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经验。”他慢慢地开口,“所以,不够资格勾引男人。”
她的脸微微发热了:“你怎么知道?”
“以男人的直觉。”
“你错了。”黎嫣眼睛闪烁,“事实上,我有!”
他一耸肩,“你要这么说,我也只好相信。”
“你信哪一种?”
“当然是我的直觉。”他凑近她,漂亮的唇边泛一抹略带邪气的微笑,“有经验的女人不会在我怀中发抖,不会浑身僵硬不知所措,不会口口声声把“勾引”两个字挂在嘴巴上;很多时候,一个眼神就可以成就很多事,言语反而显得太过多余。”
黎嫣的眼睛眨了眨,发现自己在他注视自己的目光下,居然不争气的脸红了。
“有没有人说过你实在不是个君子,夏淮舟?”她轻哼着,对他展露一个睡意朦胧的微笑,“君子不会当着一个淑女的面,炫耀自己对女人的丰功伟迹。”
“无所谓,我从来就没把自己当成天杀的君子,再者,我只是让你明白你的行动多么蠢,而非炫耀。”他耸耸肩,声音略带调侃,“再说,你也绝对不是什么淑女。”
黎嫣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出口的是一个大哈欠。
“好了,你该好好睡一觉!”睏倦中,她看见他又重新板起脸,音调开始变得平板,甚至是半命令性的,“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以后小心点,别再让别人有可趁,知道吗?”
黎嫣只是微笑,开始伸手抚摸他的胸膛,希望轻柔的触摸可以使他平静下来,不过好像没什么用,她可以感觉他的心跳加快了。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又想干什么了?”
“安抚你。”
安抚?他不可思议的瞪着她。她一定在说笑!这个好色的小女人正打算慢慢的逼得他发狂,而且是故意的!直到现在才发现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简直差劲得跟猪一样。
终于,她像是睡着了,气息和缓而均匀。夏淮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替她盖上了一条薄被,折腾了一个晚上,总算是尘埃落定了。
夏淮舟熄了灯,就着窗外微透进来的光凝着那张无邪的睡脸,不自禁的抬手轻触她肩上柔细丰厚的发丝。黎嫣……抛开她满恼子精灵古怪的怪主意不谈,这么一个灵秀慧黠的女孩,的确是很令人动心的。
察觉到自己居然盯着那张沉睡的脸蛋儿出时,夏淮舟回过伸来,努力将这个不受欢迎的念头推出脑海。别忘了,她可是和爸两人狼狈为奸,专门监视自己的对象呢!他要买跌入这个口口声声要勾引他的小女人所布下的陷阱,那可不见得是有趣的事。
他得小心谨慎为要,他暗暗的警惕自己。否则真一不小心栽在她的手里,岂不毁了他夏淮舟的一世英名?
第八章
当门口传来一阵杂乱急促如失火了般的拍门声时,黎嫣还睡得正香甜的窝在温暖的被窝里作梦。
她梦到,她正面对一个男人,一个身形相当高大,但脸部模糊不清的男人。
梦中的她,好奇的想去看清那个男人的脸部,但他一直隐藏在一层薄雾之下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愈拚命想看清那个家伙就离得愈远,且似乎存心和她挑衅般,自顾自的转过身大步离开。
她焦急的大叫,急起直追,却发现自己的速度像拖有重物般的慢如蜗牛,她情急的脱下脚上的鞋子朝他的背影丢,鞋子百分之百命中他的背,发出如大炮般“砰砰砰”的大响,然后他停了下来,慢慢的回过头,她的眼睛眨也不眨死盯着他看,然后陡地张大了口——
居然是那个正笑得一脸慵懒迷人,坏得邪气的夏淮舟!
然后,一个更大的“砰”的一声在她耳边炸开,她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还没来得及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时,一个女人的大嗓门已经一路从门外吼了进来,“黎嫣?黎嫣?你这死女人,还在作什么春秋大梦啊?赶快给我滚出来!”
黎嫣的眼睛眨了眨,将目光转向落地窗。她的卧室已经洒满阳光,证明现在的时刻已是日上三竿,她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是什么枪战现场,原来刚才只是一场梦。
还在想刚才那阵声是哪儿来的,一阵脚步声已经劈劈啪啪的出现在房门口,接着是左秀灵的脸探了进来,喘得像是有人在后头追杀她似的。
“干什么?一大清早到我的地盘来大呼小叫,你中了统一发票啦?”她睡眼惺忪的揉揉眼睛,坐身伸了个懒腰。她的视线在窗前的沙发上停了下来,沙发的把手上搁着一件和这个钝女性的房间极不相称的男性西装外套,她的哈欠打到一半——
夏淮舟!
