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又?根本不一样!」她双手搁在腰前握紧,抗议的跳脚。
「哪儿不一样了?」莫焱倒想知道她这次又会掰出哪些烂借口。
「上次你是和那个娇艳的女人说话,这次是和镖局里的弟兄,对象不一样。」
莫焱险些当场暴毙。「不要和我玩文字游戏,你根本是强词夺理。」
「我不管,我一定要跟否」姒月耍赖的往椅子上一坐,毫不退让的环胸撇头。
两个半月耶,好久哦,要她一个人无聊两个半月,说什么她也不肯。
没有莫焱的日子多乏味啊,只能陪着爹娘说话,每天又说着同样的话,害她不禁想叹气一声,唉!
山庄里的佣仆们,已经让她捉弄得灰头土脸了,夫子说过得饶人处且饶人,所以她打算放了他们一马,跟着莫焱去见识杭州城外的风光。
她刚刚就计画好了,趁着这趟出去,她还可以叫莫焱教她轻功。初初被他拎着在半空中飞,她真的吓飞了三魂七魄,不过所谓「熟能生巧」,她现在是玩上瘾了,爱死了和他一起飞的感觉,反正她就是相信他,他绝不可能失手让她跌下去的。
「我们不是去玩,会有危险的。这位委托人有很多仇家,可能会中途来拦截。」莫焱纯粹是想吓唬她,逼得胆小如鼠的她打消念头。
姒月倏地跳下椅子,紧张又惊惧的嚷道:「危险你还去?」
他不能有任何意外,否则她会哭死的……
咦,不对啊,为什么她要哭啊?
他算是她的死对头呢,三不五时就凶她,他不在家她该最高兴了……哦,她知道了,因为他还没教她轻功,所以她不要他出事。
「镖局是山庄的产业,而我是莫家的独子,对镖局里的大小事情得全权负责,不能因为有危险就躲着不出门。」
「那我是莫家未来的媳妇,多少也得负点责吧?」姒月的理由编得挺蹩脚的,一点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她巡视着厅内的众人,寻求大家的支持·谁知每个人一迎上她的眼神,随即像被烫着似的,有的赶紧垂下头假装没听到,有的则干脆玩起手指来,就是没人发言支持。
这真是……窝里反了!
她知道庄里每个人都怕莫焱,将他的话奉为圣旨,但也用不着事事都要揣测他的情绪吧,这实在太可笑了!
「我说不行就不行!」莫焱强硬的驳回,完全不考虑接纳她的提议。
有时侯他真的想不透她如何能这般直言不讳,将一些姑娘家难以启口的话成天挂在嘴边?不过,天真烂漫正是她的优点,坦率不矫情也是她吸引人的地方。
「你就只会说这个不行、那个不行--」
莫焱截断她的话,不与她讨价还价。「我还会打人。」
姒月登时顿了一下,但好胜心不容许她吃败仗,她立刻抬头挺胸,双手叉腰挑衅道:「你不敢的,爹娘不会准你打我。」
莫焱注意到她因挺胸而突出的浑圆,一个箭步至她面前挡着,「女孩子摆这什么姿势,活像母夜叉!」他不悦的指责她粗鲁的动作。
「骂人……就骂人,你干嘛靠我那么近?」姒月一个吸气,他的味道充满鼻端,惹得她没来由的全身发热。
他身上的味道和庄内那些男仆的汗水酸味截然不同,虽然不像女人那么香,但很好闻就是了。
「而且这个姿势有哪儿不对吗?娘说女孩子不能弯腰驼背,否则会长不大。」她避开他一双利如枭鹰的黑眸,故意转移话题。
「你长得够大了。」莫焱咕哝了句,要不是他及时遮挡,岂不便宜了身后那些如豺狼似虎豹的男人?
「什么?」姒月颦眉,听不懂他这句话是啥意思。
「我说你再不下去,我真的会打人。」莫焱瞇起眼直盯着她,彷似要将她的神韵一笔一画描绘在心版上。
「你不可以打我。」
「好,我不打你,但处罚总可以了吧?」他两颗眼珠子像燃烧的黑石股凝视着她,盛满了暗喻。
姒月心下一凛,「不行!」她揪着衣襟,像只蚱蜢,迅速的往后跳了好几步。
想起那天在温泉边发生的事情,她突觉自己的四肢都软了。
这几天每每想起发出那种声音的自己,她就联想到城里那个女人失魂软骨的表情,说不出缘由,她就是很怕那样的自己。
她讨厌他的嘴巴和手,害怕他的惩罚,因为他弄得她完全不像自己了。
「瞧你那是什么眼神,你好象在心里偷骂我?」明白她的脑海正闪过怎样的画面,莫焱的嘴角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没……没有,我怎敢?」
「那就好。从现在开始,你得看某个人的脸色过活,那个人就是我。如果我很快活,你就没什么好操心的,万一我觉得不悦,那你最好开始向老天爷求救。」
「你怎么可以这样……」他居然用这种惩罚方式来威胁压迫她!
