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璐茜亚。”他扳过她的身体,让她面对他。
“圣提雅各。”她呓语。
他的手慢慢的上下游栘于她的背脊,然后再次覆住她的臀部,催促她靠近些、再靠近些——终于,她挪进他的两腿之间。
他用他有力的双臂与炽热的眼神使她待在那里,他贴着她蠕动,允许她、强迫她感受他的需要。
“璐茜亚。”他再唤道。
她张开嘴,还来不及回答,他的唇便覆住她的,偷走了她的呼吸、她的声音、她的力气以及她的每一个思绪,使得她除了他,啥也不能想。
他感到她的身体在他怀里变得酥软,就像那晚在饭店里那样。“哦,天!别又来了,璐茜亚,”他央求道,“不要。这次不要。”
“我害怕。”她嗫嚅,她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害怕!怕什么?”他气呼呼地想道。现在可不是她开始怕他的时候!
她的心脏“怦、怦”的狂跳。她滑出他的臂弯,他没有阻止她,让她松了口气。
“这种——这种感觉从未发生在我身上过。”她柔声说道,企图找到正确的字眼来抚平他的懊恼。“当你碰我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仿佛快要融化掉似的。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我甚至呻吟了起来,呐,我通常会假装呻吟,可是当我跟你在一起时……它是一个真正的呻吟。它完全是自然发出的。”
他退后一步。“完全是自然发出的?”
她的胸部随着那依旧在她心里澎湃的情绪起伏。“我知道你很生气,也知道你为何生气。可是——我——你对我所做的事……它吓坏了我。”
他皱起眉头。她的脸为何红得那样厉害?“璐茜亚,我不懂——”
“我也不懂。”她垂下头。“我知道男女之间所能发生的一切。我的身体没有一处没被男人碰过,嗯,只是跟你在一起时,我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她抬起头,发现他正盯着她。他那放肆的注视使她重新打起哆嗦。“瞧,”她嚷道。“你甚至不必碰我!你只需看着我,我就会——你的眼睛——它们就像是一小片午夜的星空,每当你用它们凝视我……我觉得自己仿佛就快要变成碎片了。”
“你到底在跟我玩什么游戏,璐茜亚?”他质问。
“游戏?我没有玩什么游戏。”
他不清楚她是怎么搞的。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那激情的一刻已经夭折了。哼,也好,他不需要像她这样的磨人精来满足他的需求。她又不是这世上唯一的女人,他大可一逮到机会就去找个更适合的女人。
他迈向营火,踢土掩埋它。看着火烬灭去,他决定自己也要这样对付璐茜亚硬塞给他的奇异感受。不管是什么感受,他都要熄灭它。
傻瓜才会让她接近自己。傻瓜才会担心她的眼泪、她的饥饿和她的忧伤。她是一个妓女,她这样的人不配获得别人的关心。该死,他恨那个丫头!
“我们要出发了,”他穿上皮靴、佩上武器,讲道,“运气好的话,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就能抵达岩泉。”
挫败与困惑使她决定要反讥回去。“你知道吗?圣提雅各,本来我只觉得你很讨厌,如今我对你的评价又降低了许多。”
他瞪她一眼。“穿上衣服。不过小心别擦掉耶些药,否则你会——”
了解到自己正在给她他刚才告诉自己她不配获得的关心之后,他立刻煞住话。“见鬼了,我不在乎你是否把它擦掉!把它统统擦掉!去痒一整天吧!还有,你别想求我把找带来的食物分给你,听到了没?还有你的眼泪——尽管去哭一海洋的眼泪啊!但是我向你保证,眼泪是打动不了我的!另外我发誓,璐茜亚,在这段旅程中,无论你怎样跟我讲话,我都不会回答你的。现在,快去把衣服穿上!”
她听话地捡起衣服套上。
他眯起眼睛。“该死,璐茜亚,你把药擦掉了!”
“哼!你在乎什么?”她吼道,无奈衣服蒙住了她的声音。“我会痒一整天的事实应该令你手舞足蹈啊!”
他边咒骂,边走向她,帮她穿好衣服,确定那些糊药还留在原位。“我才不在乎你有多痒,”他用力扳过她的身子,帮她扣衣服背后的钮扣。“不过,正如我说过的,倘使你不断的停下来搔痒,我一定会被迫放慢速度”
当他发现自己在帮她扣上最后一粒钮扣之后,居然还拍拍她的背部时,他气得咬紧牙根。该死,他表现得活像一个保姆!
