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下头来,以一记温馨胜于热情的亲吻,打断她的道歉。“都过去了,”
迎柏说。“最重要的是,我们已经找回彼此,而我也已决定留在主公帐下,与子龙、孔明一起共襄大业,不再四处流浪。”
“你终于找到能够让你甘心停下驰骋的脚步,安身立命的千秋大业了。”
“哪有那么伟大,”迎柏笑道:“只不过认定它绝不会仅仅是一份功名而已,最重要的是,我已寻回生命的重心——你。”
“炽涛……”楚楚忽然觉得漫漫人生,能得此佳侣,能拥有此刻,则过去二十七年来所受的苦,便都已值得。“这一切都是真的吗?不是我在作梦吧?”
“如果是梦,那我保证自己将是头一个不肯醒过来的人,楚楚,倒是你,你愿意跟着我吗?我知道你在江东有固定的住所、安稳的生活,而我这名粗鄙的武将所跟的,却是一个才刚刚找到好像可堪立足之地的主公,你——”
这一次换楚楚微微抬起头来,主动啄吻他一下。“说你是傻子,你还不肯承认,我五年多前,不也已经跟你说过,能让一个女人安定下来,多半不是一个特定的地点。”
“哦?”迎柏的手已径自扣住她那正好盈盈一握的胸脯,时松时紧的爱抚着。
“那是什么?”
“你这样,”楚楚聊备一格的闪躲着。“教人家怎么说嘛!”
她娇羞的模样,今迎柏愈发渴盼难当,干脆往下滑,含住那本来就令他想极、念极,此刻又因他的挑逗而变得硬挺的乳尖。“那么这样……是不是比较说得出来?”
“迎柏!”她的呼吸已转为娇喘。
“能让你安定下来的,是我的爱,”他索性代她把答案给说了。“过几日,我们就到敦煌去,请父亲和姨母为我主持迎亲大礼,你说好不好?”
楚楚突如其来的一震,让他即刻抬高身子看她,发现她竟然眼泛泪光时,差点就慌了手脚。
“怎么了,楚楚,难道你到现在,还——”
她才舍不得他着急呢,马上将身子贴向他说:“我愿意,为了说这句愿意,我可已经等了五年了。”
“是吗?”迎柏这才松了口大气,接着就闭上眼睛,寻着她柔软红润的唇瓣,并轻轻顶开她的双膝,沉入她的幽径香源。“不过话说回来,昨儿个你落水,将你救起来的人可是我,所以,你的人、你的心、你的一切早就都已经属于我,就算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允许你摇头。”
楚楚轻笑一声,唇舌随即与他热烈交缠起来,就像迎柏方才所说的,他们的时间宝贵,可得做最妥善的运用,更何况他们还有太多流失的时光,需要彼此加倍热爱对方,将其弥补回来。
很快,梯云室内,便只余他的呼唤与她的喘息声,所交织出来,最最撩人、也最最动听的欢爱乐章。
第七章
楚楚乍见眼前的天然美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眨一眨,确定不是眼花,又怕一眨眼,美景便会消失不见,遂在不知不觉当中,将原来一双就已不小的眼睛瞪得更大,小嘴则因发出无声的赞叹而微张,笑坏了陪在一旁的迎柏。“你嘲笑我!”听到他的笑声,她立即转过头来佯怒娇嗔道。
“谁说的,”迎柏迅速移到她身后,往前伸展双臂拥住她道:“我只是见你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模样逗趣可爱,活像个小女孩,所以才会忍不住笑开嘛。”
“我舍不得萱萱呀!”其实更舍不得的,是已分别近三个月的儿子,所以今日触景伤情,才会哭得那么伤心。
“这些日子来,她一直都跟在我的身旁,也该让父亲、姨母和一干表弟妹们见见她了。”
“可又不准我一起去。”
“我想与你独处嘛。”
楚楚一愣,想要转身,却被他搂得更紧。“炽涛?”
“我也晓得跟个小女孩吃醋,有点荒谬,可是自从那夜在梯云室内,同你解开过往所有的误会起,我便恨不能时时刻刻都与你在一起,”炽涛强调:“‘只’
与你在一块儿。”
楚楚听得甜蜜,却也有一丝惊疑,因为……“可是,我们——”
“嘘,”他俯到她耳边去说:“别担心,只是这一阵子,至少让我单独拥有你这一阵子,好吗?我也知道我们将来绝不会光只有思萱一个女儿而已;这几日我一直缠着你不放,说不定现在你这里,都已经有……”他的左手悄悄往下滑,停留在她一片平坦的小腹上。
楚楚笑着将小手叠盖上去道:“如果我说我正求之不得,你会不会嘲笑我的坦白?”
