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我很挑剔!我要的是能让我心跳加快、膝盖发抖的男人,只可惜至今尚未遇到。」
「是吗?」他再度露出令她失神的迷人笑容。那些药怎么还没发挥效用?
「我该走了。」她抑制住紊乱的心跳,站起身。「你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来……」
她没有说完,因为他已经拉住她的手臂,令她重心不稳地跌向他,他顺势一滚便将她压在身下。
四目相对,气息交融,他的脸庞近在咫尺,她突然觉得无法呼吸。他温暖结实的重量压在她身上,颐长且几近一丝不挂的身躯和她绵密相贴,令她的心脏狂跳的几乎要跃出胸膛。
一等气息回复,她立刻挣扎著想推开他,然而她的手一碰到他的胸膛就被吸住了。他的双手探入她颈後的发丝并且固定,嘴唇朝她俯了下来,封缄住她轻启的红唇。
那个吻温暖而美妙,轻柔且极尽诱惑地磨蹭著她的唇,令她的气息为之中断。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掐进他的肩膀肌肉,感觉他温热的舌尖探入和她交缠,娴熟地挑起她的回应。她的身躯因他轻柔的爱抚而开始发烫,所有感官为之焚烧。
过了好久——也或许只有几秒钟的时间,他的唇离开她的,转而轻吮她颈部细嫩的肌肤。「宛灵。」她的名宇出自他的口中,恍若一声爱抚。
理智在刹那间返回。任宛灵猛地睁开眼睛,脸颊倏地烧的通红。她用力推他。
「康诺,你这混蛋。让我起来。」她用手去槌他的肩膀,但他文风不动。
「康诺?」这回她试探性地轻唤,却只听见轻微的鼾声,显然方才的药已经在他体内发生作用。她放松了下来,简直哭笑不得。
重新将他安置好之後,她坐在床边凝视那张俊朗的脸庞,不自禁地伸手撩起他额前的一络发丝,讶异那竟是如此柔软。睡梦中的他看来好年轻,眉宇之间甚至带著一抹稚气,隐约透出疲累的痕迹。
他累坏了。她猝然醒悟。这段日子以来他肩负的压力不是外人所能想像,才会让他一放松下来就病倒了。想到他是那么努力地想挽救父亲的事业,她心中不由得升起一抹温柔的情绪。
搞清楚,她可是来这儿教训他的,怎么能同情起他来了?她甩甩头,将那抹不受欢迎的情绪推出脑海,起身退出房间。看在他目前是个病人的份上,方才那一吻就姑且便宜他了,等他清醒之後,她绝对要好好找他算这笔帐。
隔天,任宛灵站在阳台上往康诺的屋里瞧,只见屋子里一片静谧。
难不成他病的更严重了吗?她一整个早上忐忑不安。虽然她已经决定这和她无关,但他好歹也是她的邻居,如果她就这么不管他,他很可能要等到尸体长虫发臭时才会被人发现。
她只是想确定他的病情好转罢了,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半个小时之後,她站在康诺的大门外,两手端著她吃剩的蛋糕。为了表达身为邻居的友善,她决定再补上两颗张婶送来的小玉西瓜当做礼物。
她两手各挂了一个装著西瓜的塑胶袋,用脚抵著门,千辛万苦地挪出一根手指去按门铃。等了五分钟,没有人来应门。
糟糕,他该不会死了吧?她心里一急,开始用手指猛戳著门铃,一面「砰砰」地用脚去踢他的铁门——没办法,她的手没空。而且这两颗西瓜还真不是普通的重,她的手已经开始酸了。
「康诺?你在吗?」她提高嗓门喊,正想再用右脚去踢门时,门开了,她的拖鞋因为毫无阻力而飞了出去,打中了一只毛茸茸的腿後跌落在地上。
「康……」她的声音在见到门後的身影时戛然停止。
康诺就站在门後,头发湿漉漉的,肩膀上还挂了一条毛巾。她的目光由他不著一物,弥漫著一层水气的厚实胸膛,掠过拥有六块腹肌的小腹一路向下。他的双脚分开,双臂环抱在胸前,姿态随意而放松。
而他的身上除了一条紧贴著曲线的游泳裤之外,什么都没有。
镇定点,任宛灵。她在心里命令自己,然而目光却离不开他。哇塞,他真壮观!她从未想过男人的身体会是这么完美,连一丝多余的赘肉都没有,即使接近一丝不挂的状态,他看来仍旧英挺昂然,不可思议地性感……
「哈罗。」康诺泰然自若地道,一点也看不出被打量的不自在。
可恶,他看起来不该这么轻松,活像只穿一条泳裤的是她不是他!既然他根本不在乎自己一丝不挂——呃,「几乎」一丝不挂,那她也可以。
「你看来似乎好多了。」她朝他伸出手臂。「这是给你的。」
