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巳成了他的第二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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霭棱看着坐在一旁看书的浩伦。她不禁要问,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俊俏的脸庞上,时不时闪着顽皮与幽默,随和、愉悦的个性,使他成为全层妇产科病房中最受欢迎的病人家属。
不管是产妇、病人家属或是医护人员,没有一个人不被他魅力吸引。为了方便照顾霭棱,别人误以为他是她的丈夫,他也不予以否认。
他的言行举止比任何一位身为丈夫的人还要体贴,他观察入微,知道她的每一项需要,从开刀生产的那一晚他就陪着她,直到现在。而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除了回去洗澡、吃饭外,他都陪着她。
她回想这六天来,初期伤口还未复原,手上又打着点滴;一切行动不便,别说想要坐起来,连翻身都需靠他帮忙。
由于还无法下床,护士帮她插着导尿管。当尿袋满时,也是由他记录尿液的多寡后才倒掉。刚开始她真的很尬尴,而他那种坦然的态度,也渐渐使她释怀。
想到小由应该出差回来了,她立即央求他替她打电话。令她不解的是,他原本不悦的神情,在打完电话后,居然眉开眼笑,高兴不已。她不禁怀疑,是什么事让他化怒为喜,变化得这么快?直到小由来看她时,她才获得解答。
小由来到医院,浩伦体贴的说要去买点东西,让她们可以独处。
“他是谁?”
“他是阿伦,是我的朋友。就是他送我来医院,而且一直看顾我到现在,也是他打电话通知你的。”霭棱看到小由的表情从狐疑转变成了解。
“看来。他爱上你了。”
“胡扯,他知道我来医院是为了生孩子,我又没有丈夫,若你是他,还会看上我?”霭楼为了小由的话而心跳加速,偏又镇定的反驳。
“我才不会看错人呢!当他打电话给我时,他第一句说的是:‘你是小尤?尤先生?’,那语气仿佛跟我有仇,当我告诉他我是小由,但不是什么尤先生时,他高兴的说‘她是女的,太好了!’,然后他才兴奋的告诉我你生产的事。”
“大概是你误会他的意思,或许是你听错了。”霭棱不太肯定的说。
“他对你如何,你自己最清楚了,他若不是爱上你,他会这么做?”
小由的话,这几天一直重复的出现在她脑中。
霭棱忍不住的叹了口气,“怎么了,伤口会痛?”浩伦立即从书本中抬头,开心的问她。
“没事,只是住得有点烦,不知道能不能出院。”霭棱柔声埋怨着。
“哇!刺伤了我的男性自尊。有我陪你,你居然还觉得烦,我一定是太死板、太无趣了。”
看到浩伦受伤的眼神,霭棱心急的解释。
“我是……”
“你只不过想早点回家,好让你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守着儿子。”
霭棱看到浩伦一扫受伤的神态,改以了解的神情看她,并且一语道破她的心思。
“放心,我帮你去问问。”
“谢谢!”
霭棱发觉到自己愈来愈依赖浩,他对自己而言,在这些方面几乎算是陌生的,而自己和刚初生的儿子,又有多少的“第一次”是和他共有。
她躺在床上回想,自己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从小到大还没有任何一位“男性”,碰触或看过自己的私处,他是第一个,虽然当时堪属紧急情况。
从来没有男人将自己抱在怀中,他,是第一个。
在母亲身上,自己从未体会到慈母的关怀,而这一次住院开刀生产,终于在浩伦母亲身上,真正感受到被捧在手掌心呵护的感觉,而这也是因为浩伦。
“霭霭,都办好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浩伦已经回到病房,并且已走到自己身边。
“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浩伦忍不住伸出手,揉揉她的头。
“又一个‘第一次’!”霭棱随着刚刚的思绪,忍不住脱口而出。
“什么?”浩伦讶异的问。
“没什么!我的思绪……有点乱。”霭棱赧然的说:“喔!我可以出院了吗?”
