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佛溺水之人紧紧攀住浮木,她伸出手想求他带她去医院,然而他却无动于衷的睇着她,使她不得不捉住别的东西。
「妳要的是这个?」欧阳劲磊鄙视地看着她紧紧捉住他皮带的手。
「是……」水……为什么她连水这个字都说不出口呢?
「妳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竟如此不知羞耻!」他用力按着她的胳膊,力道之大像要拽断她的胳膊似的。
「求求你……你……」她真的好痛苦。
「好,既然妳是我今天的生日礼物,那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他将她拽到胸前,薄唇泛起一抹邪佞的笑。「妳希望用什么方式?」
他到底在说什么?沉盼盼的脑子像被塞了一团棉花。她现在只求有人救她,而他应该可以吧?
沉盼盼只能无助她盯着他,眼中有着某种期盼。
欧阳劲磊完全误解了她的沉默。
他用力地将她拽往床上,然后近乎残酷的撕扯她身上的洋装。
沈盼盼完全吓傻了!
他……他为什么撕破她的衣服?他想做什么?亏她还相信他会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显然又错了!
「不……不要……」她死命挣扎,但她的身体却摊软的像泥。
「不要!」欧阳劲磊目光凶狠地盯着她。「妳不觉得说这话太假了吗?我看这也是妳惯用的伎俩呢!」
他一定误会了什么,他为什么要用如此轻视的口吻说话?
就在沉盼盼还未回过神之际,欧阳劲磊冰冷的双唇在她的颈子、胸口上蹂躏着。
他……他怎么可以吻她?她的身子从未被人这样轻薄过,而他……这个色情狂他怎么敢?
显然他跟欧阳劲中是相同德性的!
「不!」她不知哪来的勇气,终于奋力地将他推开,然后整个人卷缩成一团。「不要……求求你……」
欧阳劲磊有一会儿几乎无法明白她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她的反应不似一般用身体赚钱的女子,但她若不是这种女子,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床上?还有劲中留下的字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不想去探究其中原因,反正跟他弟弟在一起的女子都不是什么好女孩。
「现在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穿好衣服出去。」他用冷酷中带着嫌恶的口气说,然后走到房间另一端,猛地将另一扇门打开。
沉盼盼看到光亮的磁砖,那是浴室。
「妳只有十分钟时间整理自己,否则我就要打电话叫警察了。」他用力将她拖向浴室,几乎是将她丢进去的。
然后门狠狠被关上了。
沉盼盼看着镜子中自己那张丑陋可笑的脸,还有想到刚才欧阳劲磊吻她的情景,她感到非常恶心。
她从没有这么恶心过。
恶心的反应一次比一次更厉害,她完全招架不住。
即使胃里没有东西,她还是蹲在马桶边虚弱地呕吐着。
终于,她站起来,用冷水泼向自己的脸。虽然她浑身还是如烈火焚烧般难受,但是她还是强忍着不舒服,用颤抖的手指将洋装上的扣子扣好。
他竟以叫警察来威胁她,太可恶了!
最后,她终于准备好了──她打开浴室的门,房间内空无一人。
床上的一切全被拿掉了,枕头、被子全不见了。
很显然,一定全被扔了吧!她想。
沉盼盼扶着门框支撑着自己,抵抗着又涌上的恶心感。
她吃力地移动脚步,努力克服惊慌的情绪和不舒服的感觉。
终于在踏下最后一个阶梯时,她再次见到了他──
欧阳劲磊!
他正在大厅等着,阴沉的脸如同黑夜的魔鬼一般令人害怕。
欧阳劲磊一见到她,马上反身走向大门,一丝很冷的夜风吹进来。
沉盼盼身体的燥热却未因而减轻,她想对他说些什么,但因刚才激烈的呕吐,使她喉咙很痛。
「给妳一个建议,」他冷冷地讥讽道:「下次再卖淫的时候,服务好一点,也许妳还可以拿到多一点小费。」
她奋力地挤出声音,却是十分沙哑的。
「我不是──」
「我不想听妳说什么,」他不耐烦地做了个手势。「现在滚出去。」
「可是我……我怎么回去呢?」她的书包不知遗落在哪里,还有她的学校制服──一定是在欧阳劲中的房间。
于是她转身又想往楼上走,但马上被拉住了。
「妳又要去哪里?」
「我要拿回我的东西。」
「房间内没有任何属于妳的东西。」这女孩太狡猾了!欧阳劲磊心想。
沉盼盼知道他一定误会了。「不是妳的房间,是欧阳劲中的,先前他把我带到他的房间──」
「OH,SHIT!」他近乎粗暴的咒骂。「妳真教我恶心,妳竟跟我弟做了那档事后又来找我,妳不嫌脏吗?」
「我没有,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女人,我──」
「够了,我一秒也不想看到妳!」他从口袋掏出皮夹,取出一张千元大钞扔到她面前的地板上。「这个够妳坐出租车了吧!」
天哪!他真当她是妓女吗?他怎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就诬赖她!