“快去给那头该死的公牛套上车!”他命令道。
“你个是说永远都不跟我讲话了吗?”她骄傲地诘问,然后晃向角角。
她洋洋得意的语调跟慵懒的步伐让圣提雅各更光火了。“动作快点!”
她停下来。“可是如果我走快点,我会擦掉那些药吔!”
哦,天啊!气死我了!他想。“Madre de Dios,ComoO me enoias!”
他的扑克脸告诉她他说的绝不是什么好话。搞不好他在辱骂她。哼,她才不要吃闷亏!
“是吗?哈,你是一个大白痴。你白痴到拿威士忌生浇你的花园!如果无知是一种幸福,你就会是全世界最快乐的家伙!”
圣提雅各气极了,火冒三丈。他边诅咒,边跨上马,然后催促凯莎寇陀飞奔起来。
第五章
当岩泉那座小镇呈现在眼前时,璐茜亚开始怀疑圣提稚各永远都不会再跟她讲话了。“恶魔。”她嘀咕道。
过去这三天,他谨遵他的誓言,几乎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在行进时,他总是跑在她前面;到了夜晚,他就跟她隔着营火,在相反的位置铺床,并拒绝回答她对他讲的任何一句话。不过,这个恶魔倒是打破了不肯喂她的承诺,因此,她餐餐大啃硬得像皮革的牛肉干、发霉的面包,再配上热开水。
“恶魔!”她再次大吼。
她瞪着他宽阔的背部跟垂下肩膀的乌黑发丝。即使隔着相当的距离,她还是可以看出他在马鞍上坐得又高又直,他的下半身随着凯莎寇陀流畅的跃步节奏而前后摇摆。看到那微微的律动,不禁令她酥麻起来。
“我已经很久没有真正的过过生日,所以记不清了,不过我猜自己应该有十九岁,因为我的胸部很大。你不认为我的胸部看起来应该有十九岁了吗?陌生人。”
圣提雅各别过脸去,以免她看到他快要笑出来了。妈呀!他这辈子从未听过这样荒唐的事。
可恶的男人!路茜亚暗暗咒骂,他非但不肯跟她说话,甚至还把脸别了过去!
“我喜欢你的长发,陌生人。将来——如果我们变成好朋友的话——你肯让我帮你编辫子吗?
“闭嘴,路茜亚!”
她咧出灿烂的笑容。圣提雅各并没有对她说什么好话,不过至少他开了金口,使她觉得受到莫大的鼓舞。
“你有没有吃过手饼干?以前我的妈妈常帮我做手饼干,我永远忘不了它们。她先擀平麦面,再沿着我的手掌切出一片片的手形饼干来烤。我好爱吃我自己的手形饼干。你知道吗?等我有了情人,我要每天做手形饼干给他吃。手形饼干是很特别的。妈妈说一个人只替那些你爱得要命的人烤手形饼干。有没有人曾经留你烤手形饼干——”
“没有,闭嘴。”
“也许在墨西哥,”她咧嘴笑道。“人们只做手形的玉蜀黍饼。是不是这样——”
“路茜亚,闭嘴——”
“如果他们做手形的玉蜀黍饼,就可以—次撕下一根手指来夹肉。一根手指一口,一个玉蜀黍饼就可以吃六口:五根手指和一个手掌。不晓得在墨西哥有没有做手形的饼干?你没吃过并不代表没人做——”
“哦,天啊!Callete!”
“Callete,”她若有所思地重复道。“我敢打赌那是西班牙话里的‘住嘴’。你知道吗?我也会讲一点西班牙语哦。有的时候我必须猜一猜,不过我也知道一点真正的西班牙字。我总是东听上点,西学一点。譬如罗沙里欧就是念珠。我是在墨西哥的罗沙里欧镇学到这个字的。我不是天主教徒,不过我常希望能得到一串念珠,好把它挂到脖子上当项链。我敢打赌你是天主教徒,嗯?你对于上帝的妈妈降临到凡间、出现在凡人的面前有什么看法?”
“路茜亚——”
“在罗沙里欧有个人告诉我一则关于上帝的妈妈降临到墨西哥的故事。上帝的妈妈叫玛丽,没错。很久以前,玛丽来到墨西哥。墨西哥有个印第安人叫朱安,玛丽就是出现在他面前。我敢打赌当时老朱安一定有吓得跌一跤、头撞到石头。倘使上帝的妈妈接近我,我就会那样。一想到她腾云驾雾的飘下来就吓死我了。”
圣提雅各感到自己的嘴角又在抽搐了。他知道数打称呼圣母的方法,就是不曾听过有人叫她“上帝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