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面唐盛蓝愿意认输。她挫折地默默喝着面前闪烁琥珀色光芒的醇酒。
一室董事长总经理级的人物,清一色男性,没有人认真听她讲话、愿意跟她讨论跟公事相关的话题。
攀谈?当然有,还一直都有。但总是夸她美丽、劝她喝酒,甚至说两句挑逗的话,还摸一把小手之类。
她觉得自己跟那两位交际花根本没有两样。
忍了一肚子的怒气,唐盛蓝还听见对方某高级主管笑嘻嘻地借酒装疯,挺着脸凑过来说:「唐小姐喝闷酒啊?这样多寂寞,来嘛,来聊聊嘛,」
当场她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她仰头喝干一整杯丝缎般口感的酒。放下酒杯,她冷着脸低声问:「聊聊,可以呀,你们有人要听我谈经典的回收获益预估吗?造镇的理念?土地收购的程序?」
「啊?你说什么?」那主管还在装疯卖傻:「你说你很寂寞?没问题,我陪你,看要喝酒,还是要谈心,还是要……运动,都随便你说!」
那五十岁左右的总经理级人物就这样无耻地靠过来,把手搭在唐盛蓝香肩上,搂紧,一面还呼气在唐盛蓝染着红晕、不知是不胜酒力还是燃烧忿怒的粉脸旁。
唐盛蓝忍无可忍,推开那位总经理就站起来。那人差点从沙发上摔下去,喝得醉茫茫的他也没有生气,只是还要伸手拉唐盛蓝:「坐嘛,唐小姐!要去哪啊?」
坐在稍远处的聂铭宇,他嘴角勾着懒懒笑意,一面敷衍着廖董,炯炯目光却紧锁着已经忿而离席的唐盛蓝。
她扯过皮包,很优雅地越过尽兴谈笑着的一堆大腹商贾,安静地离开,往大门走。门边服务的小弟询问着什么,她偏头,美丽的脸庞上还是带着温婉微笑,有礼地交代两句,小弟恭敬地开门让她出去。
这个笨女人!
现在已经半夜,她喝了酒,又没开车来,今天的打扮又是该死的美艳抢眼,她打算去哪里?
不动声色地,跟其实已经喝得半醉、实在也谈不了什么正经事的廖童道个歉,聂铭宇潇洒地起身,一路应酬地招呼出去,然后,拎着西装外套,他出来门外。
找到自己的车,他发动引擎,缓缓前进。寂静的夜半街道,一个娇弱身影正独行着,散发寂寞的气息。
嘴角撇着嘲讽笑出息,他把车速减慢,车窗降下。「小姐,一个人吗?搭不搭便车?」
听见那慵懒嗓音,唐盛蓝只是很快看他一眼,又自顾自地低头继续往前走。夜色里,映着路灯光线,她美丽脸蛋上有银光闪了闪。
聂铭宇的左胸突然一阵闷痛。
她在哭?
索性把车停住,聂铭宇很快下来,绕过车头,挡住唐盛蓝的去路。他轻轻抓住
她纤细香肩。
「怎么了?」聂铭宇放软声音,低低地问:「又生气了?来应酬就是这样,你又不是昨天才出生,怎么就受不了了?」
「才不是,我只是有点头痛。」唐盛蓝倔强地否认。
聂铭宇托起那张精致脸蛋,闪烁隐隐笑立息的黝黑眼眸定定审视着犹有泪痕的粉颊。就那样不说话地盯着看,好像怎样都看不够似的。
「为什么这样看我?你可以离开了吗?我看你美人名酒,应酬得很愉快呀。」为了掩饰心慌与赤裸暴露出来的脆弱,唐盛蓝故意这样说,一面转开了脸,躲避那灼灼的视线。
聂铭宇重新坚持地托着她细致下巴,长指一使力,微微抬起,然后,温柔地以吻抚慰那倔强却柔嫩的红唇。
唇舌交缠,一如他的每一个吻一样缠绵深入,唐盛蓝的心跳愈来愈急,已经微醺的思绪早就糊成一团,她要好半晌之后,才想到该挣脱。
「你疯了,在这里……在这里……」眼瞳瞪得大大的,又惊又怒。
聂铭宇又是扯起嘴角,懒懒一笑。「不在这儿,那回家去吧。我送你。」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多说。唐盛蓝一方面是开始感到烈酒的后劲缓缓焚烧起来,一方面是刚刚那忘情的热吻……加上夜已深,她的脑袋一直处在浑沌状态。
一直到了唐盛蓝住的大厦门口,唐盛蓝只是简单道了谢,就忙忙自顾自下车。她觉得继续坐在那辐射出强烈男人气息的聂铭宇身边,她一定就要烧起来了。
却是不惯喝酒,晚上又喝得猛,后劲发作起来,她一下车就是一阵晕眩,走了两步就差点歪倒。
「我来吧。」低沉嗓音响在她耳际,黝黑大手握住她微微发抖,怎样都对不准钥匙孔的玉手,取过钥匙,帮她开了门。
