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止了挣扎,不想再浪费体力和他比力气。他答对了,他是赢了。天杀的,他一定很得意吧?
“我不想和你争辩!”身体的痛得和乱成一团的思绪,她累得没有力气再多说一句话,“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回去了!”
雷震天浓挺的眉毛皱起来了,低下头去看她的眼睛,“怎么,我弄疼了你吗?”
“对,你弄疼了我!这下你高兴了吧?”她又火起来了,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你到底送不送我回去?我还要上班!”
“我以为你礼拜六不用上班!”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那么好命,随便画画设计图就有钱可以赚吗?”
雷震天微笑了起来,大手轻柔的滑过她纤细的窄肩,直至她裸露的背脊。她被他的笑容吸住了,目不转晴。哦,天底下的恶魔难道都长了这么一张诱人犯罪的脸孔吗?
她看着他的脸朝自己俯近,温柔的落至她的唇。她本能的回应,无法抗拒他甜蜜的吻;她能感觉体内不可抑制窜起的熟悉欲潮,她能感觉他瞬间紧绷的身躯和起伏的胸膛……
“不行,雷震天!”楚凝呻吟的张开嘴,避开他灼人的碰触。再这样下去,他们一辈子都走不出这问卧房,“我真的得走了,我和家玲约好去和她挑结婚礼服……”
雷震天停了下来,眉毛一抬,“你不是说要回去上班?”
“啊?喔,是啊,我要回去上班,也要和家珍去挑礼服!”楚凝面红耳赤的推开他,本来还想找理由搪塞,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抬起头来看他,“我真的得走了,我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他看了她半晌,然后放开了她,大概也看出了她眼里的坚决。在送她回住处的路上,他们没有开口交谈。这让楚凝松了口气,她的确需要时间冷静一下,思考这一团糟。直到他送她回到住处,他才回过头来,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后悔?”他淡然而简单的问了一句。
楚凝没有回答,径自开车门下了车。直到她回到到住处,由六楼的阳台往下看,他的车仍停在原处。
从那天起,她就一直徘徊在不安和一种奇异的兴奋之间。雷震天关心她的感觉,愿意和她分享他的内心世界,这证明他并非全然不在乎她的。
即使他从没说过爱她,她却无法压抑那抹幸福的感觉在心里漾了开来,激起一圈圈甜蜜的涟漪。
女人,真是容易满足!她不禁大叹。从那天到今天,已整整过半个月。半个月来,她为了想冷却一下自己的脑袋,卷着包袱跑去和小凤挤她的小套房,存心让他找不到她。好听一点的说法叫“冷静思考”,坦白一点的讲法叫懦弱胆小。她怕再遇见雷震天,她筑起的心防会再次瓦解、彻底决堤崩溃。
不过这半个月来,雷震天大概也没多积极的找过她。她有些不是滋味的想。当然啦,有女人主动献身是家常便饭,上钩了也就没啥新鲜感,还不如去找更新的货色重新开始狩猎。
然而奇怪的是,她却没有一丝后悔,反而忍不住想起那天晚上的一切。她从来没想过冷酷淡漠、态度傲慢自大的雷震天,会是那么一位温柔的情人。他用超乎常人的耐心和碰触来引导她放松,温柔的几乎令她忘了成为女人的痛楚。
她一直自信很了解他,如今却觉得十分困惑,惟一肯定的是她必须避开他,直到她的脑袋恢复清醒。
“你和雷震天是怎么回事?”艾家玲的问话将她从冥想中拉回神来。
“哪有什么事?”楚凝有些心不在焉,“怎么会这么问?”
“你那儿二十四小时都开答录机、自己有房子不住跑去和小凤窝小套房;不接他电话又不准我告诉光周你的去处,说你们两个没事才有鬼!”艾家玲睨了她一眼,“怎么,和他吵架了?斗斗嘴是很平常的事,我和光周时常吵吵闹闹的不也要结婚了?过了就好,不要太认真。”
“我和他……没有吵架!”那可比吵架严重多了。
“最好是没有!我看雷震天这几天也凑不出什么时间来,连光周找他当伴郎都不确定他有没有时间哩!”
“他很忙?”
“嗯,听光周说雷震天这回负责的案子十分成功,才公开几个月就销售出近八成;若无意外,雷震天下个月就会正式接任骅威台湾总裁的职务!”
