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王没得奖,但他坐拥天后,竟比得奖的于天王还要志得意满。
她不敢看于靖风,却能感受他逼人的视线。狼狈尴尬地坐上车后,方幼柔忍不住埋怨说:“不是要你在外面等我吗?”
“既然要作戏,这样才逼真一点嘛!”程又杰呵呵笑说:“看到我,于天王眼珠子都掉出来了,气死他吧!”
姐弟恋的内情,其实是互惠的合作。她借此淡化与于靖风的绯闻;程又杰则靠她帮忙,成功地跨行演唱事业,两人合作无间。
于靖风要是知道内幕,不晓得是什么表情?他们的感情已经过去了,他或许不闻不问吧!
☆ ☆ ☆
和程又杰道别后,她捧着好几束花下车,还没走近大楼入口,一个人影教她心跳了下。但在看清来人以后,她期待的心情掉到谷底。
“幼柔,你终于回来了!”赵启平惊喜地上前握住她的手。“我在电视上看到你得奖,就赶来这里向你道贺!恭喜你了!”
“你找我有事?”方幼柔抽回手。
“这几年我一直都在注意你的消息。”他眼睛不住打量她说:“你越来越漂亮了!”
方幼柔静静等他说下去,她淡漠的反应让赵启平心急了起来。
“我出现这么突然,吓了你一跳吧?”他温柔地说:“我想通了!你才是最适合我的女人。你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一直默默作我的支柱,可是我却辜负了你……我今天是来道歉的!”
“林依呢?你们还没结婚吗?”她不解地问,没感动也没流泪。
“她……我们分手了。因为我告诉她,我最爱的还是你。”他仍惊艳不已地说:“你在演艺圈打滚,一定很辛苦吧?你现在的成就已经很高了,差不多可以退出演艺圈,准备结婚了。我今天来,就是希望我们能重新开始!”
因为太震惊,方幼柔忘了笑。
经过那么多事情以后,赵启平为什么可以大言不惭地说出这么肉麻的话?他懂不懂“耻”字怎么写?
“这不太好吧?我现在已经有男友了。”她笑笑,想看他怎么玩下去。
“你是说刚才那个小痞子?”赵启平有些不齿,也有些痛心。“就算你被于靖风甩了,再怎么自暴自弃,也不至于要跟个十几岁的男孩子在一起吧?我知道你那些绯闻都不是真的,你一向乖巧,不会乱来;只要你嫁给我,就不必再辛苦唱歌,也不必穿这种衣服出卖色相,我会让你忘掉他的!”说完他掏出一个珠宝盒,亮出一颗三克拉钻戒。
方幼柔终于忍不住了。
“呵……认识你这么多年,还不晓得你赵大律师这么健忘!以前你还嫌我辞掉工作,想翘脚在家当少奶奶呢!”她咯咯笑了会说:“我穿这件衣服是因为我高兴,不觉得是出卖色相;我唱歌是为了兴趣,再辛苦也觉得开心;我和刚才那男孩子来往,是觉得自己还年轻,才不是自暴自弃;我全身上下的行头有十倍于你手上的戒指。你还是收起来,留给你下一个女人吧!”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赵启平不敢置信地说:“以前你才不会这么轻浮市侩,果然演艺圈是个大染缸!上次碰到你,明明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现在怎么——”
“够了!”她喝断他。“赵启平,你还没搞清楚呀!我现在要什么男人没有,你又算什么东西?!你以为我会抛弃现有的一切,回到你身边,过那种没有自我、没有成就感的日子,当个乖乖听你话的傻瓜?!你想找这种女人,就找别人去!别来骚扰我!滚!”
一番不留情面的话,让他恼羞成怒。赵启平不甘地叫:
“你……就说你被于靖风甩了,自暴自弃还不肯承认!我好心来拯救你,你还张牙舞爪,摆泼妇的样子给我看!真是好心没好报!”
“谁说她被我甩了?根本是她甩了我。”
角落里,一个男人静静走出,声音像黑夜的幽魂,飘进方幼柔的心坎。
平日趾高气扬的赵大律师,发现他们竟然藕断丝连,他对方幼柔的“行为不检”感到失望。
“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赵启平哇哇大叫:“你就跟那个张元良一样,我辛辛苦苦替他打官司,输了还赔上信誉;结果他不但不感激,还拐跑我的依!你们……你们没一个是好东西!”
