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西娅开始看墙上的画作,纳桑说道:"白天欣赏比较好。"
"好的。"艾瑞西娅正准备离开时,注意到白色的墙上有一块空荡荡的位置,上面悬着空空如也的画钩,"你以前在这里挂的什么?"艾瑞西娅问道,"我猜你肯
定知道少了一幅画。"
纳桑回答之前有一丝几乎听不出来的停顿,"是的,我知道。"这时,艾瑞西扭扭过头来看着他,突然想起了他曾经说过的话——"我收藏过你丈夫的一幅作品——《雨中男孩》"。
纳桑仍旧站在原地,双手插在裤兜里,面部表情很平静,肃清了一切可能的表情。
艾瑞西婭转过头,盯着墙上的空缺,"你——你怎么处理的?"
"放在储藏间里。"
刚才涌起的焦虑和痛苦得到缓解,一阵轻松。艾瑞西婭静静地站在那里直到确定自己能够心口如一地面对纳桑。"我想,"她说道:"我想去海滩散散步。"
"想穿上鞋吗?"纳桑仍然站立在电灯开关旁,隔着整个房间与她相望,房间太大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遥不可及。
艾瑞西娅摇着头,"我们从这里可以出去吗?"
"可以。"纳桑穿过房间,拉开一扇玻璃格子门,当他们穿过门时,冷风吹起了窗帘,他说道,"肯定不需要加件衣服?"
"不,谢谢。"
他们之间的语气,突然听起来宛若陌生人。当他们到达沙滩时,由于路面不平,纳桑稳稳地抓牢了她的胳膊,只是紧握而不带任何感情。在整个过程中,纳桑一言不发。
他们走到接近海水边的光滑湿润的沙滩上,纳桑松开了手,换作握住她的小手。一轮苍白的月亮靠在山边,光线昏暗,他们仅仅能隐约看见镶着白边的海浪冲击着沙滩,潮起潮落。
爬上巨岩并不需很长的脚程,当他们到达时,心怀默契地同时折回原路。此时,他们所在的位置几乎和别墅差不多高了,艾瑞西娅停下了脚步,紧张地低声说道:"纳桑——抱紧我。"
纳桑立刻转过身,将她搂进臂弯,让她紧紧地,紧紧地靠着他,他的脸颊在她柔软的发间摩挲。"亲爱的,这是我仅仅想做的事情。"他说道。
艾瑞西娅在他的怀中轻轻叹息着,放松紧张的神经。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强健的、充满生气的、活生生的,他的臂弯是那样温暖和安全,她能听见来自他身体的一下一下的心跳声。她闭上眼睛,深吸着他身上清爽的性感的男性气息——混合着皂香、若有若无的身体深处的麝香和抽过的香烟缠绵未去的余香。他的手指抚摸着她的秀发,艾瑞西娅将脸颊贴在他敞开的领口下光裸的皮肤上。
纳桑抚摸着她光洁的脸颊,抬起她的下颚,她惹人怜爱地顺从着他的吻,她的小手探进了他的衣内,寻找着光滑的肌肤。
纳桑的手顺着她的脸颊直下,来到喉间,拇指探索着光滑的曲线,轻柔地按住狂野跳动的脉搏,然后,再继续向下滑动,钻进敞开的上衣里,拨开了它,他的手指沿着臂膊向下感受着她柔嫩的触感,然后向上回到肩上,拨开细细的肩带。裙子立刻从她身上滑落,他的手轻轻地覆盖在她柔软丰满的胸部,他的唇再度找到她的,长时间地、渴求地、挑逗地亲吻着她。
"我们最好是进屋去,"末了,纳桑说道,艾瑞西娅头晕目眩,已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
"好的。"艾瑞西娅火烫的前额抵着他,靠着他坚实的锁骨。纳桑将上衣重新技回她身上,紧搂着她,慢慢走回别墅。他们由大门而不是出来时走的门走进屋里,在黑暗中爬着楼梯,她在二楼附近摔了一跤,纳桑把她扶起来,打横抱在怀中走进卧室。当他把她轻轻放在床上时,她伸出胳膊钩住他的脖子,将他拉向她。大海在不远处轻轻歌唱,而屋里很安静很安静,只能听见相亲相爱的人儿急促的呼吸声,衣物纷纷解落的窸窣声和赤裸的肌肤轻擦着丝缎床面甜蜜的声响。
最后是纳桑低沉颤抖的声音,"我爱你……"
良久,纳桑平息了急促的喘息,在黑暗里说道:"抱歉,我太性急了,是吗?"
