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不……”初晨阳一声尖叫,要阻止也来不及了。
“碍…”随即那群年轻人有半数以上发出石破天惊的哀嚎声。
“胡说八道!”初震堂则是大吼一声。
“他们怎么了?!”裴烈对大家奇怪的反应摸不着头绪。
初晨阳把他拉往旁边,低声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我爸他对洋鬼子没有好感,你竟然毫无预警说是我的未婚夫,他不气炸才怪!”
“我刚才就是要告诉他,我们要结婚的事。”
“你……”话已出口,她也无力指责了。
“那群又是什么人,为什么哀叫连连?还有看我像看见仇人一样,该不会他们也有仇视洋人的情结?”他锐利的眼神,可没错失他们那副群情激愤、怒目相向的表情。
“他们都是我爸的学生,每天早上都来我家练太极拳,嗯……因为天天见面嘛!所以他们舍不得我嫁给别人。”她坦白却委婉的回答。
裴烈冷哼一声,“原来有一半的人都妄想追你。”
“不。”
“不?!”
“因为有一半的人听不懂英语,不然也会全体一起哀嚎的。”初晨阳瞥了他一眼,语气转为女人的骄傲。
“你果然很懂得招蜂引蝶!”裴烈不悦的拧起眉头。
“谢谢。”她视为莫大的赞美,却认真的告诫道:“所以你千万别轻举妄动,乱说话招惹他们,一人一拳就有你受的了,现在开始一切听我的安排。”
裴烈回头扫视他们,突然攫起初晨阳的下巴,充满侵略性的重重吻了她一下。
“碍…”这一吻惊动四座,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看来这个洋鬼子果真不是“清白人物”,铁定是玷污了初晨阳。
“你们给我抓下这不要脸的洋鬼子!”骚动过后,初震堂气得差点就脑血管破裂,他一声令下,二十几个人齐步冲向裴烈。
“不要!不可以……”初晨阳转身护着他,阻挡即将冲上来的人墙。
“没关系。”面向气势汹汹的挑战,裴烈没有示弱,反而推开她的保护。
她始怀疑这家伙究竟有没有悟性,更气他到这节骨眼还死爱面子。
“我问你,”初震堂用手杖戳着裴烈,兴师问罪,“你把我的女儿‘欺负’到什么程度了?”
“爸,他、他没有欺负……”初晨阳连忙想解释。
不料,他却招供道:“‘欺负’到了她很可能已经怀了我的小孩。”
这回,没有惊叫声,却是二十几人的抽气声,气势更惊人。
你不知道你这模样让气氛很僵吗?初晨阳使劲用眼神暗示他。
她羞窘的斥道:“才没有,我没怀孕。”
这根本是不打自招!说完,初晨阳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罪证确凿再“拗”也没用了。
“没有吗?”裴烈依然神勇得很,仿佛要大力证明“罪恶”滔天似的,“没关系,我会很努力,你很快就会有了。”
初震堂瞪着他半晌,仿佛想了又想,考虑再考虑后才沉沉说道:“你们两个跟我回去。”
眼看父亲手上那根乌黑发亮的手杖,拿在他手里随时成了太极棍,转眼也可以是太极剑,初晨阳不禁为裴烈担心。
第十章
裴烈终于可以坐在初家的书房里,好好的和初晨阳的父母,也就是初震堂和张子榆商量……呃,应该说接受他们严酷的考核。
初震堂是大学中文系教授,一向以优秀的中华民族自居,平常爱穿唐衫,每天写书法、练太极拳,闲来没事教学生打太极拳、教社区小朋友念四书五经。
“唉!”张子榆眯着眼睛看裴遥醋趴醋拧涂壬酒鹄础?
裴烈却对初晨阳眨眨眼,她愣住了,也更为忧心。这个关键时刻,他怎么还这样轻松?
察觉她的不安,他挨过来安慰她说:“别担心!我想你母亲会喜欢我的。”
初晨阳白他一眼,嫌他不懂察言观色,“才怪!”
“只要是女人都会喜欢我。”他半开玩笑的低声说。
这话被耳尖的张子榆听到,瞪住他嘲讽道:“哈!你倒很有自信嘛!我太了解你们这种男人了,晨阳单纯哪,你可以把她哄得团团转,却骗不了我们。”
“伯母,正因为晨阳的单纯,不像一般女人有目的的接近我,所以我会更珍惜她。”他镇定的回答。
张子榆敛眉冷笑,“哼!果然如我所料,我女儿跟你所接触过的女人不一样,对你而言的确充满新鲜感,但是像你们这种长得出色又有钱的男人,不是骄纵就是玩世不恭,不可能只满足于一个女人的。等新鲜感没了,你就马上忘了今天所说的话。”
“伯母如果坚持偏见,我也没话说,不过,请容我提出疑问,伯父也是个长相出色、很有才华的男人,从另一方面来说,他同样具备吸引女人的条件,可是,他对你不是很专情吗?”