原来赵启平官司输了、老婆飞了,爱情事业两失意时,看到方幼柔一步步往上爬;他一时冲动才跑来向她求婚,想证明他还是有行情的。
他是个自制力强又好面子的人,若不是受了刺激,不会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方幼柔想想也就消了气,甚至还开始同情他了。只是他对女人的态度仍没什么长进,女人之于他,依然只是配件和附属品。
她哄他、劝他,末了还为他叫车。送走他之后,她才不情不愿地面对于靖风,暗叹这冗长的一天怎么这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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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赵启平一闹,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瞬间消弭于无形。
“每次都让你看到这一面,真是不好意思!”她笑笑说。
“不会,你有什么麻烦,我很乐意帮忙。不过你好像自己就能解决,我可能多管闲事了。”于靖风友善地说:“其实,要不是他,你可能也不会放我上来吧?”
想不到他们还能这么平和地对谈、相视对坐,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恭喜你得奖,你的新歌很好听。”她挑个不痛不痒的话题。
“哪里,被说成越来越匠气,可能要试着改变曲风了。”他凝望着她说:“现在的领导潮流是你,越来越多歌手为了加强实力,也去进修正统声乐课程,都是受了你的影响。”
“可是,今天有两个人说我唱得……”她煞住,把“不快乐”吞下去。“不说我了。你妹妹弃歌从影,最近满红的呢!”他没追根究底,只是丢下更劲爆的炸弹。
“妙丽也是受了你的影响。她立志要脚踏两条船,说这样才红得快,所以她也找上姚远闹了一段……”于靖风忙又解释。“我说的是外人的观点,不是指你真的这么做,别生气!”
但方幼柔的脸已经变色……他果然来者不善!她一直避免触碰这个话题,他却还是拐个弯直闯地雷区。
“其实我现在踏了不知多少条船,你也不必忌讳,要说就说喽!”她的语气挑衅。
“对不起……”他满脸愧疚。“我不该相信那些,其实后来想想就弄明白了,你不可能那么做……姚远也告诉了我经过,我想找你道歉,你一直避不见面,见了我又不理不睬,我找不到机会跟你谈。”
他们之间的问题,远远超越“误会”这个层次,而是更深更沉,解释开来又怎样?
方幼柔只是静静看着他,没感动也没流泪,看得他不安起来。
“你在‘飞扬’待得还习惯吧?”于靖风忽然问。
“还好。”
当年她恨透了姚远,为了和他断绝关系,她打算退出“佳音”。放出跳槽风声,希望想把角的唱片公司肯为她付违约金,其中又以“飞扬”开出的条件最优厚。后来她能走红,的确靠他们帮助不少。
“我爸爸对你好吗?”他又问。
想不到他会主动提起卓飞扬,还叫他一声爸爸,天降红雨了?
“不要这么看我。”他笑说:“有些坚持会随着时间变淡,不管他的忏悔有多少诚意,我要的只是个公道。其实这也是我妈的心愿,她一直希望我们父子和好。”
“恭喜你了!”她诚心地说。
“这也是你的功劳。”他深深看着她说。
“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她奇怪地问。
“有些坚持会随着时间变淡,但有些坚持会随着时间变得更坚定,通常又以后者来得重要。对我来说,你就是后者!”他深深望进她眼里。
知道她想跳槽,他立刻与卓飞扬联络,以五年后接手“飞扬”为条件,网罗她至“飞扬”旗下,为她解决了合约争端。这一点,方幼柔并不知情。
“我不想断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于靖风说:“虽然你不理我,但只要一想到合约期间,我们或多或少还是能有点关系,我才能忍到现在。”
“是你……”她愣住了,固若冰山的自信轰地崩裂。
“是我。我一直在看着你,为你得奖而开心,为你绯闻缠身而吃醋;每天听你的歌,甚至收集有关你的报导……”他腼腆地笑笑。“好像是个白痴歌迷,还被我妹妹狠狠嘲笑。”
“是你……”她并没有因此感动,霍然站起身,朝他大吼道:“又是你!为什么我逃不出你的魔掌?!你总是这样深思熟虑!逼我入行,捧红我,勾引我又甩了我!当我自以为努力有了成就,你再来告诉我,我引以为傲的事业成就也是你暗中提拔,这算什么?!你为什么不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