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爱惨了这个男人。
黑泽温柔地捧住她的脸,他的唇落在她的唇上,深深地吻着她。
他的吻那么热切,今她突然觉得全身像通了电流般的酥软。
当他轻轻放开她时,眼中出现了微微的懊恼。
“对不起,我没吓坏你吧?”
她怔了怔,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她说对不起。
“来,我们进屋去,这儿风大,对你不好。”他突然拦腰将她抱起。
“泽,你做什么?”她吓了一跳。
“抱我的新娘子进屋子。”他抱着她跨过门槛,走进屋子里。
这幢房子不但外表漂亮,里面更是没话说。
擦得光亮无比的高级木板地上,铺着一方颜色柔和的东方式地毯,显出一种清爽高雅之美。
花瓶里,精巧的盆碗,到处都插满了花,剑兰、玉兰、羊齿和一些曲线优美的枝条,插得其是美极了,彷佛是出自大师之手。
这些充满美感和艺术的布置,使她由衷地发出赞叹。
突然,大厅里靠他们左边的那扇门开了。
“玉子?”蓝釆悠开心地看着由里面走出来的人。
“夫人,欢迎你回来。”玉子很恭敬地朝她行了个九十度的礼。
“我很高兴见到你。”说着,她才发现自己还被黑泽抱着,有些腼腆地看着他,然后低低地说……“放我下来吧!”
黑泽发出一声朗笑,还是没把她放下来。
“我要抱你回我们的房间。”说着,他又大步地朝二楼方向走去。
生性害羞的蓝釆悠已经胀红了双颊,尤其当她见到玉子暧昧地朝她眨眨眼时,她更羞得让自己的脸埋入黑泽宽阔的胸膛中。
完全日本式的房间里有一片落地玻璃窗,站在窗前,花园的景致可以一览无遗。浅粉红色镶有蕾丝边的雅致被面、枕头、床罩,就连壁
钟也是粉红色的。床头柜上还插了瓶漂亮的茶花,镶着金边的奶油色床头灯上,斜放着一张卡片。
以我无尽的爱,送给我亲爱的妻子。
泽
这短短几个字,让蓝釆悠激动地流下眼泪。
“怎么了?”黑泽忧心忡忡地扶着她的肩膀问……“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还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
“泽‥‥”她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其实你不必这么勉强自己来爱我。”
“你说什么?”他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你认为我爱你爱得很勉强?”
“也许你曾因误解而做出伤害我的事‥‥”她哽咽地道……“但我不怨你,更不想你补偿我什么,我很明白釆菁在你心中所占的地位,我不敢奢求你会像爱她那样爱我,哪怕你只能给我千分之一的爱,我就已心满意足了。”
“釆悠‥‥你这么傻‥‥傻得令我好心疼。”他怜爱地捧着她巴掌大的脸,小心翼翼地亲吻她脸颊缓缓滚落的泪珠。“我爱你‥‥不是
为了补偿,不是为了赎罪,为的是我真的爱你。”
“可是你‥‥怎可能爱我?”
“坦白告诉你也不怕你笑,当我第一次以问路为由接近你,当初你显得那么地柔弱、惊惶不知所措,我就已完全忘了报仇的念头,好几
次我扪心自问,我是不是想放弃了?甚至当我向你求婚时,你拒绝了我,我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可是我回到了日本,想到釆菁的死,报仇的
念头就又如同恶魔不断催促我不可以放过你,所以你就写了那封充满情感、温柔的信给我?”她替他接下去说。“你知道吗?就是你那封信
打动了我的心,让我相信你就是值得我托负终身的人,但我怎么也没料到那是包裹糖衣的毒药。”
“不,你一定没想到在我写那封信时,我心中一点报仇的念头也没有,那是自从采菁死后,我第一次又有想爱的感觉。”
“你是说那是你的真情流露?”
“是的,所以从此我就在不断挣扎、矛盾中度日子,我的心中不断激荡冲出两股完全不同的力量,一种是如恶魔的复仇,而另一种是如
天使出于真心地对你的喜爱,最后恶魔战胜了天使,于是我天天纵酒来麻痹我的良知。我很高兴现在我的心解脱了,我的情可以得到自由,我可以爱你、无牵无挂地爱你。”
“我是不是在作梦?天哪‥‥你说的是真的吗?”
