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申玉烙至今仍是安然无恙。
看来事有蹊跷。奉芸菲笑得贼贼的,眼神更是不停的往凌霜飘去。
以她灵敏的第六感,她知道这之中大有问题,说不定申玉烙与凌霜之间会摩擦出爱的火花呢。“不,将他吃下肚对我是种侮辱。”凌霜伸出食指对着她左右摇了摇,神情是认真的,“我要将他灌成水泥桶,丢到南极最大最人烟稀少的冰山去。”
“嘿,这会很麻烦的。”她笑得天真无邪,“以后你要看这个保存完美的雕像就得大老远包机跑去南极,费时费力又费钱,怎么都不划算。”
“那就别算。”凌霜咬牙切齿地瞪着她,这小妮子分明是故意要气得她血管爆裂。
“哎呀,你就别气了。”根本没什么好气的。奉芸菲聪明的在心底加了一句。“你去照照镜子,你不觉得长发披肩的你会让人眼睛为之一亮,漂亮又动人吗?”
“我只觉得我像个疯婆子。”凌霜烦闷地将长发全拢至左胸前,露出白皙无瑕的颈子,女性的妩媚自然地流露出来。
但是当事人全然毫无自觉,只是纯粹受不了发丝碰触肌肤所引起的热度。
奉芸菲笑睨着餐厅一圈,百分之七十的男人全瞪大眼珠子盯着凌霜柔媚的身形,而其余百分之三十的男人则是因为他们歹运的坐在凌霜左侧,故没瞧见这一片春光。
“说到这,喂,最新的八卦消息说,向来冷静有工作狂之称的凌大助理终于开窍了;为了勾引申大经理特地使出柔媚的手段以美色诱惑他,让众家莺莺燕燕气红了眼,心中的妒火更是几欲要将她们燃烧殆尽。你这个女主角说说话吧!”
奉芸菲不怕死的嬉皮笑脸,与凌霜瞪视的怒容恰成正比。
“你这个八卦新闻的主持人,我非常乐意协助你,让你成为大众注目的焦点!”凌霜拿着手中的乌龙面,威胁着要往她的头顶上盖下去。
“唉唉,别冲动,说笑罢了。”奉芸菲赶紧赔笑阻止,她可不想顶着面糊走出大门。但她忍不住又将话题扯回,“相信我,久了你就会习惯它的存在。”
大伙皆以为凌霜之所以这么排斥披散着长发,每日坚持盘得一丝不苟是为了不让他人质疑她的能力,怕公司看不见她的专业将她当成花瓶看待。但这可是大错特错,凌霜才不管别人服不服她的专业能力,反正事实胜于雄辩,她的办事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那么原因究竟是什么?
其实,凌霜纯粹是为了清爽,才每日费时地将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青丝盘起来的。这还是奉芸菲特地观察了三个月之久后证实的。
“我看,我还是将它剪掉算了。”凌霜蛾眉微蹙,贝齿习惯性地咬着丰润的下唇,认真的考虑要剪得像奉芸菲一样短。
“你若舍得,早八百年前就剪了,也不至于现在还在这儿烦恼。”
说实在的,凌霜若是真狠心剪得下,她绝对第一个掉眼泪。
如果真要剪掉那头秀发就太可惜,太暴殁天物了。凌霜那头闪闪动人的长发绝对可以去拍广告,因为那支电视广告上的青丝都没凌霜的漂亮、乌黑。
可能是移情作用吧,没留过长发的奉芸菲坚决不许凌霜去剪头发。
“人类是属于惯性动物,久了你就会习惯。”一想到以后上班都可以看到那头美丽的长发,奉芸菲心中就快乐地冒泡。“对了,你早上将那一堆礼物丢进垃圾桶的举动真是震惊了整栋大楼,你真有勇气敢得罪女人。”
女人是不能得罪的,尤其是芳心大动的女人,有谁胆敢阻碍她们迈向恋爱之路,下场绝对是惨不忍睹。
“是申大经理下令的,与我无关。”
奉芸菲不表同意的摇头道:“但是动手的是你。”
“那么,待会儿休息过后,我得记得向申大经理申请医疗费用。”凌霜不甚在意地说笑。
她实在无法同情那一大票爱在心里口难开的女人,明明垂涎申玉烙那根骨头却又故作矜持。而最令她不齿的是,既然都已经准备爱心礼物了为何还要假手他人,自己亲自交给对方不是更有诚意?
“听说,沈月蓉知道后脸都气绿了。”奉芸菲幸灾乐祸地咯咯笑着。
“不关我的事。”凌霜轻哼。
“你当真能够置身事外?”奉芸菲贼贼的眼眸直瞅着她。
奉芸菲暧昧的脸孔令她柳眉微蹙,轻啐道:“你看起来像在思春。”
“谁在思春很快就晓得了。”她笑得不怀好意,忽而想起一件事,开口说:“说到思春,我倒想起早上报上登的那一只可能到了思春期的黑豹……”
原本昏昏欲睡的凌霜,在听到黑豹二字后瞌睡虫霎时跑个精光,两眼炯亮有神地直看着奉芸菲。
“黑豹在哪儿?”凌霜赶忙捉住她的手腕,兴奋问着。
太好了,她正愁不知要上哪儿找它呢。
奉芸菲让她盯得头皮直发麻,“你什么时候对大型猫科动物也感兴趣了?”
