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可以喜欢星翼哥哥……当然可以
“你……爱上那个男人,那个侵辱我一生贞操男人的弟弟!”绯儿怒吼着,那凄厉之声,划破了暗沉唯有弯月的天际。
“绯儿,”媚儿握紧她的肩:“我……不会爱上他的,你仍可以和玄武……”
绯儿冷冷的看着媚儿——眼里尽是冷酷无情:“你——口是心非,你绝杀不了他;你杀了天歆与琅琊又如何?你出任刺杀琅琊的任务有几回了?而你又做了什么?”
媚儿怔怔的看着绯儿,她开不了口……绯儿恨她,自己无言以对;只因,她说的全是实话……杀不了他,反而献身给了仇敌!媚儿含着泪,却只见绯儿纵身一跃:“白虎琅琊,寒武苍龙杀不了你,朱雀可不见得!”
琅琊看着形容消瘦的朱雀——天歆所犯的罪孽可说无比深重;他不懂——为何父亲要苦苦相逼?既已得到南方领地,寒武一族也无力反击,为什么非要诛灭寒武全族?
“琅琊,你受死吧!”朱雀自腰间抽出软剑,招招凌厉,有若置人于死的仇恨快意;琅琊一个箭步跃过树梢——他怎能下手杀了朱雀?但在瞬间又忆起天歆与琅琊的惨死。
恍忽间,掌心凝聚一股真气,绯儿被震出三尺之外;媚儿睁大了眼,看着俯卧在地的绯儿——他竟真下得了手——;即使他口口声声表明决不伤了寒武门的任何人,他仍是违背了誓言……
媚儿看着月光下的琅琊,白袖瞬时飞出暗器;琅琊惊愕的望着她,却只见苍龙步履轻盈的夺走朱雀,银铃般嗓音回荡在空旷的野地:“白虎琅琊,今日你伤我族人,此仇我寒武苍龙必报!就算我取了天歆与琅琊性命,也是你们白虎族人罪有应得!我会记住……你今日所做所为!”
“媚儿,我……”琅琊话未说完,只见苍龙那双带冰的眼神,一如月牙般的尖锐冷情。
苍龙一笑,却让琅琊毛骨悚然:“琅琊——我处处留情,结果却是如此下场;请你回去告诉白虎族长,他的狗命,我暂且留下不取——但,我会用他项上人头,祭拜寒武先灵!”
白虎族长项上人头……祭拜寒武门历代先灵……;她说的,即是两人划清界限吗?过往的柔情蜜意,也该化为乌有?
“媚儿!”
“不许叫我!”媚儿泪如雨下,但不见悲怆之气:“白虎琅琊——我说过,你不能恨我;因为因果循环,我们……仍是宿敌。”
宿女诊过了绯儿的脉息,那冰清的容颜一语不发;媚儿焦急的神色尽显眼底: “她究竟是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宿女待一转身,却是一记清亮的声响回荡在屋里,苍龙一脸惊愕身为族长,却被硬生生的赏了一记耳光?
“这一掌,我是替仙逝的族长教训你!纵有得罪,也是苍龙皇女之过!”宿女直逼媚儿: “苍龙皇女,你犯下族里三大罪条;第一,你未尽族长之责,善待族人;第二,你爱上白虎琅琊,此罪足之诛之!第三,你枉为朱雀皇女之姐,所谓长姐如母,你未善尽责,让她饱受凌辱,还身负重伤!三大罪状,你能否认吗?”
媚儿听了瞬间惨白了脸……她是得认罪——那私心之过,族人之辱,朱雀之耻,她——寒武族人得以诛之!她颤抖着身子:“全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是我全顾儿女私情,枉费爹爹教诲……”
“宿女,你也够了!”星翼扶起无力的苍龙:“现在不是怪罪任何人的时候!”
“我是望请族长有所警惕!”宿女俯身,却是冷笑:“如今白虎势力减弱,正是咱们反击之机!”
此时绯儿幽幽醒来:“让我……亲手杀了白虎琅琊!”
众人听了莫不转身看着红眠榻上的绯儿,只见她双眼皆是冷酷仇恨:“寒武媚,是你逼我的!若不是你,我不会落得如此地步,我要你——看着白虎琅琊死在我手上。”
“绯儿,事情不是像你想的……”媚儿泪水扑涑而落:“我决不愿见你……”
“你住口!”绯儿挣扎的起了身: “你口是心非,若不是你……若不是你……”她哽咽着,望了星翼一眼,却是泪眼蒙胧的——已非清白之身,如何匹配得过?何况——他始终心悬媚儿——即使她心另有他人!
“族长,阴阳官,让朱雀皇女好生歇息吧!好不容易才大好了些,可别又劳了心力了!”秋水轻声说道;媚儿苍白着脸,看着含泪的绯儿。此事,是非有个了断了!
