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准备这套晚礼服是应活动要求,行程上记载着最后一天的晚上会举办舞会,这个舞会是具有关健性的,经过多场交流之后,在之前观望或迟疑不定的男女必须在这一场舞会决定来电的对象,并进而向她或他邀舞,如果舞伴同意,那么就算是配对成功了。
当然,像这种聚会自然不乏多人同时竞争一人或根本就乏人问津现象,自认是乏人问津的那一个,所以她对这场舞会的期待不若其他人来得殷切,她还是一如往常,好像发生在周围的事都与她无关似的。
韩杰生的邀约就选在舞会开始前,而且还神秘地没透露任何地点,这么一来,她可能就会错过舞会,这倒不是她在意的,她在意的是万一韩杰生乘机来个爱的大告白,她恐怕会招架不住。
思绪被缠绕在种种可能发生的状况中,等回过神时,她发现自己已经穿好那套纯黑色,式样简单,但却高贵优雅又不显得太过奢华的礼服了。
嘴里咬着几根黑色发夹,她开始对着镜子把头发盘起来。她不会在发型上做任何变化,所以不是盘起就是放下,她的发型永远只在这两者中变换。
盘好之后,她对着镜子左看右看。
脖子似乎太空了点……
这个时候需要的应该是一条奢华的钻石项链吧?但是她可没有那种高档货,虽然赚的钱也不少,但是求学时候贷的款让她在工作这几年都处于还款状态。
这一、两年虽然有点积蓄,但是扣除掉给母亲和自己生活上的一切花费,剩下来的钱只够买一条应景用的珍珠项链,而且还是在地摊上用二手价标下来的。
端详着镜中的自己,她不得不承认,比起那些让人眼睛一亮的美女,她除了平凡之外还真是找不到更适当的形容词了。
拿起披在椅子上的外套,将两只裸露的手臂分别穿入厚暖的外套中,在只有八度的十二月天,在有暖气的饭店不觉得寒冷,但一旦走出室外,剌骨的寒冷立刻钻进毛细孔内,呼出的气也会变成白茫茫的一团,所以她绝对不会笨到只穿着细肩礼服就去迎战寒冷的天气。
第三章
感觉上有点怪怪的。
贝郁珊以为只是吃晚餐,地点应该是在某一家餐厅,但是前来迎接她的车子却始终没有在任何一家餐厅停下,反而驶入一条两旁都是华美建筑,一看就知道是私人别墅的车道。
正当她想开口询问时,车子突然转入其中一条私人车道,一栋精美小巧的建筑立即出现在她眼前。
怎么回事?难道晚餐是安排在韩杰生的家里吗?
不会连他的父母或兄弟姊妹都一起出席吧?不会根本就不是她想像中的两人晚餐,而是家族式的聚餐吧?
忐忑不安的踩上三级大理石阶梯,司机替她推开大门之后就默然转身离去,远比她预想中还要再坏数百倍的情况正在等着她。
算不上宽敞的客厅里只有一张宝座般的宫廷椅,但由于椅背很高,她无法确定椅子里是否有人。
壁炉里的柴火烧得正旺,使穿着外套的她不由自主地感到闷热,她两手抓着外套两边,让柔软的外套滑落她裸露的肩膀,然后把它垂挂在自己的手臂上。
而那张椅子还是没有动静。
“杰生?”她不确定地叫了声。
声音甫落,便有一个修长的身影从椅子上缓缓站起来,并慢慢地转过身,她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正穿着一身轻便的休闲服,以至高无上的睥睨目光冷冷地注视着她。
“你……庾隼翼?”她不禁惊呼一声。
红色的火光在他俊秀完美的脸庞上闪耀着,这本来应该让人感觉到温暖的颜色,不知为何却呈现出一种冰天雪地般的寒冷,使面对他的人忍不住微微一缩。
尽管对他这种阴郁冷酷的俊美并不陌生,但是他盯着自己的眼,那如大海般黑沉沉,完全无法预测的眼,还是使得贝郁珊不由自主的轻颤起来。
“不然你以为是谁?韩杰生吗?”沉缓而傲慢的声音从他几乎没有打开的嘴唇里逸出,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向来带着目空一切的冷漠眼神落在他今晚的目标上,本来漫不经心韵视线因为突如其来的陌生感而在瞬间变得专注。
这是……贝郁珊吗?
轻轻地蹙起眉,他疑惑地看着她。
那个即使在一群平凡的女人中也绝对是最平凡的那个,浑身上下沾不到一点跟美丽、漂亮这类名词扯得上关系的贝郁珊跑到哪里去了?
