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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玮这个孩子真不错,有责任心、又一表人才,绝对配得上你。”纪太太似乎是 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满意。

  妈妈咪呀!这又是哪门子的谬论?

  “没错,杜玮这孩子我也很欣赏,如果你能和他结婚,那我的企业也算后继有人了 ;最主要的是,如果华大可以和我的公司合并,这可是双方互蒙其利。”

  原来是把她的终生幸福当作商场上的筹码。

  “就这么决定了!”纪博仁用力击掌。“我今天就去找正中,好好选个黄道吉日, 让你们两人早日举行婚礼。”

  “我──不──答──应!”什么叫就这么决定?她是当事人,竟然没经过她的同 意就决定了她的婚姻?

  “你不答应?”纪博仁夫妇同时出声,吃惊的表情也一致。“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只是不想我的终身大事是这么草率决定的。”

  “什么叫‘草率’?”纪博仁似乎有点恼羞成怒。“这个决定,可是经由我们双方 家长审慎考虑过的。”

  “也包括合拼事业?”她嘲讽。

  “绍云!”纪太太扯扯她的袖子,暗示她不要太激动。

  然而她火爆的脾气却不可抑制般的爆发开来。

  “我不会嫁给杜玮的!”

  纪博仁好面子成性,对于女儿的反对完全不接受。“我说了就算,这件事由我作主 !”

  “爸,恐怕要让您失望。”

  这件事她绝不会妥协的──绝不!

  不知是太久没吃过早餐,还是因平时疏忽,夏竹一到华大,竟感觉到胃部隐隐作痛 。

  “老天!夏竹,你晚上都去当小偷了是不是?怎么黑眼圈愈来愈明显?”说话的是 她的同事赖小萍。

  每天睡眠时间都不足六小时,怎么会没有黑眼圈?

  “夏竹,你知不知道刚刚我看见谁了?”赖小萍神秘兮兮的口吻并未引起夏竹的好 奇心。

  “谁?”她随口问,见到自己打卡的卡片?

  第二章

  纪绍云独自一个人走在东区的街头。在霓虹灯闪烁下,对台北,她开始有了陌生的 感觉──离开台北支身到英国求学也有五年了,五年的时间也许并不是很长的时间,但 却也不是短时间;毕竟五年的时间里,她长大了,同样的五年时间,台北也变了个模样 。但不知道他是否也改变了?他可还记得她?她却从未忘记过他。

  走进一家颇具规模的书店,她在杂志架上取下一本专门刊载有关赛车资讯的杂志。 才翻开前两页,便见到一帧醒目的彩色照片,照片中的人就是她五年来魂萦梦系的── 杜于。

  照片中的杜于一手高举着冠军奖杯,另一手揽着一位美女的腰,他脸上显得意气风 发,而美女一身暴露的穿著令她冲动得就将那页给撕了下来。她的异常举止不仅引来旁 人的异样眼光,甚至也让书店的人员向她要求赔偿。

  “小姐,你毁坏书籍是要赔偿的。”

  “赔就赔!”她又像恨不得把那美女给碎尸万段似的将那页报导给撕成碎片。

  纪绍云的暴力行为吓坏了书店的管理人员,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精神异常的人 ;但她不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只因她此刻已怒火攻心了。

  “要赔多少钱?”她问。

  “赔书价的两倍,这是本公司的规定。”管理人员说。

  “接受刷卡吗?”

  对方点点头。

  她掏出金卡丢给他,然后说道:“这本杂志你们里面还有存货吧?”

  “应该有,但数量要调查才能确定。”

  “好,那你马上给我查,有多少本我买多少本。”

  “小姐你……”这女孩是个疯子!

  “我什么我,快去啊?不然我打电话向你们老板投诉你服务不周。”平时的她绝对 不是个骄纵跋扈不讲理的女孩,她会这么失常,完全是因他而起的呀!

  杜于,你真是只呆头鹅!

  望着桌上的蛋糕,和夏梅的那一声生日快乐,夏竹泪盈于睫。

  “姊,快许愿吧!”

  她对着蛋糕上的烛火许下愿望说:“我希望可以让你早日重获光明。”

  “姊……”夏梅感动得涕零。

  “傻瓜,哭什么?”她为妹妹拭去泪水。“我们一起吃蛋糕,嗯?”

  由于蛋糕是杜于赔给她的,是什么口味她并不知道。

  “姊,对不起!我……”

  “对不起什么?”夏竹拍拍她的手背。“这蛋糕好漂亮,看起来令人垂涎、食指大 动。”

  “你喜欢吗?这口味……”

  “很捧的口味,有鲜奶油还有水果夹心、还有我爱吃的巧克力,相信你一定是特别 选的吧?”