“玄武,你留下吧!”苍龙拭去了面上的泪珠:“我与宿女……先出去!”
星翼看了苍龙一眼,心底却是一阵绞痛;然当他接触到宿女那双带冰的眼神,只得默然不语。
“不必了!”绯儿冷冷说道:“你们全出去吧!”
“朱雀皇女,你尚未痊愈,得要有人……”秋水焦急的,绯儿却冷笑着:“我不需要任何人……包括……苍龙皇女!”
“绯儿!”星翼扳着她的肩:“你在胡说什么?”
绯儿木然的盯着他:“既然寒武族长无能替咱们族人复仇,何不让朱雀效力呢?你说得是不是?玄武?”
宿女等众人听了莫不惊骇的看着绯儿;媚儿急促的:“你身子未愈,功力又不如白虎诸人,你凭什么——”
“那你呢?”绯儿起了身子,星翼只得搀着步履踉跄的她直直走向媚儿:“就算我武功不如你,至少我不背叛全族,你——该死!我恨你,我一辈子也不原谅你,就算爹娘与寒武先灵们,也饶不了你!”
是夜——寒武石门悄然而开。
“族长,这么个深夜,要不要请玄武官……”一名侍儿悄声问着。
“不了,让他陪着朱雀皇女吧!别扰了他们!”媚儿翩然跃上树梢;那轻功果然瞬间让那雪白的身影消失无踪。
月牙新弯,那灿若云河的星子,映照在东北荒地上;即然已是春末,然那逼人的寒气,仍使身着薄纱的媚儿拉紧了衣襟;莲步上轻踏的白桦,丝毫不动。
直到白虎东北居所领地,只见门前两名侍从守更;媚儿轻轻一笑,随即翻身跃过石墙;只见园内桃杏迎风轻摇,那淡淡的花香,盈满游廊。
——她,得找出白虎族长的寝居;媚儿揣了怀内的迷魂香,心里却是百感交集!绯儿之仇倘若不报,自己真就是寒武门的千古罪人!若杀了琅琊之父,只怕……两人永无翻身之日了!
苍龙轻移莲步,只见另一处庭园——风尾森森,龙吟细细,无怪乎白虎锦衣玉块;行至游廊却一班侍儿行来,见到一身索衣的苍龙,莫不大惊:“有刺客!”
媚儿慌忙走避,却不防一双手将身子掳去,待要惊叫,却只听见一阵低沉的声音:“若要活命,你就闭嘴!”
“琅琊?”她睁大美眸,看见那双深情却痛苦的眼神——他望着怀里的苍龙,意志又不禁动摇了——此刻杀了她,轻而易举;屋外一阵吵杂之声,而两人之间,却有着情恨交杂的愁绪。
“放开我!”她低沉的说。
琅琊深深的看着她的瞳眸:“你明知道,我不会让你白白送死——”
“这是我寒武门的事!”她冷笑着:“多谢白虎琅琊解危,但……我不领情!”
琅琊看着她,过往一如排山倒海的片段——两人初遇、相知,及至她含泪相许——猛然间,他吻住那樱樱红唇,双手有力的拥住那柔软的身躯。
——再也不及思考了——那带着淡淡松子的气息,回荡在幽黯的屋里。
屋外一阵喧哗之声,当琅琊渐离了那片红唇,只见苍龙默然的脸;那决然的容颜,更增了寒肃之气。
“你不将我交出去吗?”她问:“白虎早已放出口风……寒武族人,格杀无论;尤其取得苍龙脑袋,即刻任为族长。我杀了琅琊与天歆,你伤了绯儿,再怎么说……”
琅琊轻抚着那乌亮的黑发:“我……”
不及他的回答,媚儿随即拨开他那温暖的掌心:“一切……都太迟了!”
她凄然一笑,即夺门而出;一身的雪白,映在月光下特别醒目;众人见苍龙出现,又是一阵吆喝:“寒武苍龙在此!活捉大功一件!”
苍龙跃上山石子,放眼一望,只见白虎族长亦在其中,他看着绝色的媚儿,不禁冷笑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难怪就连一向自制的琅琊也奈何不了你!你枉杀我儿性命,今日若不将寒武一族歼灭,只怕后患无穷!”
媚儿冷眼看着,只见那白花长发一如长丝轻扫,掌心的劲力有若排山倒海之势而来;琅琊一脸惊恐:“媚儿,快逃!”
“你这逆子!竟还帮这妖女!”族长怒道:“我连你一并杀了!”
媚儿见状,立将袖中红线使出,表情仍是一脸漠然:“领教白虎族长之名,功力果然非凡!但……我苍龙也非泛泛之辈!天歆、琅琊,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