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很难说,毕竟她只和他吃过一次饭,对他根本还称不上了解,况且邢芷菁的消息也不一定是正确的,还得长时间相处才能进一步发掘这个人的内在和本性。
“我是跟你说真的,别忘了他可是只超级大鱼,就等着你放鱼饵让他上钩呢,你可要好好把握。”邢芷菁对着镜子审视自己脸上的妆,然后转过身来,“再说,我觉得……”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工读生模样的小弟抱着一大束花走过来,于是她住了口。
“古小姐,又有你的花。”
“我不是说了我不收吗?”古庭欢没停下手上的动作,连头也没抬。
“可是侯先生说一定要送到你手上。”小弟搔搔头,笑得有些靦腆,“而且侯先生已经订下了我们店里这两个月的紫玫瑰,吩咐我们每天这个时候送过来,我们也只是遵守客人的吩咐,你不收,我们也很为难……”
两个月!古庭欢对自己翻翻白眼,看着那位工读生小弟一脸无辜委屈的表情,她用手揉揉额头,在心里微叹了一口气,在他递过来的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这位侯先生是谁?”好一会儿没吭声的邢芷菁颇感兴趣,“怎么,又出现新的追求者啦?这会儿是哪位不自量力的家伙?”
“他叫侯冠森,听说是个什么食品业的小老板,家里开工厂的。”宛臻耸着肩膀,“那个家伙一副风流倜傥,自认为是情圣的模样,叫人看了就恶心。”
“别这样说人家,他可没有得罪你。”古庭欢瞄了宛臻一眼。
“那你要我怎么说?他明明就是见风使舵,看了美女就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色魔嘛!”宛臻振振有同地反驳。
“哦?怎么说?”刑芷菁问。
“那个侯冠森原来是和一个女人一起来买化妆品,没想到见了庭欢之后就把自己的女朋友给忘了,一双眼睛直盯着人家瞧,还死赖在这里不肯走。”宛臻撇撇嘴,“第二天他就开始死缠烂打,送了一大束花和巧克力来,还写一大叠叫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卡片,喷!”
“有这种事?”刑芷菁的嘴巴张成一个O型,看来对这件事好奇得很,“长什么模样?是帅哥还是老头子?”
宛臻想了一下,“老是不老啦,大概三十出头左右,长得还算差强人意。”
邢芷菁的目光转了回来,斜瞄着古庭欢,“怎么,你对这个侯冠森没兴趣?”
古庭欢不置可否,“我很愿意把他当朋友。”
“你想把人家当朋友,男人可不见得这么想。”刑芷菁慢条斯理地说,“不过嘛……这家里开食品工厂的虽说有两个钱,可也比不上樊奇为这个宏城集团的总经理,你还是相准这个千载难逢的绩优股做长期投资,免得一个不小心被别的女人抢走就完了。”
“那也得要他对我有兴趣才行啊,否则任我怎么勾引他还是没用。”古庭欢微笑了起来,一个念头突然浮上脑海,她微微蹙眉,假装漫不经心的问:“对了,那天那位霍先生,和樊奇为一起来的那位,你认识吗?”
“你说霍齐?”邢芷菁挑起那只精心描绘的眉毛,显然有些意外她会这么问。
“嗯!我看他和樊奇为颇有交情,霍齐也不像为樊奇为工作的样子。”她迟疑了一下才问道:“他和樊奇为是什么关系?”
“这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听说宏城集团和这栋大楼的拥有者天霖集团有些姻亲关系。”邢芷菁思索了一下才开口,“霍齐并不常出现在本市的社交圈里,不像樊奇为那么爱出风头,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霍齐应该是天霖集团的人。”
这么说来,霍齐是为天霖集团工作没错喽?古庭欢想着,而且由他出手豪阔来看,他在天霖集团的地位想必不会太低。
“如果你真想知道霍齐和天霖集团是什么关系,不如去问他本人。”见她不说话,邢芷菁慢吞吞地开口:“依我看,霍齐也是个不错的人选,不过他太强硬了,看得出来不太容易上钩,比较起来,樊奇为要容易得多喽!”
