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他现在有事缠身,可能一时间还无法马上返回,不过他来过电话,特别交待要好好招待小姐你。”
叶小曼一颗心上上下下的,一听到可以暂时不与巴克雷见面,她一时松了口气。可是这儿是巴克雷的家,他终究会回来,她还是得面对他的——唉!
“安薇小姐一定累了,我带你去房间休息吧!”
玛莉亚礼貌的带着她走过大理石回廊、拱门,来到一间非常舒适的卧房。
地上铺有长毛地毯,高级丝绸缝制而成的贵妃椅,房中还有盥洗设备。
而更令叶小曼吃惊的是房间内的床,床边有四根铜柱,还有浪漫的纱帐,这么豪华又复古的地方使人有置身于梦中的错觉感。
叶小曼不禁用手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哦!痛呀!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
“安薇小姐,我马上叫蓓嘉来。”玛莉亚突然说出一个陌生的名字。
“蓓嘉?谁?”她傻乎乎的问。
“蓓嘉就是我姐姐,你忘了以前你来这儿时都是由她服侍你的。”麦克拿着她简单的行李进来。
“服侍我?”哇!这是什么时代了,还有这么奇怪的用话。“不必了,我自己来就行了。”
“可是,主人交待过要蓓嘉服侍你的。”
她的拒绝仿佛让玛莉亚觉得为难,令叶小曼不得不点头答应。
麦克和他的母亲终于带着满意的笑容走出房门。
叶小曼咬着下唇,心中越发不安,她发现自己根本是破绽百出;她对朱安薇以前曾经做过或发生过的事完全不熟悉。
突然间,有种孤独感袭击了叶小曼,甚至有股想哭的冲动。她究竟让自己陷入了什么困境?惶惶然的,仿佛站在岔路上,不知如何举步。
事实上,箭已上了弦,不发也不行了,她根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就在她陷入沉思当中,一位女孩——不,应该称为“女人”的女孩出现在她的房门口。
“安薇小姐!”又是一口流利的中文。
不用猜,叶小曼知道她就是蓓嘉。
蓓嘉大约比她大两、三岁左右,穿着很传统的马来服,将玲珑的曲线展露无遗;她的五官与她的母亲仿佛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称得上是中等美女。
“安薇小姐要洗澡吗?我帮你放水。”她的口气虽然很有礼貌,但眼神却是极为明显的排斥。
“好呀!麻烦你!”
叶小曼几乎可以肯定蓓嘉是讨厌她的。
蓓嘉在按摩浴缸注满了水之后,恭敬的要替叶小曼脱去衣服,吓得她又摇头又挥手。
“主人吩咐我来服侍你。”从蓓嘉的语气听来,感觉上他们一家子都是巴克雷的奴隶,唯命是从。
叶小曼长这么大,还未曾在陌生人面前宽衣解带,偏偏她的拒绝不被蓓嘉接受,所以当她把身上的衣物脱下时,她知道不只是她的脸涨得通红,连她身上的温度也逐渐升高。
按摩浴缸的功能使得叶小曼紧绷的身体顿时通体舒畅,如果蓓嘉不在身边的话,她一定会好好的享受沐浴之乐,让热水驱散身体的疲劳。
蓓嘉实在是一位很称职的女佣,可是对于从来没有被人服侍过的叶小曼来说,简直是活受罪,因此感到很不自在。
蓓嘉对拥有白皙皮肤以及修长身材的叶小曼说:“安薇小姐保养得很好,比起当年还要漂亮。”
“谢谢!”她除了道谢实在想不出第二句话来,不过她该觉得高兴,因为这已经是第二个人称赞她漂亮了。
“安薇小姐,这次你要住很久的时间吧?毕竟你已经好几年没来了,主人对你的到来很重视。”
“不,我只住三天,后天一早我就要回去了。”她任由蓓嘉将她的头发擦干,心想,如果事情办的顺利,就算搭明天末班的飞机,她也不在乎。
“是吗?好象以前从未有女人来住三天就走。”蓓嘉暧昧的笑了笑说:“而且主人恐怕也舍不得让你太早离去。”
“有很多女人住过这儿?”这个巴克雷不是色狼就是花花公子!叶小曼开始对他的印象减了几分了。
“主人有很多朋友。”
蓓嘉故意漏掉“女的”两个字,叶小曼知道她在为主人脱罪。
这一点令叶小曼有些哭笑不得;蓓嘉大概是怕“朱安薇”醋劲儿大发而找巴克雷算账吧!