“你要为你对我的不信任而付出代价。”他佯装惩罚性地吻了她,但这个吻却像在对她许下承诺,也吻得她的心再度沉沦……
月光洒落了一地的银白,花园中充满了属于东方的芬芳。青玉色的天空,使湖水罩上一层蓝色雾霭,山也朦胧。
对蓝釆悠来说,今晚是充满期待和喜悦的。
用过玉子精心烹煮的晚餐后,蓝釆悠像个新嫁娘般坐在偌大的席梦思床上,等着正在洗澡的黑泽。
现在她已完全相信他对她有爱,他们将重新开始,她再度感到幸福唾手可得。
“已经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刚洗过澡,头发微湿,穿着浴袍的黑泽显得性感万分。
蓝釆悠心跳更随着他的脚步接近而加速。
“我‥‥”她羞赧地垂下眼帘。“我睡不着。”不明白他是否懂她的暗示。
“好,你等一下。”他神秘兮兮地离开房间,返回时手上多了杯热牛奶。
“我不饿‥‥”天哪,难道他不明白她的暗示?
“喝热牛奶可以帮助你入眠。”他把牛奶端到她嘴边,像哄小孩般哄着她。“乖,喝完它。”
蓝釆悠只好依照他的话把牛奶喝完,也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当她喝完牛奶后,整个人竟感到昏昏欲睡。
“睡吧!乖!”他在她额头印下一吻,采悠的额头酥暖暖的。
蓝釆悠缓缓闭上眼睛,缓缓进入梦乡,那个梦境里,有他、也有她
蓝釆悠张开眼时已经十点了。
她半睡半醒地躺着,窗外鸟声啁啾,露湿的树叶轻拂着玻璃窗。
睡眼惺忪中,她环视梦幻般美丽的房间。
晨熹从窗帘中透了进来,周遭一片安详宁静。
几道扇骨般散发的光线,闪着金色的光芒,斜斜穿过她的床铺,游尘在其间飞舞着。
花园里传来的声响,消除了她残存的一丝睡意,蓝釆悠伸手拿过缀有蕾丝边和蝴蝶结的睡袍,穿好后,走到窗前。
黑泽站在花园内跟一对男女说话。
彷佛心有灵犀般,他抬头看向她所站的位置,温柔地笑着。
而背对她的男女同时回过头,原来是黑俊和李珊珊。
黑俊很有礼地向她行了个礼打招呼,李珊珊已迫不及待跟进屋子。
不一会儿,房门传来轻敲声。
“三表嫂,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可以。”蓝釆悠也迫不及待为她打开房门,她很想念李珊珊。
“早安。”李珊珊俏皮地打量她。“你看起来容光焕发,一副被爱滋润的幸福模样,三表哥一定对你很好对不对?”
蓝釆悠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黑泽的确对她很好,怕她冷、怕她热、怕她饿,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只是他对她的好让她觉得有些刻意、有些生疏。
自从他们回到这儿,他们都不曾有过肌肤之亲,每天她都在喝了热牛奶之后就昏沉沉睡去,她都快以为黑泽对她一点“性”趣也没有。
她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为何,究竟是为了什么黑泽竟不碰她。
难道是她过于消瘦吗?她知道男人都喜欢丰腴一点的女人,她本来就嫌瘦了些,自从生病后更瘦了,现在的她彷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跑
了。
“三表嫂,你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像有心事?”李珊珊果然是直觉敏锐,一眼就察觉她的异状。“是不是三表哥又欺负你了?我去替你
教训他,他怎么可以‘死性不改’呢?”
说着,李珊珊一副要去找人打架的凶悍模样。
“不不不!”蓝釆悠急忙拉住她道……“珊珊,你误会了,泽对我很好,他没有欺负我。”
“那你为什么”
“我是刚睡醒,还有些恍惚,我梳洗换衣后就会比较有精神了。还有,以后别叫我三表嫂,叫我釆悠就行了。”
“好啊,那我先下楼去,你梳洗好之后下楼来,玉子煮了好香的咖啡和可口的蛋卷,我们一边喝咖啡一边聊天。”
“嗯,给我十分钟。”
看着李珊珊走出房间,蓝釆悠忍不住轻叹口气。
她真的好想找一个人好好地谈谈,可是李珊珊是个云英未嫁的小姐,如果她跟她提夫妻床第之间的问题似乎有些不适当。
她生性又害羞,自然不好意思向黑泽问明原因可是她又很担心他们之间会一直这么下去,今她感到十分苦恼。
“釆悠,你要多吃一点,你真的太瘦了。”
李珊珊看蓝釆悠只吃了一、两口的蛋卷,忍不住出声催促她要多吃。
“我已经够了。”她也很想多吃一些,可是她的食慗一百没改善。
“珊珊,人家釆悠是淑女,哪像你食量这么大,简直是个大胃王,以后你老公非得很会赚钱,否则不被你吃垮了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