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见夏静笑得合不拢嘴。”我对莹莹说。
“她的解药出现了嘛。”
“我回来也有一段日子了,今天才听到尹毅的电话,他很忙吗?”我满腹狐疑。
“天知道他搞什么鬼?”
“夏静从来不跟我谈论任何有关尹毅的事,晴。”
“为什么?”
“她是个好女人,不会乱嚼舌根。再说,她的自尊心强,尹毅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哪有脸诉苦抱怨,她宁可哑巴吃黄连,也不会吐露一言半句。”
“尹毅待她好吗?”我问。我为夏静忧心。
“我不清楚。”莹莹摇摇头。“他就像一个过客,来去匆匆,而夏静是他的停泊站,他偶尔停泊,但多数的时间音讯渺茫。或许他爱夏静,可是真爱一个人应该恨不得朝夕相处的,不是吗?”
莹莹说得对,若是真爱一个人又怎么舍得分开呢?夏静难道不懂,?或甘心受罪?
电磁炉上的水烧开了,我连忙关上开关,擎起水壶注水在透明晶净的茶壶里,一片片茶叶在滚烫的水中舒展开来,优游飘荡,香气四溢。
莹莹切了块椰子蛋糕给我,白色的蛋糕躺在蓝色的小盘子里,看起来可口极了。
盘子是夏静买的,她是蓝色的疯狂爱好者。
据说,蓝色拥有忧郁和自由的色彩意象。忧郁的夏静或许渴望自由吧!
“其实爱情是一件私密的事情,身为朋友不能多说也不能多做。”莹莹语重心长地说。
“或许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糟糕。”
“以后你就会知事情远比你想象的糟糕。”莹莹叹了口气。
当时,我无法明白莹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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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蓄即将坐吃山空的时候,我开始寻找工作。反正休息够了,是该积极的重新开始了。
求职的过程一帆风顺,我在几十个佼佼者中脱颖而出,获得了一家美商公司机要秘书一职。主考官私下向我透露,我之所以击败其他人,是因为我拥有英、日、法三国语言的优势关系。
他们要求我下星期开始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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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静伸着懒腰、扭着脖子从房里走了出来,她刚睡醒,大概昨晚又挑灯夜战。
夏静是外文翻译员,她替人家译书籍、电影、电视。
“不是说应征工作去?录取没?”她打着哈欠问。
她是我见过的女人里,连打哈欠都美的。
“当然,不录取我这么优秀的人,他们会一生遗憾。”我放下手中的报纸骄傲地说。
“那么恭喜你啦。”她笑说。
“常熬夜的女人容易老,为什么你不受影响?真教人妒忌。”她的肌肤白里透红、吹弹欲破。
“想跟我一样,就快找个对象谈恋爱。”
“昨晚半夜的电话是尹毅打来的?”我在房里听见夏静的声音。
“嗯。”
“你很爱他?”
“是的。为什么这么问?”
“没有想过万一?我是说,万一你们因为某种原故无缘在一起,你这么爱他,到时如何抽身?”我觉得自己像个破坏者,离间人家的感情。
“我从来没想过这问题,也不打算想,我知道我要专心一致的爱他,哪怕要付出许多的代价我都不在乎。”她固执地说。
“万一他变心呢?”
“他不会的。但真有这一天,我会坦然接受,可是我仍会爱他,并用尽一生继续等他,我不信真情唤不回。”
我没见过这么傻的女人,变心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为他耗费青春。夏静是否太高估自己的耐力,低估痛苦的力量?
其实认清了,真情和绝情不过一线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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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莹的男友王博文,看来憨厚诚恳,是个单纯的阔少爷,他们是在朋友的生日餐会上相识的。
一天晚上,王博文请吃饭。那是我第一次和他见面。
“你真了不起,竟然被AP录取,听说他们要求的条件十分严苛,没有相当能力的人是进不去的。”他眼中充满了佩服之色。
“哪里,侥幸而已。”我谦虚地说。
“你现在知道该好好学习了吧?老是窝在你父亲的余荫下,一辈子没出息。”莹莹乘机机会教育他。
“外出谋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况做生不如做熟,与其单打独斗闯一片天空,何不留在自己的家族企业里稳定中求发展?”王博文说。
“说好听是稳定中求发展,说难听点根本是你个性软弱,不敢和家里据理力争。你只要依赖你父亲一天,就多一天受他操控,不能自主。既然你不在乎我,我们干脆趁早分手,省得大家痛苦。”莹莹冲口赌气。
家境富裕的王博文的父亲,是个凡事都向“钱”看齐的势力鬼,他严厉的反对王博文和莹莹的交往,甚至抬出丰厚的家产继承权来威逼王博文。
谁能拒诱唾手可得的眼前饵?
