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再理他地掏出钥匙开门而入。
她想关门,他却更快一步用脚抵住门不让她如愿。她转身走进客厅,没有费事去和他比力气。
“我警告过你,离他远一点,和这种败类交往对你没有好处。”他关上门走了进来,声调里隐含压抑的愤怒。
房玄菱在客厅中央停下,回过头来注视着他。没有人伸手去开灯,微弱的灯光由虚掩的落地窗帘外斜照进来,他的脸半隐在黑暗之中,令他看来更显危险慑人。
他在生气,她知道,可是……为什么?那暴躁的神情几乎像是……嫉妒!
“我和李尚达并没有来往。”她回答他,努力维持最后一丝冷静。“你也看到了,是他自己跑
来找我,我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我的住址……”
“如果你没给他错误的讯息,他会缠着你不放?”这是欲加之罪,他知道。他明明也瞧见了李尚达粗鄙的嘴脸和她的奋力挣扎,但是……该死的,他在她门外枯等了两个小时,先是看见她和赵东恒难分难舍,接着又看见李尚达纠缠她,压抑几天的情绪已经绷到了极限。
“就算是又如何?你有什么权利质问我?”她挺直了背脊,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我懂了,伟大的监护人。你是怪我未经你的同意就企图勾引他?很抱歉,因为我实在等不及享受男人对
我巴结奉承的滋味。”
房玄菱嘲弄的语气令他怒气更盛。“住口!”
“下一次我会更小心挑选,将所有我想勾引的对象都先向你报备……”
她没有说完,他已经一个大步至她的面前,粗鲁地攫住她的手,他手腕强大的力道几乎能将她纤细的骼膊给折断。她没有挣开,只是倔强地昂起下巴瞪了回去。
“你应付男人如此轻松自如,显然是训练有素了?”谭森面色阴沉地道。“看来你根本不需要我的帮忙,就能勾引上家财万贯的金龟婿。早知道我也不用如此费事,答应人杰这个荒谬的要求。”
“你之所以答应人杰的要求,根本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弥补当年你抢了他女朋友的愧疚。”
他的双眼倏地眯起。“你说什么?”
“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她不顾一切地喊道:“我说的是令你和人杰反目成仇的理由,我说的是那个宋惟心。”
四周一下子静寂了下来,有好一会儿,他们互相瞪视着对方。
谭森双眼盯住她,喉结上下滚动。“你怎么会知道她?”
“我当然知道她,还记得很清楚。”房玄菱甩了甩头,声调苦涩地开口,“我当时已经大得足够明白你们之间的冲突。十四岁或许没有你们想的那么成熟,但也绝对不像你们认为的那么无知。”
他没有放开他的钳制,肩膀依然紧绷,胸膛急促地起伏。他沉默的表情更加深了她的假设,她感觉心口一阵纠紧。
“我说对了,是吗?”她讥讽道,目光依旧咄咄逼人。“是什么令你认为我会去勾引有妇之夫,谭森?只因为一个宋惟心便让你决定了所有女人的评价,让你认为所有女人都是那样子的,是不是?”
“闭嘴!”他摇晃着她,声音粗暴低吼。“不准再提她,听到没有?”