他那鄙视的神情令她想揍他、用指甲去掐他,把他一脸的鄙视给扫去。
但她做不到。除了没有力气外,她告诉自己她不能这么做,因为她说什么他也不相信,而且他还会叫晋察来,届时她可能跳三条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没有反抗的余地,她必须接受这分他给予她的耻辱。
在她弯腰去捡钱时,她感到自己几乎死掉了。
最后她低下头,咬紧牙根快速地越过他,匆匆走出去,走进夜幕中……
第四章
沉盼盼泪流满面,她愤怒地抬起双手,擦去眼泪。
六年前,她没有哭,现在她为什么允许自己如此脆弱呢?
她在为自己的遭遇感到委屈,为她所受到的耻辱而哭。
那一天她几乎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家里,然而接下来的一连串灾难,更是她始料未及的。
欧阳劲中把不实的照片当成他赢得赌注的工具,更可恶的是他居然让照片迅速在校园中流传,随之而起的蜚短流长令她被学校记了两次大过、两次小过,也就代表她行为若有些微差池,她就会被退学。
但欧阳劲中却一点事也没有,只因他家里有财有势。
这世上本来就存在许多不公平,不是吗?
就在此时,她的父亲病倒了,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她为了父亲的医药费、为了生活费,她决定休学。
六年来她只要想到欧阳劲中的恶劣行径,想到欧阳劲磊毫无同情心地对待她,她就痛苦得无以复加。
六年前的事就像化脓的伤口一样时刻跟随着她,但是现在她已经可以面对它了,也许和欧阳劲磊见面正是一种疗伤止痛的好方法。
但是她不会再跟他见面了──她很有信心的告诉自己──而且今晚她也不会再作梦了。
天气并不好,因为寒流,所以咖啡馆的生意相当冷清。
沉盼盼正喝着热茶暖身子之际,蔡美玲匆匆走入厨房。
「有个帅哥找妳。」蔡美玲说。
「这是今年不是太冷的冷笑话之一。」她喝了口茶,不以为意地说。
「我没跟妳开玩笑。」蔡美玲露出羡慕的表情。「真的是个大帅哥,帅到比F4还要帅!」
「F4?!」她啼笑皆非。她知道蔡美玲是个标准的偶像剧迷,开口闭口全是偶像名字。
「真的真的,不骗妳!」蔡美玲很认真的形容。「他有着成熟男人的魅力,有阳光般的笑容,而且很有气质,风度翩翩,温文儒雅,天哪!我快被他迷倒了。」
「我不认识这样的人,他可能找错人了。」她才不相信这世上有如此迷人的男子,除了──哎!她在想什么,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拜托,他说要找沈盼盼沈小姐,怎么可能找错!不然妳看看,他是不是妳认识的人!」
受了蔡美玲的鼓励,她轻轻推开厨房的门往外看了一眼,马上又将门合上。她的心狂跳起来,但她仍尽量装得若无其事。
「妳认识他对不对?」蔡美玲问。
「呃……他……我不想见他……」她以哀求的目光看着同事。「妳可以帮我打发掉他吗?」
「怎么打发?」蔡美玲怔了怔。
「说我生病没有来。」
「他若不相信呢?」
显然欧阳劲磊比想象中还难缠,一分钟不到,蔡美玲马上一副认输了的表情走回厨房。
「怎样?他为什么还不走?」
「他说他知道妳没生病也没死,坚持要见妳,我看他是来真的。」蔡美玲好奇地注视她道:「他该不会是地下钱庄派来的吧?」
「不是,他是──」
「妳的追求者?」蔡美玲替她回答。「有这么优的追求者,妳还躲什么躲,快快出去见他。」
「可是──」
「他很认真,他说不见到妳绝不走!」
这是威胁才对!
为了不引起同事的误解,她不得不出去见欧阳劲磊。
当沉盼盼走近他时,欧阳劲磊正悠哉的浏览菜单。
「很高兴又见到妳,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