“可以。姑姑正在进行一项手术,大约再二十分钟就结束了。等一下她再帮你做一次检查,如果没问题,我们就可以出院了。还有,现在小贝比正由小儿科医师做检查,差不多再三十分钟,等缴完费用后,我们就可以去接小贝比一起回家了。”
“太好了。”
“既然我们还有一点时间,你何不再做产后运动?”浩伦温和的建议。
霭棱在刚刚所列的“第一次”当中,又多添了一项:浩伦为了促进她的子宫收缩,每每一有时间就“温柔”的建议,自己也乖乖的做起产后运动。
霭棱做完最后一个动作,宋子棋正好走进病房,
“不错喔!很自觉。”
“我有一位尽责的教练!”霭棱瞄了浩伦一眼。
宋子棋看着他俩,心里想着他们真是合适一对,而自己的儿子方凯,什么时候也才会有伴如此。
“好啦!我先检查伤口,阿伦,你先到外面等一下。”宋子棋拉过帘布,仔细看着伤口并触压腹部,看看子宫收缩的情形。
“非常好,子宫收缩正常。回去后,产后的复健运动仍然要做,还有,最好是六个星期后再行房,我是指从生产那天算起。当然,我也会告诉阿伦一声,从小他向来是最没耐心的。”
宋子棋把透气医疗用胶带贴在伤口上,当她抬起头时,才注意到霭棱羞红了脸。
宋子棋怀疑,像霭棱这样二个已经二十七岁,如今又是孩子的妈的女人,怎以还这么害羞?
她回忆起霭棱第一次来做产检,那时她约有四个月的身孕,等到六个月时,她想替霭棱做一次“内诊”,却被霭棱推辞。宋子棋想或许是因为她和自己不熟,虽然她是医生,也同为女性,不过有些孕妇也和霭棱一样,不习惯做内诊检查。而那时霭棱已有胎位不正的现象,一直到怀孕三十九周还没好转,才决定剖腹产。
“阿伦,回去后好好的让霭霭休息,当然也要有适度的运动,可得帮忙照顾小贝比!”宋子棋拉开帘幕,叮咛着浩伦。
“是!我会好好照顾他们母子。”
“很好,从今天算起五周后才可以行房,知道吗?”
“啊?是。”
宋子棋这才发现,不仅是霭棱害羞,连向来大方、不拘小节的宋浩伦,居然也涨红了脸。这倒是有趣!
“霭霭,不介意我这个当姑婆的有空去看看小贝比吧!”
“欢迎。”霭棱真诚的说着。
“哎!不知我什么时候才能跟你妈一样!”宋子棋感叹的摇摇头走出去。
病房内只剩下浩伦与霭棱,而病房内似乎还有“行房”这两个字的回声压迫着他们。
“嗯,我去结帐。你换一下衣服,顺便整理东西,我马上回来!”浩伦感觉到两人之间,因为姑姑的那一席话而不自在,只好先行避开,让紧张的气氛稍微好解。
“等一下,这是提款卡。”霭棱将提款卡交给浩伦,并将密码告诉他。低着头说:“麻烦你了。”
浩伦轻叹一口气,纵使自己乐于帮她付掉医药费,只怕她也不会肯。
“那你先准备一下。”
“好。”
霭棱听到浩伦走出病房的声音,才抬起头望着他离去的方向。
行房?有谁会相信自己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却仍然是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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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伦付费后,顺便打了通电话给母亲,免得母亲会空跑一趟。
回到病房,他拿了缴费证明跟霭棱说;“走吧!我们去婴儿室接宝宝。”
浩伦拿起轻便的行李,拥着霭棱往婴儿室走去。不知情的第三者看此景,一定会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们如此搭配的一对。
这短短不到五十公尺的距离。浩伦少说也问了七、八次,“累不累?”“伤口痛不痛?”,霭棱一点也不烦,每一次都柔声的回答“不累”“不痛”。而所有经过他们身边的每一个人,只能嫉妒他们,因为在外人看来,他们实在太恩爱了。
霭棱来到婴儿室,按了门口的对讲机。
“五0六号房,戚霭棱之子。”
听到这句话的浩伦吓了一跳,原来和自己通电话长达三个月的“霭霭”,就是他要找的“七矮人”?浩伦不知自己何时是如此“迟钝”?
她和自己几乎朝夕相处了将近一星期,而自己居然现在才发现,在病房内至少有两处写着她的名字,而自己从来没想去看过。
浩伦回忆过去,霭霭还不能下床喂奶时,他曾代替她去看宝宝,而他对护士总说“五0六号房之子’,他想反正她住的四特等病房,也只有她一个产妇,应该不会弄错,而护士也从来没抱错过,没想到这一个疏忽,让他到现在才找到她。
婴儿室的护士已经接到通知,将霭棱的儿子抱出来,小贝比身上则穿着霭棱事先准备好的婴儿服,护士请他们签些资料,并告诉他们一些注意事项,才将小贝比交给霭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