“为什么你害怕再提到这个名字?因为你心虚了?我……”她没有说完便听见他低咒一声,双手粗鲁地将她拉近,然后俯下头狠狠地吻住她让她闭嘴。
这个吻来得又快又突然,令她根本措手不及。她喘息一声,双手抵住他的胸膛想推开他,然而他轻易便钳制住她的手,强迫她启开双唇让他探入。这是个霸道、撩人且令她浑身酥软的吻。他的手缠进她颈后的发丝,吻得强硬且毫不温柔,她挣扎着想挣脱开,然而她的力量根本无法和他相抗衡。
忽然间,她所有反抗的意志力全都消失怠尽。她清楚地感觉他火热的吻顺着她的粉颈而下,大手在她的背后游移,并且探入她的衣衫底下抚摸她柔嫩的肌肤,将她纤细的娇躯紧抵在他坚硬的躯干上。
她的心急促地跃动着,感觉他的喘息加重。他身体的热度传达至她身上,嘴唇娴熟地撩拨着她,令她整个感官都起了回应。
他想要她,像渴望一个女人似的渴望她,这份认知令她昏眩。她的手抚上他的胸膛,由他的肩膀缠入他颈后的发丝,开始不顾一切地回应他。
然而谭森却淬然停了下来,不甚温柔地将她推开。
房玄菱踉跄地退后一步,费力地喘息着,胸脯因轻浅的呼吸而急速起伏。若不是他仍然抓着她,她一定会跌到地上。
“你还需要多加练习,房小姐。”他的表情冷静如常,声音却隐含嘲弄讽刺。“如果你想勾引男人,你的技巧就不该只是这样。”
愤怒霎时吞没了她。盛怒之下,她不假思索地抬起手掴他。这个巴掌只将他的头打了个转,他仍然稳稳地站在原地。“我不是你那些玩玩的女人,谭森。我也不是宋惟心!”房玄菱咬着牙道,气得浑身颤抖。“我和任何人交往都与你无关。你和人杰要继续僵持下去尽管请便,但请别把我扯进来,我的生活不需要两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来插手。”
她说完便奔入房里,将门狠狠地甩上。她背靠着房门闭上眼睛,半晌之后,她听见大门被用力甩上的声音,接着是一片窒人的死寂。
睁开眼凝视着黑暗的房间,她只感到一片被掏空般的茫然。
谭森一直心神不宁。
宋惟心!他闭了闭眼睛。他已经许久不曾再想起这个名字,甚至连她的长相都已经模糊了,但他却没有忘记那个让人杰不惜和他翻脸,一直到他出国之前都不曾再交谈过的女孩。
那年他十九岁,和人杰刚升上大二,两人同样是学校篮球队里的风云人物。而宋惟心是外文系系花,聪明、美丽,追求者众多,人杰在所有的追求者当中脱颖而出,获得了宋惟心的青睐。
在和宋惟心开始交往之后,人杰便理所当然地将她介绍给情同手足的他认识。刚开始,他对宋惟心并无特殊感觉,只和她维持礼貌的友好关系,然而她却另有目的,不仅时常藉故接近他、纠缠他,甚至在他刻意保持距离时,哀愁地抱怨他不解风情,为他的冷漠而哭泣。
谭森不否认,在那个血气方刚的年纪,外表柔弱且楚楚可怜的宋推心的确令他心动过。有一阵
子,他在理智和感情之间挣扎,甚至开始打算和人杰来一个公平竞争,但很快的,他便逐渐察觉出宋惟心的心机深沉。
或许她是真的喜欢他,但她却更喜欢周旋在他和人杰之间,享受着亲如兄弟的他们为了抢夺她而交恶,甚至大打出手的快感。她也是第一个让他知道,原来外貌纯真如天使般的女人,也有可能会是最阴狠毒辣的蛇蝎。
他开始对她疏远,摆明了不想再和她有所往来。当他清楚地表明了他的立场之后,宋惟心却反而恼羞成怒,跑去向人杰哭诉一切。他不知道她和人杰到底说了些什么,只知道人杰气冲冲地来找他理论,根本听不下他的任何解释。
于是他们大打了一架,两个人开始形同陌路,一直到他出国之前,两个人之间都还僵持不下,即使他在美国那几年,人杰也不曾试图和他联络。
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逐渐淡忘了这段往事。这件事在他的脑海里只成了一段少年时期的小插曲,若不是玄菱提起,他根本几乎忘了有这么一段过去。
谭森甩甩头,用手揉揉双眼间疲惫的肌肉,这才注意到孙承翰和连雅睛在他身后的谈话。
“对了,你那天不是去玄菱的幼稚园?”孙承翰问着。“有找到吗?我还担心你会迷路。”
“才不会,我可没那么路痴。”连雅晴笑答。“我找玄菱去喝下午茶,玄菱还带我参观了她的
幼稚园,告诉我她对幼稚园未来的计划和发展。她年纪轻轻,却能把拥有一百个小朋友的幼稚园经营管理得这么好,我真佩服她。”
像想到什么似的,她转向站在窗前的谭森。“对了,你知道玄菱正在和赵东恒交往吗,谭森?”
“是吗?”谭森的嘴角微微扯动,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
“我和赵东恒聊过几次,他似乎是个不错的人。玄菱应该也不讨厌他,否则也不会同意他的邀约了。”
见谭森不吭声,孙承翰清清喉咙,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对了雅晴,明天晚上陈委员娶媳妇的喜宴设在晶华酒店,要不要我们去接你?”
“不用了,你和谭森不是还得开会吗?我和爸爸一起去就好。”她偷瞄了谭森的背影一眼,起身轻快地道:“我已经打扰你们够久了。既然你们有公事要忙,我就先离开了。”再向他们微微点头,她才转身离开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