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知不知道泰迪熊的由来?”
“泰迪熊?”
“是啊,我在买的时候店员跟我说的,你想不想听?”
“想!,当然想!”她兴致勃勃地猛点头。
“话说有一年美国罗斯福总统在前往密西西比州度假时,想说要利用这次机会一偿打猎的宿愿。但是.没想到一直到活动结束,他竟然连一只动物都没猎到。他的部下为了要讨他欢心,便抓了只小熊绑在树旁要让他射,但被于心不忍的罗斯福拒绝了。
“后来有回在白宫的宴会上,有一组玩具熊被装扮成猎人、渔夫的模样陈列在桌上当作装饰品。罗斯福对这批小熊着迷不已,这时有个来宾告诉他:那些熊就是泰迪熊,正巧罗斯福的匿名就叫‘泰迪’。”他滔滔不绝地说着。“第二天,华盛顿邮报就刊出了一篇以泰迪熊为主角,叙述着罗斯福在打猎时所发生之事的漫画,这股“泰迪熊热潮从此便在美国展开。”
“哇……”双手合十,她对他露出敬佩又崇拜的眼神。“你好强哦!全部都记下来了。”
“还好吧!又不是很复杂的故事。”他笑着捏捏她的鼻子。他的小小举动,总惹得她心湖大起波澜。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有个小小的疑问。”脑袋瓜一歪,她谨慎着言辞。“你是在和我挂完电话后冲去百货公司买的吗?”
“是啊。”
“所以你提早下班?”她睁大眼,一颗心怦怦乱跳。
他耸肩淡然一笑。“算是吧。”
想到他是为了自己而这么做,她的心里不禁涨满前所未有的感动与激潮。
“虽然我已经说过了,可是我还是要再次谢谢你。”。
“干嘛像笨蛋似的一直道谢,我还要感谢你常常做饭给我吃呢。”
“那你喜欢我吗?”察觉自己脱口而出的笨蛋问题已经来不及,她心惊地掩住口,整张脸红透发烫。
虽然她原本就有打算开门见山地问,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开口仍叫人窘迫。
他怔诧着愣住,仿佛没想过她会单刀直入地问。
“我当然喜欢你,因为我相信不会有男人不喜欢像你这么可爱又贤慧的女孩子。”微笑中,他避重就轻地答。
她魂不守舍地凝望他,敏感纤细的心灵一阵刺疼。“啊?说……说的也是,”怕气氛过于尴尬,她只得故作若无其事地摆手兼傻笑,然而心却一寸寸往下沉。“瞧我真是太高兴了,才会没头没脑乱说的。”
为了掩饰心头的落寞与不安,她塞了一大块蛋糕,却因吞咽太急卡在喉头,脸色发青地大咳特咳,把东西吐了出来。
“怎么了?噎着了吗?”他慌张地抽了堆面纸给她,再去倒了杯开水。“不要紧吧?”拍抚她的背脊,想让她不那么难过。
“我……我没事……”再咳了咳,她努力恢复自若神情,勉强挤了个惨兮兮的苦笑。
“真的没事了吗?你脸色很难看。”
“没事,我真的没事……”用面纸遮去大半的脸,她没有勇气看他。“反正,我们之间原本就什么事都没有……”
原本欢乐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静,流窜在两人之间的异样情愫缓缓激荡,慢慢攀升,某种灼热的熔浆强烈摧毁了他原有的感情世界,一切都不一样了。停在她背上的手忽地抽离,恍惚间,他好似想通了什么。
他,已经寂寞了太久、孤单了太久,几乎忘了爱一个人的感觉。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去抗拒这段感情?
如果真是爱,他愿意去爱眼前的她。
若那一夜她不曾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也许,他到现在还过着枯索无味的平淡生活。
她会问他那样的问题,说不定就是因为,她也喜欢他……
“还有件事情,我想请你帮忙。”她突然站起身,仿佛下了什么决心。
在纠结紊乱的思绪中回过神,他呆呆问道:“什么事?”
“我要搬出去了,想请你送我一程。”
错愕中,他霍地抽身站起。“什么!?”瞪大瞳孔、拉高嗓门。“搬出去?”’
“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很麻烦你,不过因为他没车,我拎着两箱行李又不方便,所以……”
“你在说什么?是谁要你搬出去的!”他难以置信地急促打断她。
“当然是我自己。”
“你说的他不会是那个木头人吧!你要搬去他家住吗?”妒火波波上涌,他的理智已在瓦解边缘。“你疯了是不是?”