是这样吗?古庭欢深思起来,想着那天和霍齐的一番对话,还有他要她答应的那笔“交易”。
“我会亲自问他的。”她淡淡地道,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的某一点,他说三天后来听她的答覆,而今天才第二天,她等着他来找她。
气氛优雅的法国餐厅内,灯光柔和,琴音流泄。
霍齐看了一下腕上的表,将近晚上八点半,他将目光转回来,听着空气中飘来的悠扬乐音,有些心不在焉。
“和我吃饭觉得很无聊是吗,霍齐?”韦君霓的声音轻柔地响起,将他拉回神来。
“怎么会?”他微微一笑,“我只是想些公司的事罢了,别介意。”
“也是因为公司的事,让你忙得连和我吃饭培养感情的时间都没有吗?”
霍齐眯起眼,看着韦君霓有些责难的眼神,这算什么?她的口吻有三分爱娇,倒有七分像在兴师问罪,“你知道我一直就是这样,从我们认识以来就没有改变过。”
“难道不能为我稍做改变?”
他的眉毛微微皱起,他不喜欢有人干涉他的行动,更毋需向任何人报告行踪,何况是韦君霓?
“很抱歉,我不认为我需要为任何人改变。”他淡然地道:“你有你的社交活动,我的工作则需要我投入所有的时间,若你的目的是要找个能无时无刻陪着你的男人,那我显然要让你失望了。”
“我知道你不是个好情人,但至少你并不排拒和我交往,不是吗?”韦君霓挑起眉毛,歪着头看了他半晌,“你知道我爸爸非常欣赏你,霍齐,他一直认为你是个能在企业上协助他更上一层楼的好人才。”
他不置可否,“代我谢谢韦伯伯的称赞,是他过奖了。”
“我不否认,一开始知道他和霍伯伯介绍我们认识,是为了咱们两家的利益,我也曾排斥过这种安排。”她说:“ 但见了你之后,我相信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只是你对我似乎刻意保持距离。”
“我从来没有隐瞒过你,我几乎没有空闲去做私人的事。”他说:“我很愿意交你这个朋友,但若你要的是一个丈夫,那你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人选。”
“你不喜欢我?”
“这不是喜欢与否的问题。”他温和地道,“君霓,现阶段的我还在摸索当中,天霖集团整个宠大的业务范围和经营方针正步上轨道,我不可能分身去做别的事情,相信你也不会要一个忙得几乎天天睡在公司里的丈夫吧?”
“如果我愿意等呢?”韦君霓静了半晌,缓缓地开口,“我愿意给你时间,等你的公司完全步上正轨,你也有时间做你想做的事,我们再来谈结婚的事,你说如何?”
霍齐先是讶异,而后微笑,“你认为我值得你这么做?”
“有什么值不值得?反正总是要结婚,我也喜欢你,重要的是,你的确是个好对象。”她耸一下肩膀,“再说,我们结了婚之后,韦氏企业和天霖集团的合并会带来多少利益,相信你不会不清楚,反正我还想多玩几年,不想这么快被一张证书绑住,你想几年后结婚我都无所谓。”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半晌,“比我更适合你的对象很多,韦氏企业不一定只能选择和天霖集团合并。”他往后一躺,声音沉稳平淡,“再者,你有没有想过,我也许早有了论及婚嫁的对象?”
“你有论及婚嫁的对象?”韦君霓似乎有些意外,“是哪家企业的千金?我认识吗?”
“我只是打个比方,焉知你不会在往后几年找到你中意的男人?”
“那是以后的事,再说吧!”韦君霓不在乎地一摊手,“至于你喜欢的对象,只要你不太嚣张,我倒不介意你在外头有女人,反正只要做做样子给外头的人知道我们是恩爱夫妻也就算了,我无所谓。”
他的眉毛挑高了,虽说他早明白从小在国外受教育的韦君霓在思想上相当开通,但他也没想到她居然将婚姻看得如此儿戏,不为两人相契,纯粹只是两家利益的结合,这样的婚姻究竟有什么意义?
“我无法给你任何保证。”他缓缓地道:“很可能这三五年间,我的生活仍会是这种情况,我和你仍然没有深人了解彼此的机会,没有女人会愿意要这样一个情人。”
“你那位心仪的对象呢?”韦君霓目光犀利地看了他一眼,“她不介意你这么忙而没有任何时间陪她?”
霍齐愣了一下,然后挑起一道浓眉,“我心仪的对象?”
“霍伯母和我提过一些,我想我可以理解。”她轻笑回答:“霍齐,你之所以千方百计避着我,找借口推掉我的约会,事实上是为了这位小姐吧?听霍伯母说,你对她认真得很,你对她迷得连家都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