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三个偷钱的小贼。千寻无趣地想跃身离去,但突来的一声大喝却让她为之伫足。
“原来是你们偷了我的钱袋。”李仲陵气急败坏的站在他们面前,愤怒的指控着。刚才他呆想了好一会,本欲放弃离家的念头,回去皇宫,但怎么也想不到竟然让他在这儿发现这三个小贼。
“咦,想不到肥羊倒是自投罗网。”老大冷冷一笑,抽起腰中长剑向他步步逼近。
“你敢动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李仲陵有些害怕的退了几步。
“呵,敢问大爷是哪家有钱的公子呢?”老二也拿着长剑将他团团围住。
“我……我是当今皇上的表亲,淮王爷的儿子,你们不想活了吗?”一向只要他在京里端出淮王爷这个头衔,大家皆是恭敬有礼的相对,丝毫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哇,原来是个小王爷啊!我们都好害怕咧!”老二的话才出口,三个人顿时讥笑成一团。
千寻闻言不禁也跟着暗自轻笑,有谁会相信一个小王爷只身在外头闲晃,除了身负武艺可以自保之外,其余的皆是身跟随从,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保护。
“哈,我管你是什么小王爷,就是当今太子爷咱们也敢动。”老二狂妄的大笑。
在瞬间,他们的目光倏地转为狰狞,一声大喝后不约而同的一拥而上。李仲陵万万没想不到他们竟然来真的,他惊惧的抱头急蹲,害怕的闭目待死。
第三章
“哼!以众凌寡,你们算什么英雄好汉?”千寻突如其来地由树上跃下,让眼前的三名大汉一时惊呆,他们想不到原来树上躲着个绝丽的娇美少女。
千寻不屑的扫视他们,虽然她也是土匪窝出身,但虎牙山寨的规距一向是劫不义之财,杀该杀的人。
感觉出身上没有任何的痛楚,李仲陵偷偷地睁开眼睛,他瞧见眼前不知何时出现的少女,照情况看来她似乎是帮着自己。
“我们本来就不是英雄好汉,不过……”老三瞧见千寻那清艳的姿色顿时色心大起。“不过你哥哥我却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哈……”想不到今天竟然特别的好运,不但能由愣小子身上夺财又兼能顺手取色。
千寻厌烦的瞪了老三一眼,为了不让眼前这三个低秽淫笑的淫棍再说些更下流的话来,她冷笑的在腰里取出三枚银扣。
在李仲陵还气他们无礼的嬉笑的同时,只见千寻伸手轻挥,原本淫笑的三人顿时一阵痛呼,皆抱着右手臂直嚷疼。
“啊……”出言调戏千寻的老三忍不住痛得双膝一跪,就此倒地不起。
李仲陵满脸疑惑的望着他们哀号,又见千寻笑得得意,心中更是大惑不解,莫非眼前这名相救的少女拥有神力?
“姑娘,你就大发慈悲放了我们吧!我们下次不敢了。”老二害怕得直磕头,现在他的右臂犹如万蚁乱钻般的痛苦。
“是啊!不敢了,不敢了……”毫大和老三也都连声求饶。
“哼,你们胆敢还有下次?”李仲陵走上前去不甘心的踢了几脚,顺便将被夺去的钱袋给抢回来。
“不敢,不敢。”三名大汉低声下气,吓得头也不敢抬起。
“还不快滚,省得让本姑娘看了碍眼。”千寻懒得再和他们多费唇舌,反正一个时辰过后,他们也尽数成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
像如获大赦似的,三个原本恶形恶状的劫匪顿时乖顺得像只小猫,十分听话地相互搀扶着离开千寻的视线内。
“你就这样放他们走?”李仲陵不可思议地急嚷着。
“上天有好生之德。”千寻笑得邪气。“明天后只怕他们连你也打不过了。”
李仲陵微愣了一下,随即会了意,他了然于心地笑着,开始仔细地打量眼前这位有些与众不同的少女。
她的美貌不输给宫里的粉黛佳丽、公主、郡主,反而更甚,而她的机灵活泼却是不同于他所见的娇贵王族。
总之她是一个令他喜爱的特别女子,和那柔弱的平阳公主简直是天壤之别。
瞧他对自己径自发起愣来,她还以为方才的凶险将他给吓得失了心魂,千寻不觉柔柔地笑了笑。
“你若真是什么小王爷,那就尽快回府,要不我救得了你一次可救不了你第二次。”撂下这句警告,留下一抹淡然的浅笑,千寻转身欲离去。
“等等!我还没多谢姑娘搭救。”李仲陵焦急地将她唤住。他挡在她的身前,也将她那美丽的五官瞧得更为分明。
“举手之劳没什么大不了。”千寻笑得如朵出水芙蓉那般婉柔。
“小王爷……快,小王爷在前面……
不远处传来一阵阵纷乱的急嚷,不一会只见几名官兵打扮的人飞速地奔到他们跟前。
“小王爷!我们总算找到你了,王爷和王妃也到了龙安城的别馆。”一名看似护卫的人低着头朝李仲陵禀报。
“爹娘也来了?”想不到他还是无法从母亲的眼线里逃脱。李仲陵俊朗的眉宇顿时深锁。
“是。请小王爷速速回别馆。”其余的众护卫皆躬身齐道。
临别时,李仲陵依依不舍地回头望着千寻,他真希望和自己婚配的是她而不是那个柔顺的平阳公主。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临去前,李仲陵再度回首朝她一望,满脸的期待。
“告诉你又如何?你又怎么会记得?”