  她当然不敢把下午被杜于车子撞倒一事告诉夏竹,以免她担心。

  夏竹才吃了口蛋糕,胃部又泛疼起来。该死!医生交代过要注意饮食,谁知她在医 院打过点滴,胃部好些之后,她到便利店上班,一忙不但忘了吃晚餐,连药也没吃。她 连忙掏出药包,倒了杯开水将药丸吞了下去。

  “姊,你怎么了?”

  “没什么。”她不敢把她在公司晕倒生病的事告诉夏梅,胡乱地找了个借口搪塞说 :“我只是突然觉得口渴,想喝点水。”但她的胃疼已让她对蛋糕提不起一点兴趣。“ 很晚了,梅,你早点休息,明天你不是还要到医院去作检查吗?”

  这是夏梅失明后每两个月都要作的例行检查。

  “我……不想去了。”夏梅放下手中的叉子,顿时也对蛋糕失去了兴趣。

  “为什么不去?”

  “作了检查也没有什么用,只是浪费钱罢了。”夏梅幽幽地说。

  “你又胡思乱想了。”夏竹甚是心疼地搂着她:“姊答应过你,一定尽快让你接受 手术,让你重获光明。”

  “姊,不要再为我的事操心了,你也知道我作这个手术的成功机率只有一半,万一 我失败了,不是就……”

  “我不许你说丧气话,我相信一定可以成功的!”夏竹鼓励着她。“你不是常说, 只要有信心,总会成功的。答应我!你明天一定要到医院作检查好不好?”

  “嗯!”夏梅知道自己的反对一定不会成功的。

  夏竹又像想起什么似的交代道:“对了!你一个人出门一定要多加小心、特别注意 ,尤其最近有许多人总爱开快车,你过马路时,一定要提高警觉知道吗?”

  在台湾,残障人的生存是相当困难的。不论在生活还是在一般行动上,毕竟台湾的 无障碍空间,并没有施行得很透彻。

  “我知道了。”现在夏梅更庆幸自己没有把下午的事告诉夏竹,否则,不知又要让 夏竹操多少心。

  想到下午……夏梅不禁摸摸一直放在口袋的那张纸条,那个叫杜于的男孩子究竟是 开她的玩笑还是真心的?夏梅有些迷惘了。

  杜于是个标准的夜猫子;最近两个月内是赛车季,他常常因练习而到了三更半夜才 回家。像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了,他才回到家里。

  其实这并不是真正的杜家,而是杜正中住在阳明山上的别墅。这幢位于天母的别墅 ,是杜正中,给他们母子三人特别的住处。

  在杜于上中学之前,他们母子三人都一直住在阳明山的别墅中。但是不知为了什么 原因,蔡雪琴──也就是杜玮的母亲,突然不愿意与他们母子三人同住,常常找他母亲 的麻烦,因此杜正中也就让他们母子搬出来。

  其实从他们两兄弟有记忆以来,就感觉到蔡雪琴一直在排挤着他们的母亲,甚至对 他们两兄弟充满了敌意。要不是看在杜玮从少就和他们相处得十分融洽,他根本不愿意 叫蔡雪琴一声大妈。

  为了怕吵醒他母亲,他把脚步放轻,但在经过杜岳的房门前时,发现门缝有着光线 。他是个睡觉习惯把灯全熄的人,显然地他也还没有睡。

  由于作息的时间不同,他们虽然住同个屋檐下,但却很少碰面。所以,他敲了敲杜 岳的房门。然而,没有回应?莫非是睡着了忘了熄灯?于是他打开门──出乎意料的是 杜岳并还没有睡,伫立在落地窗前,像在沉思。对于杜岳的沉思,他并不讶异。

  从少,两兄弟的个性即是南辕北辙。杜岳沉稳、内敛;他却外向、桀骜不驯。杜岳 是个凡事会深思熟虑的人;而他却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型的人。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和 杜玮比较谈得来的原因,因为杜玮融和了他们两人的特性。

  “二哥。”他叫。

  但杜岳仍没有回应,显然连他的闯入,杜岳都还没发现。

  他见过杜岳沉思,但却未见过如此的怪异;当他走近杜岳时,发现他除了沉思外, 手指上还夹有香烟这可教他诧异了,因为他从不知道杜岳也会抽烟?眼见杜岳手指间的 烟都快烧到他的手指,杜于一时心急伸手就把烟给抽掉──“三弟,是你。”杜岳回过 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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