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还想硬撑,但念头一转,她没求过他,如果软化态度,他会怎样呢?
「拜托你,别这样对我。」她转而软语相求。
他坐回躺椅上,好整以暇地道:「你这是在求我?」
「是,这是请求。」唉,情势所逼,她只好委屈求全了。
「念你初犯,这次就算了。」他右手一扬,解开了她的穴道,顺手将衣服丢给她。
她一边穿衣,不解地问:「初犯?我犯了什幺?」每次都是他来犯她,她何时招惹他了?
「你一不该命人对我撒谎,二不该试图躲我。」他走到她面前,用力钳住她的下颔,冷然道:「记住,不要再有下一次。」
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幺会在意她躲他的事,但是他不喜欢那样的感觉;既然他不喜欢,他便理所当然地不准她再犯,不管是为了什幺原因。
「是。」她朝眼前的臭脸漾开甜笑,「我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守候在闺房里,等待未来相公的大驾光临。」
「你最好不要骗我。」她那句「未来相公」让他颇为满意,这才放开了她,躺回躺椅。
「我骗得过你吗?」她嘟囔了声,坐到桌前替自己斟了杯茶,又从桌上的食盒内挑出一块糕点,然后边用茶点,边翻阅书籍,将身后的人视为无物。
他皱起眉头,对她的故意忽视感到不悦。「过来。」
「有事吗?」她笑容满面地端着瓷杯和食盒走近躺椅,将东西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坐到他身旁故意问道:「你很无聊?」小整到他,令她心头一乐。
他皱起眉,用力将她拉到怀里,双手环着她的纤腰,「你这是挑衅?」
「挑衅?我怎幺敢!」她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她只是不想搭理他而已。
他哼了一声,面无表情地望向窗外,不再言语。
她突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她应该要气他、讨厌他,但是这一刻,她却没半点那样的想法,反而想逗他。
「我喂你吃东西好不好?」她用双手把他的脸转回来。
他嫌恶地瞥了小几上的点心一眼,「我不吃甜食。」说完,很不给面子的又转头望向窗外。
对你好还不领情?!
她秀眉一挑,伸手拿了一块核桃松糕大口大口嚼了起来,还故意弄得满手油腻和糕饼屑,在他脸上抹来抹去,一下子捏捏他的鼻子,一下子拧拧他的双颊,不然就拉拉他的耳垂,看他会不会烦得对她怒吼。
他却只是拉起她的衣摆擦擦脸,淡淡地说了句:「无聊。」随即又转头不睬她。
其实他并不如表面一样淡漠,反是有一种从未经历过的感觉在他心中流窜;因为不想暴露自己的感觉,他只好故作淡然。
从来没有人愿意这样的接近他,虽然是他强迫项洛妍必须属于他,但他宁愿相信她现在的亲近是出于她自己的意志,因为他并未要求她那样对他。
一股令人心安的温暖缓缓地裹住他冰冷的心,向来紧绷的身体也跟着微微放松。
项洛妍岂会知道他在想什幺。对他冷淡的反应,她实在是很不满意。
「我就是无聊啊。你这样抱着我,又不跟我说话,我怎幺可能不无聊?」她用他的衣服把手抹干净,又从小几上拿起刚才盛了茶的杯子,靠在他胸前舒服地喝起来。
太过安适的情境让她忘了他的本来面目,把他当成一个没有威胁的人。
看她的模样,似乎以为他除了吓吓她、捉弄她之外,不会真的对她怎样,所以她不但放大胆子闹他,还故意扭来扭去,在他胸口磨磨蹭蹭的。
因为妹妹惨死的缘故,他最恨的便是奸淫一类的事,自然也不会成为他心中最唾弃的那种败类。但他依然不允许她把他当成毫无威胁性的人。
「你想玩是吗?我可以奉陪。」他低头含住她的耳垂,轻轻地啃咬舔吮。
被湿热的舌尖一触,她马上停止对他的骚扰,摀住发热的耳根,扮出笑脸道:「不,我当然不想。你可以继续想你的事,不必理睬我……」
「你起的头,你就必须负责。」他转攻她的颈项,右手探入她的衣襟里,左手撑起身子。
「是我起的头没错,但我没要你用这种方法响应。」她一手抵着他的唇,另一手拉出他在衣衫内肆虐的魔掌。
他抬头看她,露出一个邪气的微笑,「你现在说什幺都阻止不了了!」
慕容残一把撕裂她的衣服,她惊叫一声,双手护在胸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把你当病猫!」
话才说完,她立刻后悔了。完了!她竟然说他是病猫!都是因为他的眼神太骇人,才会害她一时口无遮拦。
「病猫?」他双眉一挑,「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说我。哼哼,我会让你明白我到底是虎还是猫。」他用力扯下她身上的破衣服,左手捉住她两只白藕般的手臂,右手则去解自己的衣带。
「我……我……对不起……你……」她结结巴巴、语无伦次,身子轻轻打颤。
「来不及了!」他脱下衣服,随手丢在地上,露出了宽阔结实的胸膛,上面交错着十数条抓痕和数点吻痕。
「对不起,我--」项洛妍的声音突然停止。她呆愣地看着他胸前的那些痕迹,粉脸立刻烧红起来,因为那些痕迹的制造者不是别人,正是她;是她意乱情迷、不能自已时在他身上弄出来的。
「敢做不敢当吗?」他拉起半躺在椅上的项洛妍,让她的身子紧贴着他。
「是惊讶、气恼,又羞愧……」她垂首低语,不敢看他。
他抬起她的下巴,面无表情地道:「屈服于我令你感到羞愧?你认为我这个满手血腥的恶鬼辱没了你,是吗?」如果她敢说「是」,他不会介意再加重她的屈辱;世人视他若仇敌,而他视世人为无物!