莹莹始终担心,软弱孝顺的王博文,有朝一日会弃她而选择丰厚的家产。
爱情若沦为条件的筹码岂不哀哉?
所以莹莹希望王博文能脱离家族企业的包袱,另创一番自己的格局,不必受制他人。她有自信,凭她的能力和人脉可以协助王博文平步青云。
“莹莹,给我时间扭转情势,我会说服我父亲的。我是真心喜欢你,我不会放弃你的。”他顾不得我们的存在,说得真情流露。
坐在对座的我和夏静,听得大受感动。
有时候,女人要求的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贴心话语而已。
夏静侧过头,悄声在我耳畔说:“任何一桩爱情都会有它不同情况的伏笔,不啻仅有我。”
天底下难道没有无风无浪的完满爱情吗?我不相信。
“麻烦你们收敛一下你们泛滥的爱情。”夏静轻咳几声清清喉咙说:“王博文,我们都是见证人,将来你若是背弃莹莹,我们绝不宽恕你。”
第三章
AP的工作远比我想象的繁忙,挑战性颇高。办工室就犹如一个小型的杀戮战场,每位千中选一的精英,几乎是八个小时战战兢兢不敢懈怠。
在工作了一个星期后,我开始患了职业病症,时常莫名其妙的一阵胃痛,医生说是压力过大及饮食不正常所导致。
五月中旬的一天,我下班后累得半死的回到家楼下的公寓门前时,胃忽然痉挛,我旋即忍着痛前往巷口药局买药。
“你还好吧?”进了药局,迎面走来一位身着白衣的药剂师问我。
他是潘喜伦。
喜伦事后告诉我,他第一天看见我时,被我苍白的脸色给吓死了。
那晚药局的生意冷清,只有我一个客人,所以喜伦殷勤的招呼我。
“先坐下吧。”他搀扶着我。
“谢谢。”
“不用。”他微微的笑,模样很温柔。
“有这种舒缓剂吗?”我从皮包里掏出用完的空药盒递给他。
“你等等,我去拿给你。”
随后,喜伦替我拿了药来,并端来杯温水。
他是个细心的男人,我注意他是因为他有着和法兰克极为雷同的气质。
“谢谢。”我赶紧吞药,这痛让人难受。
其实看见喜伦的时候,胃痛就好多了。我想,若是能天天见他,大概能不药而愈。
“胃痛这种痛经常使用药物来医治是不好的,你知道吗?”他说。
我盯着他看没有说话。那能如何?不吃药止痛会痛死的,难道要任它痛死算了?
“你只要三餐定食定量,并且尽可能放松身心,胃痛就会逐渐好转。”他又说。
“我的工作压力很大,没有办法放松身心。”
“既然这份工作有损健康,那就辞去它。”
咦!我愣着看他?
“你开玩笑的吧?”这人是傻瓜吗?
“不是。”他摇摇头。
他不苟言笑,态度认真。我不敢相信有人可以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来。
“没有工作我会饿死。”我说。
“在T省,饿不死人的。你很幸运,我正好需要一位助理,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保留名额优先录用你。”
“待遇如何?”我问。
“月薪三万,月休四天,工作时间从上午十一点到下午五点。”
“听起来不错。”我有些动心。“如果你的薪水能比照我现在公司给我的待遇,我会考虑。”
“你目前的待遇是多少?”
“六万。”
“难怪你会胃痛。”他一脸的恍然大悟。
“怎么说?”我不懂这有舍关系。
“通常工作压力和薪水是成正比。”
“嗯。”我同意他的说法,我曾经在杂志上看过这类报导。
“你们老板是撒旦,只用了六万元便轻易买走你的健康。”他正经地说。
我忍不住卟哧的笑出声来,“瞧你把我的工作室说得像人间炼狱似的。”
“难道不是吗?”
“我的工作压力是大了些,但却没你形容的可怕”
“唉,你中你们老板的茶毒太深了。我该怎么解救你才好?”他轻拢起眉。
“很简单,卖给我解药的货源就行了。”我站起身说。
这一坐一聊,竟耗了不少时间。
“我该走了,谢谢你的招待。我得付你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