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他优雅的举动,寒旻旻无聊地打了一个哈欠。「也没什么啦!我只是觉得好像还有点后遗症,所以向你要一点九心兰什么东东的喝喝。」
朱丁玺眯起黑眸,开始怀疑这女人究竟知不知道九心兰涎香有多珍贵,不然在她的口中它怎么变得这么一文不值。
「什么后遗症?」朱丁玺咬牙认栽。算了!九心兰涎香都已经糟蹋在她身上了,现在说那么多有什么用?
「我晚上睡觉会盗汗,而且肚子一直觉得空荡荡的,感觉怪难受的。」寒旻旻睡眼惺忪地埋怨著。
这是哪门子的后遗症啊?朱丁玺不禁瞪了她一眼。
「我看你是肚子饿了吧!」
寒旻旻揉著肚子。「拜托!我是吃完消夜才睡的,怎么可能肚子饿啊?」这两天小旻简直温柔得像换了个人似的,不但对她呵护备至,而且还每顿都亲自下厨煮她最爱吃的菜,让她每餐都吃得饱饱,像极了一只快乐的小猪。
「说得也是。」朱丁玺轻哼。
「明天我再请爹帮我看一下好了。」寒旻旻抱著被子猛打哈欠,一副对九心兰涎香没啥信心的模样。
「随你高兴。」对於她的不识货,朱丁玺决定不予置评,免得把自己给气死。
「嗯……」寒旻旻自作主张地终结谈话,双眸一闭,便开开心心地再次沉入甜美的梦乡。
朱丁玺满脸不平衡地瞪著她安详的睡容。可恶!这女人将他吵得没有睡意后,竟然还好意思当著他的面呼呼大睡!世上还有没有天理啊?
「不准睡!」一只愤怒的手臂坚决地摇动寒旻旻的细肩。
「别吵……」寒旻旻像赶苍蝇一样挥开他的手,根本舍不得睁开双眼。
「我不准你睡!寒旻旻,你快给我醒来。」朱丁玺知道自己很没有风度,但他就是咽不下那口气。
这女人简直欠人教训!
寒旻旻敷衍地睁开一只美眸。「干什么啦?」她的口气非常差。
「起来,我们聊聊。」朱丁玺的语气也没好到哪里去。
「三更半夜有什么好聊的?」寒旻旻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小嘴,那美艳的娇颜上带著浓浓的睡意。
他真的很烦耶!
「谁叫你把我吵醒。」朱丁玺的下颚咬得喀喀作响。
在别人的眼中,他一直是个冷静斯文的人,但是自从和她扯上关系后,他的脾气就一天比一天还坏,丧失了以往最令他自豪的自制力。
「到底是谁吵谁啊?」寒旻旻只记得是他先摇醒自己,对自己先前作恶梦的事压根儿没有任何印象。
「废话!当然是你。」
寒旻旻蹙著眉翻过身子,并且把被子盖到脸上去。
「我不聊了!」这家伙根本是想找架吵嘛!她干嘛陪他浪费时间啊?
「你——」
「快睡吧!明天有你忙的了。」幸灾乐祸的嗓音从被窝内传出,隐约中,还泄出几声窃笑。
※※※
一早,卢武衫铁面无私地出现在寒旻旻的房间内。
「朱公子,我们可以走了吗?」由於对方曾救过他的乾女儿一条小命,所以卢武衫的态度非常客气。
「乾爹早。」寒旻旻笑容可掬地向他打招呼。
「早。」卢武衫颔首。
「走去哪里?」朱丁玺将筷子拦下,漂亮细长的单凤眼闪过一抹警戒之色。身处在这么奇诡的地方,他最好时时提高警觉,别掉以轻心。
「旻旻,你没跟朱公子提过吗?」卢武衫望向坐在一旁偷笑的寒旻旻。
寒旻旻漾出一朵叫人毛骨悚然的甜笑。「乾爹说的是『冰奴』那档事吗?」她体贴地特地加重冰奴两字的音,免得朱丁玺漏听了。
「冰奴是什么!?」朱丁玺淡漠地凝睇著他们。
「冰奴是我们寒月宫的一种制度。」在卢武衫的示意下,小旻口齿清晰地开始解说。
「举凡住进寒月宫的男子,都得从事六个月的劳动工作,以帮助我们维护寒月宫的正常运作。」
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因为寒月宫的男丁实在太少,而粗重的工作却是那么多,总不能全叫宫女来做吧!
「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寒旻旻笑咪咪地把手搭在朱丁玺的肩上,和蔼可亲地问。
「你未免笑得太开心了吧?」朱丁玺冷冽地拨开她的手。他总算明白这女人昨晚为什么笑得那么诡异了。
哼!