好不容易洗了个舒服的澡,她也趁机把涂在自己脸上的化妆品给洗掉,让自己的毛细孔可以好好的呼吸一下。
“安薇小姐,其实你不化妆也很美。”蓓嘉带着惊艳的眼光称赞:“你看起来比以前还年轻,真是保养得好!”
年轻?她本来就比朱安薇还年轻,所以叶小曼并未因此而兴奋。
蓓嘉取过一件长袍想替她穿上,却遭到她的拒绝。
“这是你以前沐浴后穿的衣服。”蓓嘉感到困惑。
“啊!是这样……”又露出破绽了!叶小曼怕引起蓓嘉的疑心而穿上长袍。
尔后,蓓嘉请她用餐。
大概洗过澡后,紧张感得以松弛,所以叶小曼也显得有点饿了。随着蓓嘉走下楼梯时,大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叶小曼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心又狂乱的跳了起来,呼吸也连带变得急促;更要命的是喉咙像被什么东西梗住一般,始终无法发出声音,身体更是不争气的微微发抖。
那男人穿着一件白色的外套,白色的长裤,有些阿拉伯的味道。
他走到叶小曼面前,锐利的眼光像探照灯般梭巡叶小曼的全身上下。
他的表情看起来冷漠而且粗鲁,那如老鹰般锐利的眼睛,令人不敢逼视,而且他很高,身材相当魁梧;他该不会是这儿的保镖吧。
“你是……”
又一个会说中文的人。
“我是朱安薇。”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对一个下人的出现如此失常,深吸口气强迫自己镇定后才自我介绍。
“你是安薇?!”男人的眼神突然柔和起来,看到叶小曼仍在发抖的手,很不以为然地说:“你从未不化妆出现,所以我会忽然认不出你来,但是你总该不会也认不得我吧?还是我们太久没见面的关系呢?”
叶小曼听到这里,像泻了气的皮球差点儿就瘫痪在楼梯的扶手上。
人算不如天算,她以为巴克雷不会这么早回来,所以才会先卸妆,岂知剧本却不照她所想的一样,他竟在此时回来;更要命的是,她竟不知道他就是巴克雷!
差一点她就脱口而出,我们是头一次见面……不行!在任务尚未完成以前,决不能自乱阵脚。
“是呀!我们太久没见面了,所以我才会没认出你来。”她这句话只能骗三岁小孩。
“我看你根本已经忘了我吧!”他挑挑眉,以十分冷淡的声音说。
叶小曼像是被揭穿谎言一般,两颊绯红,脑子像当了机,居然想不出任何话来反驳。
“你的尖牙利嘴呢?怎么?该不会是舌头被猫咬了吧。”
说着,巴克雷便伸出手来拖住叶小曼的下颌,还故意把脸凑近她的脸,近得叶小曼可以感受到他的鼻息。
“是我看错了吗?你居然会脸红?这么多年不见,你怎么看起来还如此年轻、美丽,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叶小曼惟恐被他看出自己是冒牌货,不得不低下头来。
这位高大、皮肤黝黑、眼明如老鹰的巴克雷,看起来的确很精明;叶小曼心中的恐惧,几乎达到饱和的状态。
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说:“我本来就很美丽,何况保有年轻表示我天生丽质。”
“说得也是!”巴克雷眯着眼睛,又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会儿。
叶小曼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让她钻进去。从来没有一个人——男人,如此大胆、赤裸裸的看她,害羞使得她垂下眼帘。
“我这次是为了亚琪儿来的……”她决定直接切入主题。
“你是为了亚琪儿和你那该死的弟弟私奔,特地来看我的笑话吗?”
听到这句充满敌意的话,叶小曼顿时将她练习已久的一套说辞全忘了,只好结结巴巴的低声道:“对这件事,我也感到相当歉疚,我母亲特地要我带封信交给你,本来她想亲自来的,可是,你等一下……”她连忙返身冲回自己房间,将许筠要她转交的信拿下楼交给巴克雷。
巴克雷却毫不犹豫的就把信撕掉,并将碎片抛在叶小曼的面前。
叶小曼茫茫然,不知所措,心中所记挂的,只是此行的目的便是转交这一封信,如今……
“你为什么不先看一看心中的内容?”她气急败坏的蹲下来收拾碎片。“这场风波并不只是单方面的错,我母亲她很有诚意要道歉——”
“所以,她派你来?”巴克雷将她一把拉起来,并且抢过她手中的碎片,仿佛失去理性一般激动地扳着她的肩,不断摇晃。“这件事全是你那个该死的弟弟惹出来的。”
“对不起……”叶小曼可以理解他的愤怒。“我知道你必定很爱亚琪儿,可是错误已经发生了,难道不能和平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