她盯着那件外套,想起前些天那个夜晚,她喝醉酒勾引他,他的拥抱,他灼人的亲吻的那个夜晚,黎嫣并不觉得自己是容易害羞的人,但只要一想起这件事,她就不自在的全身发热,尤其这些天晚上,夏淮舟可是个十足的“孝子”,每天准时的出现在酒店门口接送她回家尽他的“义务”。
但,她颇觉得好一点的是,夏淮舟绝口不提那晚的事,这让黎嫣在困窘得要死的悄绪中,至少在他面前还有点尊严。女性的尊严,女人有时也是很死爱面子的了。
但,好死不死的是,她刚才居然还梦到他!天哪,他骚扰的她还不够,她竟然还梦见他,多可怕的恶梦!他那邪恶的笑容仿佛在向她挑衅:小鬼,凭你也想勾引我?也许你该去整型外科秤秤自己的斤两……
你等着瞧吧,夏淮舟!黎嫣对自己扬扬眉毛,虽说那天晚上喝醉了,但她可没醉到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相当清楚自己该到什么样的程度停止,也知道当时的自己是个无法抗拒的诱惑。若夏淮舟是个一点诱惑也无法抗拒的色狼,那她自然也有对付的方法,她身上有一把护身用的挫指甲刀,必要时绝对来得及派上用场。
但,夏淮舟虽不是君子,显然也不是人之危的好色之徒。黎嫣不自在的发现,他可以轻易而熟的挑动她未经人事的少女身躯,让她的理智不再存在,若他存心占她便宜,那她绝对没有反抗的能力,但他却没这么做。
而且,他在事后绝口不提此事,甚至在她故作不经意的试图探问时,一句,“你喝醉了”便轻易带过,免除了她的困窘,就这一点,黎嫣可以给他打个八十分。
看来,这个男人并不是她原先所定义般,是个早习惯了女人自愿当末,来者不拒的花花公子,她沉吟的想。不过当然啦,搞不好是自己无法和他有过的女人相比,所以他没兴趣招惹自己这个小鬼!这么一想之后,黎嫣觉得怪不是味道的。
“我问你,这两天晚上送你回来那个家伙是谁?”左秀灵没注意她在发愣,笑嘻嘻对她眨眼睛,“怎么,是夏淮舟?那个槟榔摊的继承人?”
“什么槟榔摊的绶承人?”黎嫣瞄了她一眼,然后耸肩,“他最痛恨人家当他是他们家槟榔企业的小老板,上次我只不过叫了他一声老板,他就一副恨不得把我吊起来痛打一顿的表情。”
“我瞧了一下,看样子条件还不差,挺帅的!”左秀灵笑得一脸暧昧,“怎样,你勾引到手了没?如果你勾引不上,我倒不介意试试看……”
“干么,春天到了是不是?”黎嫣闷着声音,“你是什么时候见过他我怎么不知道?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介绍过他给你认识。”
“昨天晚上你还没回来,我正要走,就瞧见他送你回来,我在车子里……看了一下子。”
“哦!”黎嫣拉长了声音,不置可否,转身便进了浴室梳洗。
这两天夏淮舟接送她回家,似乎成了家常便饭了,她曾经开玩笑的问他,这样会不会引起他女朋友的责怪,男朋友居然三更半夜去送别的女人回家,这任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忍受。再者,她也隐隐有着愧疚和不安,且愈来愈强烈。
她开始仔细考虑,每天三更半夜固定的接送,会不会带给夏淮舟不便?毕竟这是她当初的任性和,故意设计,藉着夏石庆给他的压力而造成的。她自己想体验当酒家女的感觉是一回事,没有理由要夏淮舟陪着她到三更半夜。
更何况,他自己还有工作在身呢!她执意用了夏石庆的命令当挡箭牌来压他,会不会引起他在工作上的困扰?身为律师要有过人的体力与清醒的头脑和人周旋打官司,睡眠不足绝不是好事。
当她试探性的问了之后,夏淮舟的反应居然是好笑的扬起眉,仿佛她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你那颗小脑袋里又在打什么主意了?”他皮笑肉不笑的闷哼着,“如果你早八百年前想到这一点,那我会很感激,但现在才想到,你不觉得太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