艾瑞西娅枕着他的胳膊,他的另一只胳膊搂着她,"我可以——"纳桑的手在她大腿内侧游移。
"不,"艾瑞西娅尖声叫道,"不,我很好。不管怎样,并不是一一并不是每个女人时常都能达到高潮。"
"我知道,我知道,宝贝儿。但是我想让你感受到……就在今晚。"他亲吻着她像花一样的双颊,抚摸着她美丽的臀部。"我们可以再来一次……"
"没关系,"艾瑞西妞说道,"我累了,纳桑。"她不安地挪动着身体,"你介意我睡会儿吗?"
纳桑安静地躺着,"不,当然不。"他慢慢地离开了她的身体,直到两人之间约有一步之遥,在宽大的床上,是个明显的标点。"我们有整个星期的时间什么都可以不做,只是做爱。下次……"
"是啊。"
'你确定还好吗?"
“是啊。”
艾瑞西婭转过身背对着他,在被单下耸起肩,希望他以为她睡意盎然。但是虽然闭上了眼睛,脑子却无法停止地一遍又一遍地循环放映着刚才的情景。连她自己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了。纳桑一点都不性急,正相反,他相当令人愉悦地、相当细致地、缓慢地进行着,非常体贴非常有耐心,一切都很完美。直到最后关头来临时,当所有的感觉积累到几乎令人无法承受的白热化的期待时,在他的怀抱中的她突然感到了寒意,失去了活力,纳桑独自一人攀上了欲望的顶峰,而她却跌入全然绝望的地狱里。
这根本不是他的错。而是她自身的某种东西在最后关头夺取了终极的快乐,就在她箭地就要登上顶峰的那一瞬间,剥夺了她快乐的权利,留下紧张而欲望未被抒解的她,让纳桑陷人失望中。这是以前从未在她身上发生过的事情。她无法理解她自己。但是,纳桑是对的,她告诉自己,下次一定会更好。
然而,事实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每次只要他将她纳人怀中,她都会如第一晚那样发应热情,然后,却毫无起色,总是冷不防地让纳桑吃可怕的闭门羹似的,艾瑞西娅便感觉到自己变成一个木头玩偶,既无法帮助自己,也无法成功地隐藏好突然急转直下地难以理解的心情。
在小岛的最后一晚,夜色降临后,纳桑把她带到海滩上去。毯子和两条大毛巾铺在沙滩上。纳桑肯定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切。"我们去游泳,"纳桑对她说道。艾瑞西娅抗议着应该让她早点知道,因为她的裙子里面没有穿泳装,纳桑笑道,"没关系,你可不能让我们的海滩连一个裸泳者都没有光顾过。"
他们并没有游得很远,即便月光洒满海面,水面仍是很黑。两人其实都懒得正经八百地游泳,于是肩并肩在海上漂流,一次,纳桑吻着她咸湿咸湿的唇,直到两人在他的臂弯里纠缠着,一起沉入海里,然后,又蹦出水面,一边大吐口中的海水,一边大笑。海水吸取了白天太阳的热量,所以不算太凉,而当他们尽兴地回到沙滩时,人夜寒冷的空气让艾瑞西娅颤抖不已。
纳桑拾起沙滩上的毛巾,开始帮她擦去身上的海水,先是头发,然后轮到身体,柔软的毛巾在一双温柔的手的指引下拂去在幼滑肌肤上竞相追逐的小珍珠般的水滴。他用大毛巾围住她赤裸的身体,像是马来人穿的围裙,拾起海滩上的另一条毛巾,大力地擦干自己的头发,然后,递给她,"不想回报我?"他说道。
艾瑞西娅接过毛巾,快速地帮他把身体擦干,并把毛巾围在他的腰间,将末端折人围腰里。当她准备收回手时,纳桑将她的小手握在手中,将她的身体拉近。
纳桑吻着她时,她的小手攀上他的结实的背部,手指探寻着脊背的曲线,她的嘴唇顺从地启开,响应着他火热的吻。艾瑞西婭知道,他苦心经营了此情此景。毛巾、毯子为了他们而准备,为了他们浪漫地在星空下做爱,在海边缠绵。有什么错呢?没有。
纳桑轻轻地把她推倒在毯子上,艾瑞西娅心甘情愿地跟随着他的节奏,任他腿和她的纠缠在一起,任他解开之前为她紧紧围上的毛巾。她心甘情愿地抚摸着他,抱着他,给他她的唇,她丰满的乳房,她张开身体迎接着他。在最后的关头,她用超乎寻常的力量隐藏了自己的真实感受,隐藏了欲望顶峰的灰飞烟灭,她强迫自己迎合着他,喘息和呻吟,假装达到了根本没有感受到的狂喜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