他接过挂在她手臂上的塑胶袋,询问地抬起一道眉。
「巷子口的张婶送来的小玉西瓜。反正吃不完也是喂猪嘛,我就带两个过来给你。」她走向前去勾回那只粉红色拖鞋穿上,脚一扭差点跌倒。
「哇!」她大叫一声,全靠他眼明手快的扶住她,才没有把那一盘蛋糕全砸到自己脸上去。「谢谢。」她抓住他的手臂,惊魂未定地道。
康诺松开她的手臂,接过她手上的托盘。「这是?」
「我烤了个蛋糕吃不完,想到我们约好要彼此照应的,就送过来给你尝尝看。」该死,他害她的目光不知道要往哪里摆。
「你太客气了,我还没谢过你的『救命之恩』呢。」他朝托盘上瞄了一眼,看起来实在不怎么美味。「这里头没放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如果我要毒死你,昨天就不会费事救你。」她不高兴地说。
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见她满意地点头,好奇地直探向他身後。
「呃,你是要继续站在这儿,还是要进来寒舍坐坐?」他礼貌地问道。
她显然正在等他这句话。「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勉为其难随便坐一下好了。」
没等他回答,她已经兴匆匆地绕过他身边往游泳池的方向跑,待见到那在阳光底下闪烁的波光时她两眼发亮。迫不及待地踢掉拖鞋,将两只脚泡到游泳池里去。
「你不介意我泡一下脚吧?」她回过头来看他,笑的眼都眯了。
「你不是已经泡下去了吗?」康诺在她身边的椅子坐下。「只要你刚才没有踩到狗粪就好。」
「绝对没有。」她保证道。「除非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我已经教训过狗拘,叫它不准再到这里来方便了。」
他睨了她一眼,起身随意伸展一下昂然颐长的男性身躯。她不由自主地盯著他看。啧啧,这么帅的男人没去拍电影多可惜?简直是暴殄天物嘛!起码也该去拍拍健身录影带啦、或是去跳钢管猛男秀之类的赚他一笔,如果没有人发掘他,或许她该考虑改行当他的经纪人,保证过没两年她就发了。
显然察觉到她的目光,康诺转过头来看她,她顿时双颊一阵燥热。她若无其事地转开目光,然而即使不看他,她仍可以想见他眼里那抹闪烁的笑意。
「谢谢你的蛋糕。」他看著那个怪模怪样的「东西」,不知道要不要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把它吃下去。
「不客气,这只是举手之劳嘛。不过我好久没做了,可能味道会有点差;我吃了一半,觉得差强人意,本来是打算把这一半给狗狗吃的,可是它似乎对蛋糕没什么兴趣,所以我就……」
察觉自己像个老太婆般滔滔下绝,她停下来看他,「味道怎样?」
「还不错。」康诺轻咳了一声。这个赞美太含蓄了,岂止不错,简直是出乎意料的美味,他下记得自己曾经吃过这么好吃的蛋糕。「你会做菜?」
「当然。」不知怎的,他的赞美令她心花怒放。「不盖你,我的手艺可是无师自通喔,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的。」她吹嘘道。其实她唯一可以见人的菜色只有蛋炒饭而已,不过反正他又不知道。
「真的?」他躺回椅背,好整以暇地看她。「你是做什么的?」
她顿了一下。「我在一家企业的公关部门工作。」这是事实,但她深觉不够般地又补充道:「除此之外,我还是一家女性杂志的专栏作家。」
「真的?」他看来极有兴趣。「你都写些什么?如何在十天内甩掉一个男人?或是如何在十天内花掉一百万之类的?」
「少瞧不起人!」她不服气地昂起下巴。「告诉你,我可是知名杂志协奏曲的特约专栏作家,对流行时尚有一定的敏感度,否则他们也不会邀请我帮他们写……」她及时阻止自己再往下说,顾虑到他会联想到她的身分。
但她显然是多虑了。康诺若不是从未看过这本杂志,就是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因为他并未往下问。
「如果你写的是时尚专栏,就该找个流行都市渡假才是。」他说。
她一耸肩。「我倒觉得这儿没什么不好。作家不都喜欢到僻静的地方寻求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