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去哪里?”
她本色的天真无知把欲望加深、加热,他开始出汗。“我将带你去地上的王国,我将与你做爱。”
深深的渴望鲜活地飞过她全身。“你的诺言让我快乐,”她呻吟道。“我在你的腿和手上得到了快乐,你说做爱会带给我同样的快乐,那就是地上的天国吗?”
“你明白吗?你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能打断我,我要把你变成我的公爵夫人,在这个字眼的每种真实意义上。”乔蒂安这样回答着。
第十五章
她听到一种原始的声音,低沉的喉音,如同一头饥饿所驱使的野兽爬行于乔蒂安的咽喉,此时他噙住她的嘴并把舌头伸了进去。他咬住她的下唇,她感到的先是不适,然后是赤裸裸的激情的奔涌。"埃米尔说你叫得比咬得凶,"她嘴对嘴地呻吟。"我想只是像动物那样咬,而你是吮我的嘴唇。"
他的微笑漾入充满欲望的银亮之光的眼睛。"我打算干的比吮你嘴唇要多,夫人。我将吞下你每一英寸。"
她的温暖,她的紧绷……她真正的丝质,这均表现成一种挑战,考验他的每种愿望,考验他的决心和耐心的每一个细部。完全的,无限制的性欲,原始的、男人的本质,使他渴望驶入她,一次,再次。
但他的另一方面,他也只是刚刚了解,强迫他压制自己的本能。这是斯波兰达在他身下,他的妻子,某种深沉、关切的情感,他自己至今仍未了解的,迫使她依旧躺着,给她足够的时间,使她完全适应这种感觉。
"斯波兰达",他低语。他的整个生命为伤害了她而追悔。她现在依旧躺着,但他想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想弄明白是否她在寻找什么报复的办法对付他。他闭上眼睛,准备被变回一只蛞蝓,或被扔回蛇洞。或许她会消失,他怀中一无所有,只有空气和床罩。
什么也没发生。
他睁开眼,眼前所见几乎令他悔恨不欲生。
无数的白色钻石汇成团块,流泄在暗蓝色缎子床罩和斯波兰达古铜色长发上。甚至在他看见这些闪光的珠宝时,更多的还在从斯波兰达的面颊上滑下。
"我--我那么抱歉,精灵,"他窒息了。
斯波兰达静静地躺着,等候疼痛消遁。尖锐的疼痛很快消失了,但一种隐隐的悸动依旧。她感到被撑得太紧、太满,动也不敢动。
乔蒂安,她想,仅仅是这个名字的声音在她心中在某种意义上也可以减轻她的不舒服和恐惧。这是多么陌生……她自己身体内部深处握住他的身体。他们不再是两个生命,她领悟到。
他们是一体,以她所能想象的最隐秘的方法合而为一。
突然,逗留不去的在她体内的痛感不重要了。她感到撑,是的,而且那么满,但这联合多么美好,她想。以这种引起美感、荣耀的方式接受和容纳乔蒂安的一部分,这多么美妙。
"我们的快乐,"她冲他耳语,"你保证过。"
以温情脉脉的方式,他掸去她长长的、铺张在头发上一些钻石。
她把手指抠进他后背硬如岩石的肌肉,想象他旋转着与她走上星之小径。"乔蒂安,"她喘息着,"我大概--"
"我知道,斯波兰达。我明白。"
"我们正飘起来,"她警告他,她的极乐增高了,"向天空。"
他耳中一无所有,只有她的欢乐带来的天上的仙乐。旋律变得宏大,渐至高潮,回声充满整个卧室,那力量和辉煌要一个百人交响乐团方能实现。
他和斯波兰达,的确,在飘,他们离开床,漂浮在整个房间。他的第一个反应是震惊,但他的惊奇很快萎落。怒气也没升起。他,说到底,娶了个精灵,所以不得不使自己习惯于类似这样的行程。
"我不想告诉你带我们从这上边下去对我更好一点,这可以吗,斯波兰达?"他问,此时他们滑行于壁炉台的上方。
"我无法带我们下去,除非我的快乐完全盛极而衰,夫君。我依然感到柔软的震颤,特别是你动的时候。"
"我明白了。"他为她多动了一些,当他的背碰上天花板时他就缩了缩。 她奏起感官快乐的音乐,他再次沉思。
她飘在肉体极乐之波上。
他开始在梦中说话。嘟囔些她不理解的事儿。她记得他说过的其它事儿,她已明白的事情。 你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能打断我,我要把你变成我的公爵夫人,在这个字眼的每种真实意义上。 举起手,她抚摸他脸上的痣,手法之轻恰似一个小宝宝的叹息。他已把她变成他的公爵夫人,她沉思。他娶了她,尔后用精髓充满了她,那精髓是她难以想见的一种真实的东西。 你是我的公爵夫人,你会与我一起呆在桦诗庄园。
他的声明击穿她的心智,如同坚硬、狂暴的雨;以一种丧失的感觉淹没了她,这是她此生从未经历过的。她感觉似乎她正在失掉什么。对她来说珍贵的东西,她不会再拥有的东西。 以前她从未失去任何东西。
她心中流出哀愁,这是她所知的最深沉的情感。而且它继续留在她心中,没变浅,没消退。 它在生长,它使她心痛。
自从她在草地上遇见乔蒂安以来,这是她第一次细想她将离开他的日子。
第十六章
乔蒂安次日早晨一觉醒来,他身边的地方是凉的、空的。用于擦掉眼睛上残留的睡意,他坐起身,环视房间。
"斯波兰达?"他下了床,走到房间中间,"斯波兰达?"