眼前这个上身紧裹在黑色带点光泽的衣料里,下身则隐藏在轻飘的长裙下,乌云般的头发发出不输给布料的光泽,整齐而严谨地盘起,露出的颈子如天鹅绒般细致,也许是从头到脚都笼罩在纯黑色里的关系,她露出的双肩和细致的颈子显得特别光洁白皙,与她的装扮一样给人强烈的印象。
不,正确一点说,眼前的女人带给人的是一种过目难忘的震撼。
那张古典精致的脸孔有着不由分说的高贵,与他对峙的目光蕴藏着睿智冷静的光芒。
他迷惘了,视线一时之间征愣地停留在她那张与自己原先的冰冷不相上下的脸上。
“庾隼翼,你怎么会在这里?”
质问的声音拉回他的心神,他聚精会神地重新打量这个发出熟悉声音的女人,总算在她身上找到一丝可供辨识的线索。 除了声音,那矜持中带点难以靠近的严肃气息也是佐证之一。
但就像是要进一步确认似的,他听见自己用迟疑的声音问道:“你是……贝郁珊?”
“不然你以为我是谁?”她没好气地学着他的口气,与他对话向来都只有冷淡、敷衍的语气不自觉地带了点被戏弄的怒气。
“可是……你怎么会打扮成这样?”几乎忘了自己的目的,庾隼翼又问。
经他这么一说,贝郁珊才猛然发觉自己正以前所未见的模样出现在最不希望见到的人面前,虽然只是小露一点肩膀,但是向来保守的她还是有点不习惯,这层心理使得她面对庾隼翼时意外的没有办法保持以往的冷漠与超然。
心里想着这家伙不晓得又在酝酿什么恶毒的话要调侃自己,她的语气再也无法保持冷淡,意外地泄露了自己真正的情绪。
“关你什么事?”目光迅速地朝一目了然的大厅扫了一遍,在她的视线所及范围之内,并没有韩杰生的身影,她不死心地叫了声:“杰生?”
她呼唤别人名字的声音意外地使庾隼翼的意识清晰起来,他记起了自己的目的,脸上重新出现阴郁冷酷的光芒。
“你以为是韩杰生约你?”原本应该带着嘲笑的语气不自觉地注入怒气,庾隼翼也不清楚是为了什么。
她把自己打扮得光彩动人,还穿上这么性感撩人的礼服,目的竟是为了韩杰生,这让他相当不爽。
“原来……那是你打的电话。”这并不是质问,甚至也不是想要获得任何答案,她只是想进一步确认自己心中的猜测。
他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并不正面回答,反而在扫了眼她颠覆以往形象的装扮后,冷冷地道:“看来,有句话说得不错,就算是再怎么平凡乏味的女人,在她的内心深处,也有变身为一个神秘撩人美人的念头,而这通常意味着勾引。你想勾引杰生?”
他勾起一抹嘲弄的笑,眼神就好像他当场捉到她做坏事一样。
他露骨的话激怒了贝郁珊,以往像这种程度的嘲弄她都有办法不当一回事,然而今晚,大概是暴露在他眼前的肌肤使她觉得顿失防备,甚至连最基本的无动于衷也做不到。
咬着牙,眼底闪动着明显的怒火,她整个人沐浴在愤怒的火焰中。
“杰生对你暗示了什么吗?居然有办法让你……怎么说呢?脱胎换骨,他肯定是在你耳边灌了不少甜言蜜语吧?那家伙对女人向来都很有一套,说起来他的床上功夫也是……”
“住口!”她再也按捺不住地低声喝斥。
“喔……”他简直是充满惊喜地望着她。
他所企盼的终于在她那双始终没有什么情绪的眼中出现了,一脸异样的兴奋迅速窜过全身,使他几乎忍不住发出愉悦的笑声。
这可是他们认识以来,贝郁珊第一次以富有情绪的声音跟他说话,显然是一句斥责,但总比以往那种让人听了就不爽的平板声调要令人愉快许多。
以往她的声音总是缺乏情感,更进一步说,是那种根本懒得开口,充满了敷衍了事的音调。
让人忍不住更加恼火的音调。
现在他知道她并非毫无情绪的木偶,而尽力把她惹得怒火高张已成了今晚最能取悦他的项目之一。
他的脸上流露出至高无上的优越感,视线居高临下地望着气愤不已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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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引诱他。”他带着十足讥讽的语气缓慢地重复着刚才的话,并且期待地看着她的反应,“我没说错吧?今晚你有意让自己变成一个妓女,使出你的浑身解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