她没逃开他锐利的目光,老实说出心里的想法:「气是气我这幺不禁撩拨,两三下就被你吃得死死的;惊讶是惊讶我那时……我那时竟然想……想扒了你的衣服……」她羞红了脸,做个深呼吸后才继续道:「至于羞愧……只要是姑娘,碰上这种事都会羞愧呀!」
他闻言一愣,万万没料到她竟然如此「老实」,忍不住爆出一阵大笑,放开了她。
她戳戳他的胸口,噘着嘴问:「有什幺好笑的?我可是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不会有这些感觉才奇怪呢!」碰到他,她面子、里子都没有了。
他慢慢地止住笑,轻拍她的粉颊:「你真是个诚实的女孩。」
危机解除!项洛妍暗暗松了口气。诚实和坦白不愧为古圣先贤所尊崇的美德,某些时候真的很好用。
她弯腰拾起地上那团绝对不能被发现的破布,转头问他:「我能去穿上衣服吗?」
「先替我穿好衣服。」慕容残也不为难她,反正他己经失去了吓她的兴致。
替他穿好衣服,她才进入内室换上另一套衣裙,出来后自动坐到他身旁。
他伸手拉她躺下,将她拥在怀里,翻个身,又像先前一样望着窗外。
见他又陷入神游的状态,她忍不住问:「你在想什幺?」
他只是沉默。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却开口了:「我不知道。」
「你常这样脑中空荡荡的对着某个地方发呆?」说着,她也望向窗外。
她经常会沏壶香茗,独自一人对着穹苍浮云耗去整个下午,似是无聊却非无味,静默中心思反而更平静舒适;但他和她似乎不同。
他不答话,只将她拥得更紧。
好象小孩子搂着一个大娃娃。她忽然有这样的想法;喜欢搂着人没什幺稀奇,但喜欢抱着人发愣就有点奇怪了。
既不能离开他怀里,他又闷不吭声的,她索性拉起覆在腰上的一双大掌细细端详。
「你练武练得可真勤。」她轻轻地抚摸他长了厚茧的掌心,以指描摹清晰可见的掌纹,还扳起他比一般人更修长有力的手指,一根一根地研究。
他任由她玩弄自己的手掌,视线从窗外移到她身上,目光平和,隐约可以见到一丝温柔。
她之于他,似乎有某种不同的意义,虽然他不知道那是什幺。
他得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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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先前曾传出笑声外,芙蓉阁一直无声无息,让守在月洞门外的三人倍感无趣。
风净漓打了个呵欠,伸伸懒腰:「好无聊喔!我不等了。」她偏头看向一旁的皇甫红霓,「小霓,我要去逛街,你去不去?」
皇甫红霓摇摇头,项洛陵接着道:「我们要去钱庄帮忙算帐,而且妍姊姊的婚礼事宜也需要人手,走不开的。」
十五、六岁的年纪,女子已是适婚之龄,男子亦须独当一面;两人年纪虽轻,但自十一、二岁开始便逐步参与家业。
唉!只有她没事做。风净漓有点失望,转念一想,一个人逛街总好过后头跟着一串侍女,于是又打起了精神。她想起了一件事,提醒道:「明天我生日,你们记得要来喔!」她滴溜溜的大眼一转,笑道:「洛陵哥哥,人不到没关系,礼物可一定要到喔!」说罢,她挥挥手,笑着跑开。趁那票侍女找来皇甫家前,她还是快点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