“喔!”楚凝应了一声,突然感到若有所失。上任之后他会更忙于公事,他和她的工作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这就表示……她和他再见面的机会微乎其微,他们会成为两个世界的人。
“光周和他说好了,等到他空出时间为止。”艾家玲耸耸肩,“下个礼拜要结婚,现在却连伴郎有没有时间都不确定,这下可好,如果雷震天一直就这么没时间下去,我和光周这个婚也不用结了。”
“礼堂和喜帖不都准备好了吗?何必非找他当伴郎不可?”楚凝有些漫不经心。
“光周说震天和他是十几年的交情,这个伴郎非他不可。”艾家玲瞄了她一眼,“再说你是伴娘,少了雷震天怎么行?我这个新娘的捧花可是用来砸你们两个的!”
“哈!你那么确定他会对我这个男人婆有兴趣?”楚凝干笑了两声。不是她自贬身价,而是她太了解以雷震天那见鬼的“品味”,他只欣赏那些身材惹火的波霸女郎。到时婚礼上一堆性感小野猫竞相喷火大秀身材,她楚凝只有站到一边去凉快的份。
“以前你或许是男人婆 但现在的你是个十足漂亮的女人!你看不出雷震天是在乎你的吗?”艾家玲的神情变得严肃,“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明明爱他却又千方百计躲着他,你有毛病啊?”
她爱他又怎样?她不吭声。就算他在乎她又怎样?他可从来没说爱她,一次也没有!她总不能去抱着人家大腿要他负责任、死赖着这辈子非嫁给他不可吧?她总得保留一点女性的尊严!
“我和他之间的事……很难解释,我想还是不要解释吧!”她笑得有些勉强。从来不知道惹上感情事会让人变得这么失魂落魄、牵肠挂肚的。她真不该遇见这个男人的!如果那时命运安排她刚好到北极去、到南极去,到任何鸟不生蛋的地方去,那也许她还可以“逃过一劫”。
若没遇见他,她现在还会是原来那个粗鲁的男人婆,虽然没人追求有点空虚,但起码没这么多烦恼。
“如果你还打算这么避着雷震天,那也随你们便!反正那也只是下个礼拜的事。艾丰玲嘟叽着,“到时你们两个可别给我缺席,否则小心我和光周扒了你们的皮!”
楚凝没说话,深思的将目光转向窗外。下个礼拜……若他还有一点在乎她,若他要她,他会来找她的。
看着庆功酒会上的衣香影倩、人潮不息,雷震天只觉得烦躁到了极点。
他斜眼瞄了下腕上的表:晚上十点半。庆功酒会是骅威为了庆贺这回推出的“晶华别苑水庭园”销售圆满成功而盛大举办。与会的全是建筑界和企业界的精英人士。在父亲雷允东的带领下,他和骅威的高层主管见了数不清的名门贵客和企业界人士,三个半小时下来,他已经是筋疲力尽。
找了个空档,他藉口脱身避到一处无人的角落,漫不经心的看着大厅里川流不息的人潮。
“别将你的不耐烦挂在脸上,儿子!”雷允东的声音在他身边响了起来,威严十足,“别以为你在建筑界站稳了第一步就是成功,也别因此而自满!以前多少人等着看我雷允东的能耐,以后就看雷震天在骅威的表现了。你还有很多要学的呢,小伙子!”
雷震天半侧过去看了父亲一眼,不置可否。
“我明白怎么做才不会丢你的脸。”他淡淡的说:“肯定我的成就的是整个建筑界和商业界,接任骅威总裁的职位靠得也是我雷震天个人的能耐,这个庆功宴的主角是雷震天不是雷允东!”
雷允东挑起一对灰白的眉毛,“你在教训我吗,儿子?”
“当然不是,我只是告诉你事实!”雷震天宽肩一耸,“从今以后出门,人家只会介绍你是雷震天的父亲!外头的人是怎么说的?雷震天承传父亲的衣钵投入建筑业,薪火相传。这不也是你一直以来的目的?”
“你就是不想被人说成靠老子的成就往上爬是吧?若不是为了要证明你比我强,你大概宁可在美国搞你的小建筑师事务所、也不会听我的命令回来台湾?”
“或许吧!”他目光炯然的看了父亲一眼,“重要的是我成功了,不是吗?由今晚这个场面看来,你的面子大概也不会太难看了。”
“我很满意,因为我对我自己的儿子有信心!”雷允东目光锐利的看了他一眼,眼里居然有一丝笑意,“怎么样,你这个老爸也没给你丢面子吧?今天在场的人大概都只知道我是雷震天的爹,连我叫啥名字都没兴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