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极力控制住心中高张的怒火,以极平静的口气说:“我托了几个朋友帮忙打听夏 竹的消息,我现在过去问看看他们是否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说完,她以可以置人于死 地的眼光狠狠瞪了杜于一眼然后才离开。
她的不满,杜于当然接收到了,但碍于面子,他忍不住又冲口而出:“看什么,比 眼睛大啊?”
“老三,你可不可以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有点风度!”杜岳忍不住要说说他。
“没风度的人是她,每次见到我像个仇人似的,好歹我现在也是她的未婚夫,她却 把我当头号大敌人看。”他的口气很酸,很不是滋味。
“既然是她的未婚夫,就对她温柔一点,像你这似蛮牛的个性,别说未婚妻不满意 ,恐怕根本没有人敢嫁你。”
“二哥,你今一吃错药了?怎么净长他人威风灭我的志气?”
“我只是说句公道话!”杜岳推了他一把。
他一脸莫名其妙。“干嘛?”
“这么晚了,你放心让她一个人去找朋友?万一遇上歹徒……”杜岳话还没说完, 杜于双脚像装了风火轮似的已“咻”地一声不见人影。
“真是死鸭子嘴硬!”杜岳失笑地摇摇头。
“喂!等我一下!”
杜于愈叫,纪绍云的脚步就更加快些。
但是杜于仗着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高,很快地就追过了她。
他像个不动冥王挡在她面前。
“你没听过好狗不挡路吗?”其实,她心里暗暗高兴他会追出来,但就是忍不住要 嘲讽他。
这两人简直是绝配!
“你敢再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试试看!”老虎不发威当他病猫看?
“我喜欢用什么口气说话没人管得着,你闪开一点,我不屑理你。”用不屑呢!很 挑衅喔!
“这是你自找的!”
在她还来不及想什么,他已经一把搂住她的腰,低头找到她的唇。
他吻她,嘴唇用力揉搓她的唇,像惩罚她似的;她挣扎着想要摆脱他,但是他实在 太强壮了。
辗转间,她放弃挣扎,而他的吻也逐渐变得更深、更长、更绵更细,更加侵略。和 上次在杜正中生日宴会上的那“小儿科”的一吻比起来,更加煽动情,更加挑逗人心。
她一向不服输的个性使然,她开始依样画葫芦、对他调情。
她一派天真的心态而做出的举动,对杜于更具挑逗,更能牵动他最深处的欲望,更 具震撼──只见他猛地倒抽一口气,乌黑的眸子紧盯着她不放。
杜于吻过的女人多到数不清,却从未对她们之中的任何人有任何的感觉,可是这纪 绍云却在他心底激起了奇妙的涟漪。
他爱上她的吻──不,正确的说法是他爱上了她。
天哪!他疯了不成?他杜于怎会爱上她?这么泼辣的小野猫。
“我告诉你,你是我吻过的男人中,最差劲的一个!”她“脸红气喘”地说着谎话 。
“你跟过很多男人接吻?”
“没错。”
他一听,一股火气直往上冒,他心中泛出的酸味可媲美工研酸的烟囟,光是想像她 和别的男人打啵儿的情形,他就有股想杀人的冲动。
“你最好从现在开始牢记??旱?矸?”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她装傻。
“你是我的未婚妻。”
她有没有听错?他竟承认她是他的未婚妻?她几乎快乐昏头了,但仅存的一丝理智 让她冷静下来。
他一定又在耍什么花样了!
“你也别忘记,那只是一场世纪大骗局,你最好搞清楚!”