「喔,对了,像现在我就很不悦……」他危险的一步步逼近她。
「不要--」姒月再也不敢久待,拉起裙摆,没命地逃了出去。
莫焱这才逸出憋在胸口的笑声。握有她弱点的感觉,真是太大快人心了。
「少庄主,你是用什么办法吓退姒月小姐的?」打从那丫头住进青玉山庄后,镖局管事没见过少主子在她面前那么风光威武的神气样,所以惊讶得不得了。
「是啊,少庄主,你就将你的妙招教给各位弟兄吧,否则每当姒月小姐玩兴一来,可没人逃得过她的恶作剧。」一名壮汉有些不好意思的抱怨。
「有理,少庄主的这个办法肯定很行,要不,怎能吓得天不怕地不怕的姒月小姐花容失色,飞也似的跑走?」另一个被刁蛮的姒月捉弄得苦不堪言的人发言。
莫焱听得愈多,脸色愈沉,「想都别想!你们谁也不能学,这个办法除了我能用,我谁也不教!」
他们也想一亲芳泽?!门都没有!
议事厅内几名大汉面面相觑,然后有志一同的望着那抹撂下话就走人的背影,不知道少主子何时变得那么小家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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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青玉山庄来了两位贵客。
汪顺英在五年前还是杭州人,因为生意不顺遂的缘故,听了算命师的建议,举家搬迁苏州,改为从事骨董买卖,结果算命师的话很准,汪家确实在半年后大发利市,成为富甲一方的有钱大户。
而汪家个性懦弱的儿子汪世文,不知何故,也在一夕间不再游手好闲,发愤图强念书,钻研医术药理,现在已是一名家喻户晓的年轻大夫。
话说当年尚住在杭州城的汪家和青玉山庄原奉扯不上任何关系,唯-和汪家有过往来的就是莫家夫妇收养的女孩--阮姒月,不过现在因为汪顺英的生意愈做愈大,有时送往北方的货物,会委托青云镖局护送,两家的关系由此建立起来。
这一回,汪家父子就是应莫闶青夫妇之邀,来青玉山庄作客。
「汪老,令郎似乎一年的改变比一年还大,愈来愈稳重了。」莫闶青说的绝不是客套话,世文那孩子真的教他刮日相待。
回想五年前,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只和姒月玩得起来,见了人也不会多打招呼,整个人看上去很冷僻,现在却截然不同了。
二十二岁的他,长成了一个英姿飒爽、倜傥不群的男子,举手投足间散发一股卓越气度。
「唉!」汪顺英突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有一个这样的儿子,汪老不满意吗?」莫夫人不明白他的反应,看似不为儿子的转变感到骄傲。
「我当然欣喜世文的成材,只是我的家业怎么办?他习医,我从商,以后这家业要由谁来继承?」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不要担心太多了,说不定朝着自己的兴趣发展,更能闯出一片天。」草闶青安慰他,随后却也跟着叹息。
「世文那孩子看起来温和多了,哪像我们家阿焱,打从西角山回来,什么事都闷在心里,行为举止神秘得很,若非他这几年将山庄里外打理得很出色,我才要担心后继无人呢。」
可汪顺英却不这么想,他是亲眼见识过莫焱的能力。「但就是这样出其不意,在大家措手不及之下表现,这种能力才叫不简单,才会一鸣惊人,真正有实力的人母需靠吹嘘。」
「看来我们好象对彼此的儿子比较满意。」莫夫人好笑的接了一句,顿时,大厅内扬起笑声。
「对了,青玉山庄何时要办喜事?」汪顺英没头没脑的问道。
「办喜事?」莫闶青听不懂他的意思。
汪顺英纳闷,「小姒不是莫家的准媳妇吗?」
提起这事,他不禁又要为自己儿子的婚事忧心。
「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其实世文那孩子的努力,我看得出来全是为了小姒,只可惜月老的红线早就牵好了,他是注定得失望了,小姒是你们青玉山庄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