“我当然会。”他不但今生今世会铭刻在心,他还想把她娶进门,永生永世的和她为伴。
“千寻。”她大方地朗朗一笑。
“那我还能再见到你吗?”望着她已翩然远去的背影,李仲陵高声地喊着。
“繁花似锦,云留采楼。”
千寻最后留下的这两句话让他不得其解,而他也只能带着满心的疑惑和他们回淮王府别馆。
她果然是个特别的女子,不管她是谁,他这辈子是要定她了。
第四章
“我爹是谁?为什么封儿没有爹呢?”才十岁的小沈封不解的拉着母亲的衣袖欲得到解答。
“封儿的爹到了很远的地方去工作了,你要长大了才见得到。”他的母亲方柔还是温柔慈祥的说着。
“那我爹也姓沈喽?和师父是兄弟吗?”得到解答小沈封还是不肯就此罢休。
“师父和你爹不是兄弟,不过却是咱们母子俩的救命恩人,封儿长大了要乖乖的听师父的话。”方柔幽幽的一阵长叹。
“嗯!可是师父叫我勤练武功,将来好去京城里当护卫长,说这样就可以见到我爹了,那爹是不是在京城做生意?”小沈封仰着兴奋的笑脸。
方柔听闻为之一愣,原本的笑意顿时一扫而空,过了好一会方才揽过小沈封的小小身子。“你师父胡说的,以后不许你再提,封儿要好好的留在这里长大成人,等着爹回来找你。”
“可是师父……”小沈封急欲辩驳。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方柔忍不住满腔的泪水,别过头去悲痛的低泣。
“娘,你不要哭了,封儿不说了,封儿不说了,娘……娘……”母亲哀恸的饮泣直让小沈封小小的心灵莫名的惊慌。
在一声惊骇的叫声中,沈封由梦中惊醒。
他粗重的不住喘息,随手抚上自己的额角,这才发觉已流了满身大汗。
方才的梦境里他又重回了小时候的日子,当时的他若是向母亲多问些父亲的事情,总是惹得母亲珠泪连连、泣不成声,吓得他从此绝口不提。
而今他还是听从师父沈子修的话,成了京城里的护卫长之一,也从京城来到这,却让他发现无法行动、言语的淮王爷和冒充顶替的淮王妃,整个事情略见明了。
淮王爷是他的亲生父亲,而他和母亲方柔却差点被假王妃方玉萝逼入枯井里困死,还好师父将他们安然救出。
而他的母亲却将他改志姓沈,一直坚持不让自己前去京城,怕让方玉萝发现而惹来杀生之祸。
种种的前因后果沈封一一在脑中思索了一遍,而此时的他却又再度被困于枯井中,不同的是同他一起的不是母亲方柔,而是千寻。
是啊!千寻呢?
沈封的思绪完全清朗,他焦急的欲坐起身,身体才略微一动,顿时感到全身痛楚不已。
沈封再度忍痛坐起,就着若有似无的微光他瞧了瞧自己的伤势,除了背上不住传来的刺痛外,就只余手臂上一点点的擦伤。
舞刀弄剑受点伤是家常便饭,但千寻呢?她毕竟是名女子,她的伤势又是如何呢?
在光线微弱的井中他根本瞧不清所有的事物,于是由怀中拿出火摺子,照亮四周时身侧不远处传来微弱的呼吸声,他忧心忡仲的循声探看。
“千寻!”沈封焦急的轻喊着,伸手将她扶起让其轻靠在自己的怀中,这也方便替她看察伤势。
似乎动到她的痛处,千寻低低地叫了一声,她缓缓地张开双眼和沈封忧心的目光相对。
她死了吗?她全身感到如撕裂了般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