她的话像一桶加了冰块的水,直朝他头顶上淋了下来。
第十章
深沉的夜,静得出奇──被布蒙住眼睛的夏竹,只能靠感觉来分辨日夜的温差。
她不记得是怎么回事,只知道有人从她背后用手巾蒙住她的鼻口,然后就坠入了一 个黑色的无底洞;当她悠悠转醒时,她的手脚已被捆绑,眼睛也被蒙住,嘴巴甚至也被 贴上胶带。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她也不明白是谁要这么残忍地对待她。
从她睁开眼睛到现在,她就没有吃过东西、喝过水,她知道每天都有人来看她,因 为她总听到脚步声,但是来的人却不曾出过声。
由于饥饿交迫、加上她身上的水分流失得多,还有日夜的温差之大,更让她陷入了 昏迷中──又是黎明的到来,对杜玮而言,只要找不到夏竹,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我有种感觉,我好像听到姊姊在求救!”夏梅的话令人心惊胆颤。“姊姊她不可 能丢下我不管,她一向最疼我的,她绝不会狠心弃我而不顾,所以姊姊她一定是遭人绑 架。”
夏梅的话他们也想过,所以每个人都守在电话旁一刻也不敢松懈,可是自从夏竹失 踪到现在却不见有歹徒勒赎的电话。
“小梅,你别胡思乱想,你姊姊也许是去散心几天罢了。”纪绍云安慰着她。
“对啊,说不定夏竹今天就会回来了。”杜岳知道这个机率微乎其微。
“我觉得心神不宁,眼皮直跳,姊姊一定遇上了什么危险了,我好怕!我好怕!” 夏梅掩着因恐惧而哭泣的脸道:“我和姊一直很亲密,虽然我们不是双胞胎,但是我们 从小就会互相心灵感应。有次姊姊在路上不小心被车撞倒了,当时我也有这种不安的感 觉,还有一次我好玩地从树上跌了下来,当时我的脚受了伤、流了好多血,当时姊姊也 有过这种感觉,所以……”
“别说了,小梅,别哭了,你忘了医生的叮咛,这样会影响你的眼睛,夏竹知道了 一定也会很难过。”杜岳将她搂在怀中轻声地安抚着。
“如果夏竹真的被歹徒绑架,没理由歹徒会没有动静,而且我们也报了警,也是音 讯全无。”纪绍云也跟着担忧起来。
“说不定已经被撕──”
在杜岳狠狠一瞪,杜于连忙自掌嘴巴,连忙改变话题。“奇怪,怎么肚子有点饿, 赵妈怎么没弄点东西给我们吃?”
“这个节骨眼你还有心情吃东西?”纪绍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要是平常,他铁定会发飙地回她话,但出乎意料,他竟朝她笑了笑。
“我去叫赵妈煮点东西让大家吃,这可是非常时期,还没找到夏竹,谁也不可以病 倒。”总算说了一句较为中听的话。
“夏小姐,你醒一醒啊?”
是天使的声音吗?
夏竹沉重的眼皮无力地掀了掀又闭上。
“可怜的孩子,你千万不可以死!你要活着,为了少爷而活。”赵妈含着泪,悲恸 地用手拍打着昏迷不醒的夏竹,拼命地叫着她,试着让她恢复意识力。
“阿玮……小梅……”
上帝保佑!她还活着。
“夏小姐,你快清醒过来!”赵妈不安地瞄瞄屋外,深怕刚才已走远的蔡雪琴会再 回来。
要不是她够机警发现蔡雪琴的行踪可疑,夏竹恐怕会这么活活地被折磨而死。
她作梦也没想到,蔡雪琴居然可以心狠手辣到这种地步。
“赵……”夏竹终于奋力地睁开眼睑,在见到赵妈的那一刹,她的全身像被注入一 股新的力量。
“夏小姐,我是赵妈,你觉得怎样了?”
“很……”她气若游丝地挤出一丝笑容。
“上帝保佑!你一定要撑下去,趁太太没发现时,我们快点离开,少爷找你找得好 急。”她吃力地撑起一身软绵绵的夏竹,艰困地一步步往外走。
突然一个黑影挡住她们的去路,只见蔡雪琴一脸阴霾地注视着她们。
“太太?”过于吃惊加上力量不够而使赵妈踉跄一跌,连带着夏竹也跌坐在地上, 差点又让她昏了过去。
“赵妈,你好大的胆子啊?”蔡雪琴一步步地逼近她们。
赵妈挡在夏竹面前双膝一曲,抱住蔡雪琴的脚求饶着:“太太,我求求你!放过夏 小姐。”
“你求我?”蔡雪琴用力一脚踹开她。“你有什么权利求我?”
“我知道我是没有权利,但是请你看在阿玮的分上──”
“住口!”蔡雪琴像被狠狠戳了一刀似的扭曲着脸。“你别忘了你曾发过毒誓!”
“太太,夏小姐是无辜的,只要你放过她,让她和少爷在一起,我这辈子、下辈子 、下下辈子都愿意给你作牛作马。”
虽然夏竹脑子有些混沌,但从她们的对话中,她察觉到事有跷蹊。
“我不稀罕你给我作牛作马,当初若不是我好心收留了你们母子,恐怕你们母子早 已饿死在街头。”
母子指的是赵妈和谁?
夏竹抬起眼睛直盯着蔡雪琴,似乎想从她口中获得答案。
“臭丫头,你死瞪着我做什么?”蔡雪琴手一扬就给了一巴掌,眼见第二巴掌又要 落下时,赵妈又紧紧抱住蔡雪琴的脚。
“太太,你若有怨气请发泄在我身上,你别打夏小姐。”
“你给我滚开!”她伸脚又是重重一踹,但赵妈却死命地抱住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