一阵阵带着酒意的火热一直烧着她的全身,有股暖洋洋的懒懒奇异感受。她美丽的大眼睛闪烁迷醉,整个人软软的,还是聂铭宇强健的手臂紧紧揽住她的纤腰,拥着她走,才顺利回到家门口。
「没酒量,跟人家灌什么XO?笑死人。」聂铭宇在她耳际低低说着,温热气息吹拂在脸畔,又是一阵阵麻辣。
开了门,他把双眼迷蒙的美人儿带进屋子。十九楼,又有一整片落地观景窗,唐盛蓝住处别有一番贵气。不过室内装潢却用了大量米色与蓝色等清爽色调,」点也没有一般女孩子住处的粉嫩娇嗲。
很有她的味道,聂铭宇这样评断。
放唐盛蓝窝在大沙发上,聂铭宇找到干净到不像常常用的厨房,倒了杯冷开水过来,在唐盛蓝身边坐下。
却是一仔细看她,又是一阵心惊。
唐盛蓝闭着眼靠在沙发上,长长的睫毛轻颤着,晶莹泪水正静静地滚落。
聂铭宇这辈子怕的事情不多,偏偏女人的眼泪就是其中一项。否则,他也不会老是被柔弱文静如马之恬那样的女子给抓住。
平日精神奕奕的雪白脸蛋上,此刻泪珠不停滚落,那样楚楚可怜的模样,在唐盛蓝身上出现,对聂铭宇的杀伤力居然那么大,他自己都大吃一惊。
「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他把水杯搁到玻璃矮桌上,长臂一伸,把微微颤抖着的娇躯拥入怀中,轻轻拍抚:「晚上受了气?!」
「为什么……没人肯听我讲话?」她埋在坚实怀抱里,只是挫折地说着,到后来,忍不住抽噎。
工作这么久以来的挫折与沮丧,被忽视的气恼,不被重视的悲哀,都在此刻,磁性低沉的轻哄声中,一一爆发:「我那么努力,我分析了那么多,准备那么多资料,为什么没有人肯听?为什么?」
「这一行就是这样,你应该知道呀。」聂铭宇抚着那线条优美的背脊,丝绒晚装的触感那样好,紧贴着窈窕线条,不难想像被包里着的娇躯该是多么柔腻动人……他只是轻笑,继续低低哄着:「好了,又不是小孩子了,哭成这样像什么?」
「我本来就不是小孩子!可是谁肯听我的?」唐盛蓝抬头,泪痕交错的脸蛋上,美丽的大眼睛燃烧悲哀和不甘:「你们,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谁不把你放在眼里?
不但放在眼里,还心心念念地想着惦着,你知不知道?
聂铭宇叹口气。「这样哭也解决不了事情,何况,你看,就是这样,一有挫折就哭,那还指望有谁把你当一回事?」
「好,那我不哭了,可以吧!」唐盛蓝倔强地抿住丰润樱唇,眉儿锁起,一把推开聂铭宇温暖的怀抱,扭腰就要起身:「你不用笑我,你就是最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哎呀!」
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被聂铭宇有力的手臂一拉,给拉回他怀中。
「不哭最好。」聂铭宇的低沉嗓音此刻掺杂一分性感的沙哑:「我不喜欢跟哭哭啼啼的女人接吻。」
「谁要跟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火热的吮吻给吞没。
两人的气息,在唇舌纠缠问开始急促。宽大沙发上紧紧地拥抱,很快熨热周遭温度。加上薄醺而迷乱的思绪,唐盛蓝模模糊糊感觉到,那火般烫热的吻,在蹂躏过她的唇之后,开始沿着敏感的颈侧缓缓下滑。
在她背后的修长大手,则悄悄地拉下了她丝绒小礼服的拉链。
略凉而粗硬的指掌抚上她如白玉般细致雪嫩的裸背,大胆地探索滑动,带来一阵阵电流窜过似的悸动。
虽然知道这算趁人之危,虽然知道她脆弱,虽然知道她还有点薄醉……
可是那手下抚过的滑腻肌肤,怀中扭动着的姣好曲线,含着委屈的大眼睛,和哭得可怜兮兮的小脸,艳丽的红唇……
聂铭宇从来不是柳下惠,他甚至不认为自己是个君子。
所以……
所以吻愈来愈热,唇愈来愈大胆,黝黑的大手愈来愈不规矩,唐盛蓝在细细喘息之际,只觉得全身好像快要烧起来一样,她只能无助地任烈火焚尽她的一切。
丝绒晚装被褪去,缓缓坠落在发亮的原木地板上。
然后,是整洁的白色衬衫、深色西装。
然后,是……
男性的喘息粗重,怀中娇腻的呻吟是那么催情。肢体交缠,情欲沸腾,雪艳与黝黑,形成销魂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