“昨天。”凌霜简单回答,随即连珠炮似的询问,“这只黑豹长什么样子!有多大?有人养吗?你在哪里看到它的?它现在在哪儿?”
面对她一连串的问题,奉芸菲无奈地往上翻了个白眼,连回答都懒得开口,直接将手边的报纸摆到她面前,还好心的指着是哪篇报导,以求耳根子片刻的安静。
“啊!咦?……怎么会!……骗人!”
凌霜一边阅读一边发出声响,又是抽气又是愤怒的喊,她不自觉的反应频频惹来邻座用餐客人的侧目,奉芸菲见状,再次翻了翻眼珠子摇头。
“凌大小姐,帮个忙,请你先为小妹解惑再呻吟好吗?”再不开口引起她的注意,真不晓得她还会有什么惊人之举。
凌霜先是白了她一眼才开口,“我见过黑豹。”
此语一出,可吓坏了奉芸菲,她正襟危坐地问着:“它攻击过你?!你什么时候碰上的?”
“昨天。”凌霜答道,随后迟疑地又说:“但是,我不确定是不是同一只。”
她怎么都不愿意相信昨天看到的那只漂亮的动物,会是报上那头伤人的野兽。
“小姐,台中市虽然不是个大都市,但绝对是个高楼大厦林立的都市丛林,你以为现在的野兽都改到都市丛林里讨生活啦?”不是同一只?她还道是一大群咧。
“但是——哈啾!”
“喂,只是说到动物而已,你就受不了又过敏了。”
凌霜忙着找出卫生纸,还不忘抽空瞥了眼笑得可恶的奉芸菲。
她没空说话,倒是有人出声了。
“一走进来就听见你的喷嚏声了。”
凌霜抬头看了申玉烙一眼,这么巧,每日都让他瞧见自己过敏的糗样。而她的视线由四十五度角往下降至二十度角,冷眼看着他不请自来地入坐。想来这种举动,他老兄肯定十分驾轻就熟、习以为常了。
“申经理吃饭了吗?”奉芸菲巧笑倩兮地询问。愈看凌霜与申玉烙,她愈是觉得两人登对极了,两人坐在一起看来就像画一样地赏心悦目。
“吃过了,看你们在这里就过来看看。”
已经看过了还不滚人!凌霜在心底咕哝着,她好不容易转好的心情,因他的到来及突发的过敏又转为恶劣了。
她相信待会儿谣言又要满天飞了。他哪儿不坐偏要坐在她隔壁,存心要害她成为枪靶子,等一下走出去她若是让车给撞了,他绝对脱不了干系。忍下想一脚踹开他的冲动,她努力将身躯往角落缩——但是双人椅就这么丁点大,她能缩到哪里呢?
“喏。”他将面纸摆到凌霜面前,半眯的眼看不出他此刻的思绪,不过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唇畔正噙着若有似无的兴味——因为凌霜的举动。
他轻松地斜倚在双人椅里,修长的手臂横摆在椅背上,乍看之下会有种他搂着凌霜纤细肩膀的错觉;不知是故意或是巧合,两人看来就是这么的自然。当下,奉芸菲想凑合两人的决心更加地坚定了。
“你们方才聊什么?我老远就看到你们说得高兴。”凌霜的举止引起他高度的兴趣,她躲他躲得像是毒蛇猛兽一般。不过,对于有动物过敏症的她而言,他这只豹子确实是猛兽。
“这个啊。”奉芸菲将报纸摆到他面前,“申经理相信市区里有野兽的存在吗?”
“野兽啊。”她们眼前不就一只?他莞尔一笑。但在看过报导内容后,他半敛的眼眸霎时迸出精光,快得没人发觉。
食人豹耶!
这儿竟然还有同类,这可有一点点有趣了。
第二章
当夜,凌霜第一百零八次斥责自己的胆大妄为、有勇无谋,一个人到大肚山上偏僻的山区就为了找那头可能是同一只的黑豹,真是笨蛋一个;也只有她这个笨蛋,才会做这种傻事。
传闻,有不少凶杀案都是在大肚山上发生的,更有人说大肚山区躲着杀人不眨眼的通缉要犯。想到这儿,凌霜心头毛毛地,她用力吞咽喉间的唾液,眼观四面,看到的是黑漆漆的夜幕因着比人高的草丛所造成的鬼影幢幢;耳听八方,听到的是冷风呼啸而过,飒飒作响的耳语。四周毛骨悚然的气氛,再加上她脑中丰富的想像力作祟,今她肾上腺素急遽上升、心脏也几乎要停摆了,而那颗过小的胆子就快超过负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