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觉得这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他曾经那么讨厌自己,讨厌到不昔用任何卑鄙手段来使她屈服,说不定,这是他有史以来最成功的一次计谋。
一想到也许自己撑了这么久还是正中他下怀的落入他的圈套,她就连一秒钟也没有办法待在这个充满他气息的地方。
可恶……
不甘心地抹去即使在她跟母亲面临最困难的窘境,即使她面对庾隼翼当年最恶毒的刁难时也没有掉过的眼泪,一转身却发现——
“珊。”
低沉却透明澄澈的音质带点意外的兴奋,昔日总是傲慢森冷的目光此时正荡漾着一抹让人无法抵抗的温柔。
一身黑色长大衣,尽管看来风尘仆仆又一脸疲惫,然而那张融合了韩国式的清秀和台湾式的俊雅脸孔还是好看得让人心旌荡漾,高挺的身材使得门框相对显得低矮的那个人不就是——
发现自己想叫他的名字,喉咙却被什么东西卡住,贝郁珊一时之间只能征愣地仰头看着他。
两人的距离已经近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了,然而贝郁珊却仍有着严重的不真实感,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自己的眼前莫名地起了一层薄雾。
忙着解开身上厚重大衣的庾隼翼却因低着头而没有发觉。
在干冷的天气穿起来相当保暖的长大衣,一旦回到台湾,就热得让人受不了;尤其一踏进自己这个刻意用上等桦木铺设地板的房间,那种几乎会冒汗的感觉就让他一分钟也穿不住。
仅仅只是一整天没有见到,不,充其量也只能说在该见面的时间没有见到,竟然会产生恍如隔世的感觉。那种以为他已离去不会再回来的恐慌,让贝郁珊觉得仿佛做了一场可怕的恶梦。
刹那间,她了解自己对庾隼翼的感情或许已经不是深陷两个字就可以形容的了。
“你……跑去哪里了?”
异于平常冷得让人沮丧的声音,此刻这个像是经历了长久的等待和煎熬而发出的声音,其中的撒娇和埋怨让庾隼翼诧异不已。
不过,因为正在努力跟长大衣的钮扣奋战,他没有抬起头来便带着歉意的解释:“我是趁着你昨天睡着的时候搭飞机回美国处理一些事情,本来应该在你下班之前去接你的,可是班机延误了……”
这时他才猛然想起,平常对他的殷勤视若无睹的贝郁珊今天怎么会突然关心他的行踪,还特地跑到他的房间来找他,难道她是在怪自己没有去接她下班吗?
早已把接她上下班当成是每天例行的工作,就算自己的确是因为把美国公司撇下太久而不得不回去一趟,他也认为没有及时赶回来接她以至于受到责备也是应该的。
理所当然地这样想,庾隼翼完全忘了自己以前是十多么骄矜倨傲、唯我独尊的一个人了。
爱情改变他的程度,恐怕连他自己也不晓得有多深。
好不容易把最后一颗钮扣解开,闷热到已经稍微冒汗的肌肤才稍微感觉到一点凉爽,正抬起头想为自己的不告而别道歉时,却发现那仰起与他对视的目光变得很不一样。
是他看错了吗?
他怎么觉得贝郁珊凝望他的眼中注入了一抹类似情感的光芒,以往在那双自制的眼中,他看到的永远是警戒与不得不让人保持距离的冷漠。
“珊,怎么了?你……在生气啊?”