她一愣,态度仍强硬的说:“不愧是企业家,你能言善道也没用,我绝不会把女儿嫁给你的。”
“不,你误会了,如果你以为有钱就是坏,那只能说是一种刻板印象,有钱人反而要承担更多责任,懂得感恩、回馈社会,有钱并不是罪恶,其实身为企业家,我追求的是品格养成与严谨的工作态度,只要伯母肯给我机会表现,一定能发掘我的优点。”
“妈——”初晨阳都忍不住跟着恳求。
面对女儿的哀求,张子榆又气又没辙,“我是怕你受骗,后悔都来不及。”
裴烈回道:“不会的,如果没有她,我什么都不想……她是我的家人,我最爱的女人,有她的存在,我的心在这世上才有容身落脚之处,我现在无法马上让你们相信我,但至少请给我机会证明,我是真心爱她的,请答应把她嫁给我。”
“洋鬼子,你是不死心吗?”与妻子并肩坐在沙发上,一直不曾发言的初震堂终于开口。
“是的。”裴烈态度更坚决。
“这样吧,”张子榆提议,“如果你能通过我们的考验,我就答应这婚事。”
“好,请说。”他审慎的点头。
她沉默思索之后,说道:“我们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晨阳是独生女,我们对她的期望极高,所以挑选结婚对象也很严格。”
“爸、妈,条件很严苛吗?”怎么他们从没提过?初晨阳忍不住问了。
“这个嘛!严苛不严苛大概因人而异吧!不过,少说也有五项喔!”她先来个警示,免得不符标准,说她不公正。这招果然奏效,裴烈表情一凛,“那……讲说来听听。”
张子榆挑眉道:“好呀!希望不会对你打击太大才好。首先,我女儿既然嫁了你,你们就得住在台湾,毕竟我们就只有一个女儿,不能忍受她定居外国,想见面都难。”
“这个好办,反正我本来就四处为家惯了,住在哪都一样。”关于这点他倒是无所谓。
“第二,你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必须从母姓,也就是姓初。”
裴烈想了一下,回道:“这应该没问题,都是自己的孩子,第二个再从父姓就可以了。”
张子榆睨了他一眼又说:“第三,你的钱太多了……”“好。”不等说完,裴烈就意会的答应下来,“我把名下财产全部退给晨阳,你们可以放心了吧?”
“真的?!”初震堂和张子榆没想到他连考虑都没有,反而有些错愕。
“如果不相信,大可等办好再结婚。”他一个欺身向前搂着初晨阳说。
好,算他舍得!却不愿见他抱住女儿,张子榆又说:“好吧……你先坐下!看在你有诚意的份上,勉强算及格啦!”“这第四呢,要懂得欣赏艺术,拥有高尚的品味,我们不喜欢一身铜臭味的女婿。”
“高尚的品味我不敢自夸,但我对艺术很有兴趣,常常支助艺术团体,这点可以很容易查证得到。”他很有把握的回道。
发现这好像也难不倒他,初震堂突然说道:“第五,能在三天内学会一口流利的中文。”
初晨阳抗议,“爸,这不公平。”
“这没啥不公平,我们能说流利的英语,为什么他就不该学点中文?”张子榆硬拗,就是要为难他。
“你可以教我,三天后请伯父、伯母验收。”裴烈浅笑欣然接受,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可是……才三天。”这摆明是不给他机会嘛!
张子榆费力的想不利于他的条件,当然不肯妥协,“没有什么可是,就这么说定了,第六……”“等等,”裴烈打岔道:“你不是说有五项条件的吗?怎么还有第六?”
平常男人说到第三项时,他们不是弃械投降就是借故逃跑了,但他已“撑”过第五项,她不这样耍赖、做弊怎么治得了他?
她横他一眼,“对呀!我是说‘少说也有五项’,有第六项不对吗?”
他微笑回道:“请说。”
完了,他一副世间无难事,什么也别想难倒他的“拗”表情,张子榆偷偷捏了一把冷汗。
“第六、第六……有了,不过,这一项不是尽力就可以做到的,还是别逞强的好。”她存心不良的说:“做我的女婿必须是父母双亡的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