇哉怪哉极了!不论她从哪一点切入去思考,都得不到解答,姐姐为什么要她跟阿正分手呢?他们既然不认识,姐姐怎么能只凭一眼,就断定他能不能和她在一起呢?
还是……姐姐和阿正之间必定是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想到这里,洪月苓不满极了。
可是事情又没有确定,她不能胡乱猜测啊!
烦死人了,没有石必正之前,她根本不会想这么多来压榨自己的脑袋,姐妹之间也没什么争执,现在呢,为了一个男人,两人吵成这样,哎哎……「月苓,怎么一个人在这?」石必正诧异的看着她坐在图书馆前面。
「等碧雯啊。她进去里面找书,我想在外面吹风,就没陪她进去。」她闷闷的道,不甚愉快。
「你们现在没课啊?……怎么了?」他听得出她的口气充满了火药味。
「都是你啦!」
石必正被指责的莫名其妙。
「我?我又做了什么事?」
洪月苓语气稍缓,不过仍是忿忿的问:「阿正,我问你。你跟我姐姐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怎么会出什么事?你这话问得没头没尾的,我听不懂,可不可以给个提示?」他真的莫名其妙。
洪月苓本来想对他发飙,听他这么说,暂时耐着性子解释:「你知道吗?昨天我姐姐回家后,就辟哩啪啦跟我讲了一大堆奇怪的话,她说……她说要我跟你分手。」
「嗄?怎么会这样?」石必正也被吓了一大跳。
「我怎么晓得?我还想问你呢!」
「这我怎么会知道?」他已经答应过洪月屏不会把事情说出去了,而她竟然要月苓跟他分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洪月苓仍是狐疑,但她又不好问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让姐姐如道,她才要禁止他们两人来往,而避免想到其实他们两人是不是有什么暧昧的关系?针对这一点,她宁愿是前者的关系。
可是她无法相信石必正是卑劣的人,她就是没办法把他想得那么丑陋。既然如此,是不是还有别种可能性呢?
「你会不会是哪儿得罪了我姐姐?」这是最缓和的猜测了。
「怎么可能?」石必正嚷了起来:「我讨好她都来不及了,怎么会去得罪她?」
「讨好她干什么?」洪月苓警觉性大起。
「她是我女朋友的姐姐,我当然得讨好她喽!」
洪月苓蓦然脸红起来。「讨厌,你怎么那么不正经,我在跟你讲正事耶!」
「糟糕!还没讨好到你的家人,反而先让你讨厌,这如何是好?」石必正夸张的喊了起来。
「阿正!」洪月苓微愠。「我在跟你说话耶!」
「我当然知道你在跟我说话呀!」
「那你还这样子,一点都不专心。」她恼怒道。
「天地良心,我哪里不专心了?我可是很认真的。你不是正在说你姐姐的事情吗?
我洗耳恭听呢!」他像只哈巴狗,双手放在她坐在阶梯上的大腿,就差没有摇尾乞怜了。
「那你说说看,我姐姐为什么阻止我和你交往?」有人否定她的真心,她自然不开心,他可是她挑选出来的人哪!
她的心已经交给了他,要她从他身上拿回来,拿得完全吗?
「我真的不晓得。」觉得自己话有误,石必正转了个方向:「这件事对你有影响吗?」
「我不是耳根子软的人,不会别人说说就会影响我的决定。不过……如果你在外面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那我可就不敢保证了。」她半威吓着。
「你还是不相信我吗?」他突地严肃起来,惊慑了她,洪月苓愣了一下,说不出话来。
「我在你心中,真的那么一文不值?」他低吼,只要提到感情方面,他就变得认真起来,一扫嘻皮笑脸。
「不是!」她急急辩驳。
「可是你这样说,分明是污蔑我。我对你是真心的,我没有动过其它念头,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呢?」石必正的胸口起伏,大量的气体在他心中翻搅,看到他受伤的眼神,洪月苓赶紧道:「我没有污蔑你,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不喜欢这样。」他只是想保护她的家人,她却这样待他,石必正不由得忿怒了。
洪月屏的事,他无力帮忙,是他无能,但他不要月苓也跟他保持距离。
「我知道,我也不喜欢这样。」
「我对你是真心的,所以才不喜欢遭受质疑。没有的事,就别这么说。」他也是很敏感的。
他也许爱取闹,爱耍花样,但是并不代表他不认真,难道他所做的,她察觉不到吗?
每天非得和她见上一面,坚持送她回家,这些是为了什么?他不会轻易对一个女孩子这么做的。
「好,我知道,我相信你就是了。」
「下次不可以再这样说了。」他吩咐道,神色严峻的令人无法抗拒,洪月苓慑于他的威严,点了点头。
石必正松了口气,他安心了。
洪月苓不敢再拿感情来试炼,他对感情的认真,超乎她的想象,她因为他的严峻而受惊吓,于是许多话往肚子里吞,不敢再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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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沁凉如水,即使洪月屏披上薄薄的外套,她的指尖及裸露在拖鞋之外的脚趾头仍是冰凉的。
今天几号了?她的月经还没来……四周的空间像一张无形的网,由狩猎者不断的收缩、收缩,企图将她逼到一个点。
难道那夜的余波,会在她的肚子里荡漾?
「喀嚓!」
推开房门,洪月苓讶然的见到姐姐站在客厅当中。
本来想当作视而不见,但是她没办法忽略洪月屏,家人毕竟是家人,尤其她在深夜里单薄的处在客厅,她实在无法绝决。
「你怎么坐在这里!」她的语气仍是冷冷的。
「我……我睡不着。」
「很晚了。」
「我知道。」
因前几日的疙瘩而心存芥蒂的洪月苓,踌躇不定的将要移往厕所的脚步停了下来,站在洪月屏的面前。
「姐姐,你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觉得……你跟以前都不一样了。」
「不一样?我哪里不一样?」洪月屏紧张起来,被她发现了吗?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的,还是被洪月苓发现了吗?
「那为什么……你会要我和阿正分开?你认识他吗?知道他的好与坏比我知道的还清楚吗?我相信你会这么说,一定是为我好,可是提不出具体的理由,实在令我难以信服啊!我不想因为他而搞得我们两个不愉快,至今我实在很难理解,你为什么会说出那些话来。」
「月苓……」
「告诉我好不好?」
洪月屏握紧了拳头,缩了又放,她不能说。她问:「月苓,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石必正?上次你问我的那个学长,是不是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