「没办法,我只要想到你等会儿累得像头老牛一样,就止不往脸上的笑意。」寒旻旻抱著肚子大笑。「哈哈哈……」
太爽了!
「你笑得太早了,谁说我要去了?」朱丁玺本来还想遵循这里的规定去工作,顺便消耗一下多馀的体力,但是瞧见这女人笑得那么嚣张,他只好遗憾地放弃这个练身体的机会了。
「你不能不去,这是我们寒月宫的规矩。」寒旻旻的笑容顿时凝结在脸上,她万万没想到这男人竟然会赖皮。
朱丁玺的嘴角翘起一个畅快的微笑。「笨蛋,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很好!她笑不出来最好。
「我才不想知道呢!」寒旻旻高傲地斜睨了他一眼,为了女性尊严,她费了天大的劲才压下蠢蠢欲动的好奇心。
卢武衫赶紧开口。「旻旻,让朱公子说下去。」他可没有女性尊严要维护,况且,他早就对朱丁玺的身分好奇死了。
他能够拥有九心兰涎香,可见他的身分非富即贵,可是,不论他怎么不著痕迹地向阎铭阳套话,阎铭阳就是不肯上当,害所有人都对朱丁玺的来历好奇得要命。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不想知道就算了。」朱丁玺挑起黑眉,那似笑非笑的俊脸像是在取笑她的口是心非。
「朱公子,别理旻旻那丫头,快告诉我,我真的很想知道。」卢武衫连忙表明他强烈的意愿。
可惜,没有人理会他。
寒旻旻呆了一下,幸好她随即萌生一计,才没让他给看扁了。
「唉!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她故作失望地摇头晃脑。
「哪种人?」
「那种白吃白喝的无赖啊!」寒旻旻露出天真无邪的甜笑。虽然要她装白痴有点困难,不过,她还是扭曲著脸上的肉办到了。
朱丁玺克制地眯起寒光闪闪的黑眸,咬牙切齿地问: 「你说谁白吃白喝了!?」他长那么大,还没受过这种屈辱呢!
「你啊!不然还有谁。」寒旻旻轻蔑地扫了他一眼。「你吃我们的、住我们的,这不叫白吃白喝,叫什么?」
「丫头,话不是这么说——」
朱丁玺先是面无表情地盯著她良久,接著只见他缓缓地起身,踏著优雅的步伐走出房间。
「丫头,你的脾气该收敛、收敛了。」卢武衫责难地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寒旻旻毫不在乎那不痛不痒的力道,她调皮地歪著螓首,彷佛被什么难题给困惑住一样。「乾爹,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什么很奇怪?」卢武衫头痛地叹了一口气。
「男人为什么那么容易被『白吃白喝』给激怒啊?以前阎铭阳也是这样上当的。」寒旻旻发现自己真的搞不懂那些雄性动物的脑袋长在哪里。
不过,老实说,这招还挺好用的!
卢武衫闻言,只有无言以对的份了——因为这招曾经是他想出来对付阎铭阳的,而且还成果非凡。
※※※
「你有没有认出那个人?」
在忙了两天后,阎铭阳终於找出时间盘问寒旻旻那天遇刺的细节了。
「没有耶!」寒旻旻大剌剌地拿起桌上的点心啃著。
「你还记得对方所使的剑法吗?」阎铭阳换了一个对她来说比较低难度的问题。
寒旻旻立即双眸一亮。「那女人用的是『回春剑法』,动作非常纯熟俐落,由此可知,她在剑法上的造诣应该有十年以上了,尤其是她使的倒数第二招,真是漂亮极了,要不是我反应快的话,早就死在她的剑下了。」
她愈说愈兴奋,最后还露出佩服的眼神。
阎铭阳翻了一下白眼。「下次请你说重点。」他只是问对方使的是什么剑法,可没叫她讲评对方的剑法如何。
「你——」基於长期对他的「尊敬」,寒旻旻硬生生地咽下反唇相稽的冲动。「好啦!」
不行!她说什么也要忍下这口气,万一得罪了这小心眼的男人,他绝对会撒手不管寒月宫的财务,那寒月宫就玩完了。
她才不想当千古罪人呢!
「对方说了什么?」阎铭阳继续冷著俊脸发问。
「嗯……」寒旻旻搔了搔头,努力地回想。「第一句是……『要你命的人』,然后……第二句好像是『哼!算你命大』。」因为发生的时间有点久远,所以她几乎是抓破了头,才把这两句话给凑齐了。
阎铭阳颔首,从这两句话他没发现任何破绽。
「有没有听出那是谁的声音?」他不带希望地问。对方虽然是仓促行刺,但是掩饰功夫做得不错,况且,要瞒过像寒旻旻这样粗心大意的女人实在太简单了。
「呃……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熟……」寒旻旻陷入一阵苦思。「到底是谁的声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