低柔得足以令人沉醉的嗓音轻而易举地震人心坎,被泪水浸润的双眼或许有融化根深蒂固的冷漠作用,望着明明没有做错,却一脸歉意的俊秀脸庞,贝郁珊忽然觉得什么考验、什么敌意都不重要了。
更让她觉得吃惊的是,听着他低柔干净的声音,望着他那双在楼梯间的小灯衬托下更加深邃的黑眸,她忽然产生一股想紧紧抱住他的冷动。
而她也立刻这么做了,不仅如此,她还主动送上自己的双唇,以自己也感到诧异的火热贪婪地吻着他。
对她这种出人意料的主动庾隼翼只让利己愣了两秒钟,禁欲到已经快要承受不了的他虽然也感到疑惑,但是这种疑惑很快就随着她翘开自己的嘴唇,生涩却大胆地挑动自己舌尖的举动而被抛在脑后。
他以前当然也不乏被女性主动亲吻的经验,事实上,主动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多得数不清,然而能够引起他身心震颤不已的,却只有贝贝郁珊一人。
正是因为清楚只有在碰触她的,真正的满足感才会包围自己,即使她曾经是自己最厌恶的人,他也没有经过多大的思索和挣扎便坦然面对这段感情。
幡然改变自己的态度是希望能够尽早得到她的回应,但是她日换一日,始终看不出任何被感动迹象的冷淡和漠然一度也曾令他相当沮丧;知道她拥有无人可比的耐心,他也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
这次回美国,他也找时间跟自己的父亲说起他跟贝郁珊的事,并且谈到要考虑回国发展,就在他以为前景还是一片黯淡时,没想到她……
“唔……”
那种狂热、激情、浓烈、急切想将他吞噬的吻,轻易阻断他的思绪,对她爆发性的热情感到诧异之余,庾隼翼当然没有忘记要顺理成章地对她来个上下其手。
至于她为什么突然变得热情的原因,他处于燃烧中的头脑根本没有多余的理智去思索这个问题。
jj jj jj
外表看来冷冷淡淡、酷到不行,其实内心蕴藏了火一般的热情,只是这样的热情在没有遇到百分之百信任的男人之前,是不会流露,也不会被点燃的。
要是没有足够的耐心和信心,很容易就会对一个缺乏温暖味道的魔羯女子感到失望;但要是肯持之以恒的散发体贴与善意,从冰冷中走出的魔羯女子,其热情如火的程度足以令人怀疑之前那个外表冷漠十足的女人是不是她。
被贝郁珊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一塌糊涂的庾隼翼现在就有这种想法。
真的很难相信,那个在整个激烈的过程中显得贪得无餍、浑然忘我、占有性极强的女人真的是之前那个步步为营,冷得好像没有个人情绪,闷到似乎没有七情六欲的贝郁珊?
脑袋被这种疑惑塞的满满的,纵使很想躺下来好好睡一觉,庾隼翼还是忍不住撑起身体,对着一脸倦意嘴角却挂着满足浅笑的她猛瞧。
而她,不仅用温柔得让人爱怜的目光回望他,一只手甚至还意犹未尽地在他的喉结上流连。
“珊,你这样……算是相信我了吗?”尽管对她的主动感动到无以复加,庾隼翼还是不免担心。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不过她低沉的回答却跟他的问题毫不相干。
愣了一下,对于她这种迂回式的表态庾隼翼一时会意不过来,他很认真的澄清:“我干嘛不回来?在你还没有相信我之前我会一直住在这里,就算被你讨厌也无所谓,反正我是打定主意了,这次回去我还特地请了长假……珊?”
像是终于看清楚那蕴涵在那双向来自制内敛眼中的光芒是属于含情脉脉的那种,那副全心全意,仿佛下定决心追随他的目光是那么专注而充满依赖,让被注视的他感觉到她矢志不移的坚贞。
“你是……怕我不回来了吗?”
既然会怕,那不就表示……一个自己期盼已久的答案呼之欲出,他忘了呼吸紧盯着她。
直视着他的眼,蕴藏着腼腆却又让人无法忽视的火焰,那种含蓄的热情非但不会让她感到负担,反而有一种被全心全意信赖以及托付的感觉,使得被注视的贝郁珊不禁一阵狂喜。
她没有回答,只是张开双臂,一只手穿过他的腋下,一只手绕过他的颈后,以自己所能施展的最大力道紧紧搂住他,把脸尽量贴紧他的胸膛,聆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能够像现在这样,让她紧紧抱着,一副爱娇又依偎着自己的模样,那当然是很好;但是,没有问出自己心中想要的答案,终究让她无法安心地享受这天上掉下来的艳福。
“是这样对吧?你也开始在乎我了对吗?”
他想抬起她的脸,但是她却像鸵鸟一样直往他的身体躲藏,最后则干脆将脸整个埋进他的胳肢窝。
“不要再问了啦……”
尽管她的行为可以热情如火到令人咋舌的地步,但是言语上,她还是传统保守的。
那一味逃避、羞于启齿的模样看在庾隼翼眼中真是好笑又好气。
他叹了口气,没办法,既然她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又非得要一个答案才能安心,那就只有——
“哇啊!庾隼翼你……”
身体忽然被压在底下,加上那种显而易见的诡谲眼神,不用说,他当然是准备要……
但是,刚刚才连续做了两次,而且又是在那么激烈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还会有体力?然而身体下部所感受到的坚挺却又明白的告诉她,她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