“我没有疯!”她的声音出奇的镇定平稳,潸下的眼脻遮去她眸里神采。“我已经决定和他同居了,你难道不能帮个忙送我过去吗?”
“当然不能!要我把你交给那个存心不良的家伙,想都不要想!”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他不能想像没有她的日子该怎么继续下去。
“……既然你不愿意送我过去,那我自己搭计程车好了。”像在和自己赌气一样,她起身往房里走。
“喂!喂!等等!”
追到房内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已经打包好的行李抢走。
“还我!”咬着牙,她态度强硬的瞪着他,起雾的眼瞳里没有脆弱,只有坚决。
“你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间变得不可理喻?”
“因为你把我惹毛了!”
“我……我做了什么?”
“你为什么不敢承认?”这一刻她是豁出去了!胀红着脸,她懊恼兼气愤地低吼。
“你明明就在乎我、喜欢我,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
“爱鈺……”随着她赤裸裸的坦白,他的每根神经都绷紧到最高点。
“难道是我不够好吗?”
“不,你当然很好。”
他的“当然很好”四字又刺痛了她的心。虽然她不怪他,但一想到自己的立场,她就再也骄傲不起来。
“可是,那个林木森……”
“就算我对他有那么点意思,难道我不值得你主动争取吗?”她气得跺脚。“而且,你根本也没追求过我。”
他哑口无言,怎么也没想到她是这样想的,何况……
“叮咚叮咚!”一连串急促的电铃声不受欢迎的响起。
“爱鈺,你误会了,我真的……”
“叮咚叮咚!”
“我真的喜欢你,我之所以不敢承认,实在是因为……”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门外电铃声毫不客气地连番作响,一次次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算了、不要说了!你快去开门吧!”她背过身,泪水悄悄蓄积成池,慢慢滑下眼眶,她只得趁这时机用袖子擦干泪痕,不让他看见。
“不,我一定要把话说完。”他手忙脚乱地焦灼上前,哪晓得下一秒钟,外头的人竟破门而入,把他给吓傻了。
“人呢?人在哪里?”一堆高头大马、身着西装的男子蜂拥而入,目中无人、肆无忌惮地走进房内。
“你们……你们是谁啊?”愣了两秒,马耘康极度愤怒地吼了起来,立即冲到爱鈺身侧保护着她。“你们想干什么?”
“大小姐!”一名体格壮硕的方脸男子来到两人面前,恭敬地朝堂爱鈺微微礼过。“跟我们回去吧!老爷子在楼下等着。”
听到这句,堂爱鈺的脸色唰地一白。
“什……什么!?”再笨的人都晓得这阵仗代表了什么,马耘康骤觉脚底一凉,想也不想就抓紧她的手。“不行!你们不能带她走!”
“阿爸他……人在楼下?”堂爱鈺的身子轻轻一震,下意识的朝他偎近。“这是真的吗?”
“是的,大小姐,老爷子说只要你肯回去,他就不和这位马先生计较。”言下之意是说,只要堂爱鈺肯回家,堂四川便不会和马耘康算这笔账。要不然,他恐怕会死得很难看。
“用不着对我施这种思惠!反正爱鈺她……”
“我回去!”她却喊出这么句。
“爱鈺!?”他不敢相信地回头瞪视她。
“我回去就是了!”她不去看他,硬生生将被他握着的手抽出,脸上表现出的坚决让他的心为之一紧。
“不行,我不让你回去!”他伸出手想抓住她,却被四、五个人严密挡住。
往前走了几步,堂爱鈺停住步履,但身子动也不动。
“无论如何,我还是要谢谢你的礼物,再见了。”扔完这句不带感情的话语,她头也不回地迈出门外。
“爱鈺——”他激动地大喊一声,想追上去却被牢牢架住。
直到她已经走了很久、很久,他的手脚才被放开,而她早就上了车扬长而去。
“爱鈺!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把你追回来的!”对着空荡荡的街道,他对自己许下了这样的承诺。
这一回,他绝不让爱情再与他擦身而过,他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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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下来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的马耘康;听到有人敲隔板墙的声音才蓦地回过神。
“都已经下班时间了,你怎么还坐在这里发呆?”丁姿榆笑意盈盈地先是探了个头,而后将两手搁在身后走进来,一身亮丽粉红色春装显得秀雅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