“庆幸都还来不及。”说完,他索性闭上眼睛,贴吻到她颈边去,享受两人独处的静谧。
突然之间,楚楚比任何一个时刻,都还要强烈期盼起新生命的到来,也比任何一个时刻,都还要热切希望此刻自己体内,真已再度孕育两人的爱情结晶。
这一个孩子,绝不会再像上一个那样,让她饱尝天地虽大,却几无容身之所的困窘。
记得那日匆匆离开森府后,万念俱灰的她既无法奢求倚赖森迎柏的爱怜,也不可能再回到团里去,遂一心只求速死,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走出褔禄县,走进一片沙漠中,若非在体力不支、终至昏倒过去后不久,即蒙行医四力的华佗搭救,现在又怎能被迎柏拥在怀中,欣赏眼前的绿洲美景,并享受无垠的幸褔滋味。
中午送走思萱,千叮万嘱那前来接她的老仆,务必照顾好她以后,迎柏即说要带她到一个地方去。
“你要带我追上思萱他们,一同到敦煌去?”她一脸惊喜的问道。
“不,我还想再去见马超和韩遂一面,看看能不能说动他们。”
“与你们主公结盟?”
“结盟大概是不可能了,这里的羌兵、胡兵向来凶残,可不是那么容易驯服的,只希望他们至少可以在我们力图巩固地盘时,也别与曹贼化敌为友,再度大举南侵。”
“以前每巡回表演到此境,团主总会一再交代,说当年董卓割人舌头、挖人眼睛及砍人手脚,甚至将人活煮的招数,全习自胡人,要我们格外留意与小心,”
说到这里,楚楚已开始担起心来。“那迎柏你……?”
“放心,我好歹也是曾为凉州刺史的森辉之子,马超对我仍不得不维持表面上的客气。”
“那你刚刚说要带我去的地方,究竟是哪儿?”
“一个专属于我个人的仙境。”
“仙境。”
“是呀,当初父亲本来也要分一座别馆给我,但我拒绝了,只跟他要了那个天然的仙境。”
“有那么好的地方,堪称仙境?”
“是啊,也只有那种地方,才勉强配得上你;要见思萱,等我们去过那里,我也见过马超他们以后,再依原订计划,过去接她不迟,你总也应该要给我姨母他们一段时间准备吧。”
“准备什么?”
“准备迎接你这位准媳妇儿呀!”
之后迎柏就带她骑上早差人备好的马,经过两个时辰的奔驰,来到了这里。
老天!该怎么形容这里呢?那源于万年积雪、连绵不绝的高山的河流,如同一条随风起伏的绿色带子般,轻轻飘流入这片绿洲。
在河的两岸整齐列植的白杨树,棵棵突出于天际,经现今的夕阳辉映,霎时化身为无数燃烧旺盛的火把,投射在沉静的河面上,彷如金色辉煌的光柱,展现了黄昏朴实原始的风貌。
而进到这河灌注而成的湖面前,看到的,可又是另一番景象,周围有青翠树木包围,使得这汪湖水就像一面边缘镶金的宝镜一样,闪烁着柔和的光辉。
楚楚看了扎在湖畔的帐幕一眼,了然的说:“昨天一整日不见你的人影,原来是跑到这里来预做准备了。”
“嗯,以前总是只有我一个人来,简陋一点还无妨,反正饿了湖边有蔬果,河内有鱼,累了便以天为帐,以地为席,但要带你来,可就不能再如此。”
“把我说的好像是不知民间疾苦的娇娇女似的。”
“谁说的?在我心目中,你可是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样,岂是一般的庸脂俗粉可比?”
“迎柏,”楚楚被赞得脸红,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的说:“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好?小心期盼愈高,将来失望会愈大。”
他改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间,由衷的表示:“不可能的,因为那不是期盼,而是信念,从重逢的那一剎那起,我便决心要宠爱你一生一世。”
“只有一生一世?”楚楚听了感动,却又忍不住想逗他道。
“瞧瞧,现在是换谁比较贪心来着?”迎柏也笑了。
“我,”她恻过头来,仰望着他说:“对于你的爱,我是永远都不会嫌多的,而且你只能爱我一人,可怕吗?”
“固所愿也。”迎柏吻上她光洁的额头低语。