怀疑她是否变了尺寸,他开始往每个他能找到的小容器内张望:花瓶、碗、碟子、一。天鹅绒褶里的深深的空隙,甚至还有他的帽子。
一阵徒劳的寻觅之后,他认定她下楼了,或许跟埃米尔在一起,这样那样地满足他的愿望。上帝,如果他寻觅时邂逅他那愿望非常多的表兄和他那过于慷慨大方的妻子,那情景令人难以想象。
他没有摇铃叫他的男仆,决定自己穿衣服。他把衣服放在床上,冲进盥洗室,这间高雅的去处,白色大理石造就,浴缸等设备则是纯金的。
他一迈步进去,就听到水的泼溅声,自白丝帘遮住的凹陷浴缸里传出来。"斯波兰达?"
他听见一个女性的声音在说话。但这声音低沉、发闷。"斯波兰达,"他又叫了一声。
弄不懂她为什么不回答,他走过去,来到什帘以内。
他一下子停住,皱起眉头。
一个妇人跪在浴缸之畔,她双手浸没在水中。她长袍在身,那式样乔蒂安立即想到乃是十一世纪的风格。
留神到自己的赤裸,他赶忙找来一条毛巾,围住自己的臀部。如此穿戴一番,他再次靠近丝帘后的妇人。"你是谁,你在我的盥洗室干什么?"他以公爵的腔调质问,那能恫吓多数闻听之人。
那妇人不往上看,只是继续在水中拨弄她皱巴巴的双手。
"女士,"乔蒂安不耐烦道,"你怎么来到这里?" 她把手从水中拿出,盯着自己右手掌。她脸上摆出一付冷酷的神色,并开始用另一只手洗这只手掌。"去,该死的血迹!去,我说!去,该死的血迹!去,我说!"
乔蒂安蹒跚而去,始尔难以置信,继之猛然醒悟。他脚后跟如飞,急忙退出盥洗室,以最快速度穿好衣服,冲下楼梯。
"公爵夫人在哪儿?"他质问在二层楼梯上迎头碰上的厄尔姆斯特德。
厄尔姆斯特德努力拉住一根长长的天鹅绒绶带,它拴着一头被激怒的美洲驼。"先生,我在楼下接待室发现了这头美洲驼。它冲到那里,我才最后捉住它。原谅我用这华贵的绶带作绳子,爵爷,但这是必要的。现在,可是我无法带这家伙下楼梯。一头美洲驼!这可是我所见到的最可笑的动物。"
乔蒂安扫了一眼美洲驼,知道它是蒂里舍斯,回过头来看看困惑不已的男管家。"嗯……我听说一个马戏团正在这一带巡回演出。这头美洲驼很像是从那里逃出来的。"
"一个马戏团?"
"厄尔姆斯特德,你看见过公爵夫人吗?"
"我没看见过她,尊敬的主人。"男管家气喘吁吁,他努力不让美洲驼回到楼上,瘦瘦的脸因为用力而绷紧。"可能她与泰特先生一道,他正在起居室用早餐。"
乔蒂安离开,让厄姆斯特德自己对付蒂里舍斯,一点也不耽搁地来到起居室,一个阳光充沛的房间带一个凸出的窗户。
埃米尔坐在窗前一个小圆桌前,他的早餐在他跟前放着。"早晨好,表兄。"他说,递给乔蒂安一杯滚烫的茶。"睡了个懒觉,是不是?现在已是十点一刻,你通常七点起床,在办公室工作到九点。我的,不,你的常规已经改变,自打你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